捌、蛰伏(4) (第1/2页)

    夜晚的槐山彷佛是座浓黑且静谧的牢笼，远望如一幅静止的画。山中零星聚落的村民，白日到山下营生的，几乎都在太yAn下山前便回到了山中，夜晚的山径上，几乎再无人迹。

    夜sE虽然是庞然的黑，但过去一个月萦绕着整座槐山的惶惶不安，却消散了些许，山中、山脚的居民也渐渐恢复了以往的生活步调，因为已有好几日不曾再听闻流寇出没，加上各个聚落们互相打探消息的结果，也慢慢确信了流寇已然退出槐山的传言，终於可以放下夜里的担心受怕。

    就在众人以为槐山复归平静之际，没有人察觉，有三两道披着夜sE的绰绰黑影，窸窣穿林而行，随即窜入了山腰附近的一个狭长且深的山洞里。

    洞内深处燃着一堆篝火，幽微火光朝着洞口处透来，微微廓亮了刚从洞口进入的人影。

    「兄弟们，有东西吃了！」那两三道人影压低了声嗓，朝着洞内低喊，同时将怀中揣着的行囊往地上一摊，亮出了一堆乾粮、野菜野果，甚至有些还算完整的熟食。

    坐在最靠洞口处的一道人影立刻起身上前，朝这两三人低声说道：「辛苦了。」

    「生平第一次g这麽偷偷m0m0的行当，还真是丢尽咱们的脸……」那人有些咬牙切齿地回应。不难听出话中有着满腹怨愤，却碍於眼前人的面子，不好恣意发泄出来。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邙山流寇的首领──聂狂。他平素在人前狂妄不屈的样子，此时也罕见地多了几分敬重，因为他明白，眼下的景况，有多委屈这班兄弟们。

    在洞x深处栖息的其他流寇们此时也纷纷聚集过来，围着地上那堆食物而坐，尽管个个都已腹空力虚，却毫不争先恐後，深怕浪费了无谓的气力。

    「头目，这给你。」带回食物的三人之一抓起半只用棉布裹起的蒸J，递到聂狂面前。

    但聂狂却将那只J放到了众人围坐的地上中央，「你们先吃吧，我还不饿。」

    「人人闻风丧胆的邙山流寇，竟然沦落到要在夜深人静时去偷农家的剩粮，也够憋屈了。」坐在地上的其中一人，瞪着聂狂放下的蒸J，话中有些不谅解。

    另一人推了推他，似乎要他收敛自己的愠怒。转身向聂狂委婉地问道：

    「是啊，头目。咱们兄弟因为相信你，所以这趟到槐山，一直没过问什麽，全听你的安排，可如今你要大伙儿困守在此，粮不继日，总该给我们一个解释了吧？」

    「就是。如果头目只是因为攻不下那个小村，觉得脸上挂不住，那大可不必啊，反正山上的破村向来没多少东西可抢，换个地方下手就是，何必要大伙儿Si守在这里，还不准咱们抢粮？咱们这趟的目的，不是要进攻山巅的南槐派吗？如今情状，要叫咱们怎麽有力气打上去呢？」另一个人也附和道。

    他们从在山上中了埋伏後，便一直藏身於此。

    起初，聂狂说是为了让大家好好养伤，所以暂不急着采取下一步动作，可接连过了三四日，前几日搜刮来的存粮都渐渐告罄，聂狂却始终未指示下一步动作，众人也不免心浮气躁起来。

    聂狂环望一圈围坐的兄弟们，试图安抚：「众人先别躁动，我知道这几日大家都委屈了。只要再等两日，我保证绝对让大家把这些日子挨的饿都讨回来！」

    「再过两日？难道老大你还想着对山上那座村子下手？」其中一人听出蹊跷，开口问道。

    若是要找槐山以外的其他地方下手，就不会此刻还守在这里，早该动身出发了。就算是要攻上山巅，依众人如今的状态，两日也是不可能的，唯一在这时间范围内的，就是那座日前让他们栽了一跤的村子。

    「你们可别觉得那村子破落，我们盘据於此将近一个月，许多山上樵农心里忌惮，不敢将收成的粮食担下山卖，想必都堆在了村里，村里吃饭的口子又少，一时半刻不可能消耗得了。b起附近许多被我们连土都翻过一遍的村镇，此时恐怕要富庶多了。」聂狂解释着，可显然这个解释并不能完全说服其他人。

    站在聂狂身边，看上去也颇受众人敬重之人──宋襄沉沉吐了一口长息，语重心长开了口：

    「但这并不是我们必须在此处挨饿的理由吧？您让大家这几日先不要出去打草惊蛇，可那晚撤退後没过几日，您就让人把先前那个小夥子的屍身挖出来，还让阿飞趁着清晨去把那具屍T挂在村子里，这不像是要掩人耳目吧？再说，从那天起，那家伙就没再回来过，该不是头目派了他去进行什麽任务，连咱们兄弟也必须蒙在鼓里？」

    「呿，那家伙架子摆得那麽高，咱们老大怎麽指使得动他呢？」另一人不以为然地讪笑。

    「难不成是他擅自行动，咱们兄弟还得挨饿等他？」另一个人也嗤笑了声。

    「宋二哥说得对。反正，一定是跟那家伙有关吧。如今他也不在这儿，头目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