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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洛子灵错谱半张曲,小师妹携琴上蝶楼 (第1/1页)
京城的烟花之地名为蝶楼,正是因为其中的姑娘爱穿紫衣,又莺莺燕燕,如蝴蝶般在客官左右飞来飞去。 可是今日蝶楼里却来了个不速之客。她一身道服已经被水洗得粉白,身后却背着一把三尺长剑,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坐在角落,要了杯茶水。随即像个扑耗子的猫儿,全神贯注地盯着二楼的动静。 蝶楼来女客,也不是没有的事儿。老鸨看她面色不善,左手暗暗一指,就来了几个千娇百媚的姑娘和小生,将那道姑团团包围。为首的头牌抱着琵琶,躺在了她的腿上,柔声劝道, “jiejie,夜色正好,何必闷闷不乐?与玉儿饮上两杯,将烦心事说出来听听。” “你给我下去。”那道姑一抬腿,就把她掀翻在了地上。揪住往她腿上蹭的人儿,厉声问道,“老娘问你,最近可有个算命瞎子,整日在这烟花地儿卖弄口舌,骗人骗钱?” 那姑娘吓得哭着跑回了房去。老鸨怕她再出手伤人,连连配笑着说道, “哎呀,您说的怕不是洛大先生了!这位大先生叫洛子灵,时常出入于附近的茶馆和烟花楼。” 那道姑把剑抽了出来,邦地一声拍在桌上。“嗯?继续说!!” 那老鸨脸色都吓白了两度,急忙挤出个笑容,说道,“是,是。不过他有个怪癖,来蝶楼也只是听许姑娘弹琴,或者是应约给客官算命,从不留恋过夜……” 道姑点了点头,两道眉毛微微挑起,“那他现在在哪儿呢?” 老鸨这下支支吾吾,不敢说话了。几个围观的姑娘,看这小道士厉害得很,又生得俊秀可爱,忍不住你一句我一句地接话道,“回这位道长,洛先生就在楼上听琴呢。” “您现在上去,能抓他个正着……”“你麦瞎说,洛先生从来不脱衣服的,他不喜欢女子……”“胡扯!咱们姐妹美若天仙,怎么会有男人不动心……” 洛子灵此时就在二楼的一间雅座里,听这蝶楼的头牌琴师许姑娘弹琴。只不过这几个小妓也没有瞎说,他却是只是来听琴。洛子灵恭恭敬敬地坐在绣花团垫上,双眼紧闭。只听那七弦琴“当”地一声落下帷幕,才跳起来拍手道, “妙!姑娘弹得这首落英琼花,实在是妙!” 那许姑娘虽然生长在烟花之地,却自幼熟识音律,如今正是这京城最富盛名的乐师。她粲然一笑,也没有过多谦让。“此曲由我所创,谱的就是这楼里的景,楼里的人。先生可听出来其中的欢声笑语,万紫千红?” 听到这话,子灵手中的扇子也停在了空中。“万紫千红藏在你的右手;而你的左手却在讲另外一个故事。那里没有风花雪月,没有歌舞升平,只有一个女子生在青楼,身不由己的苦痛。” “想必先生也是个痴情人。”许姑娘微微一怔,随即莞尔笑道,“知音难逢。来,小女子再敬你一杯。” 洛子灵也不拒绝,接过了她递来的金杯就一饮而尽。酒过三巡,两人都喝得飘飘然。洛子灵在破破烂烂的衣衫里摸索半天,找到了一张泛黄的琴谱。 “这首曲子就是在下的心病。若是有人能将它谱完,在下就退出江湖,再无遗憾了。” “凌霜三弄?怎么没听过这曲?”许姑娘拿过琴谱,两条柳叶眉瞬间挑了起来。她唤来小厮,又痛饮几杯。这才坐在琴前,垂着头落手就弹。 一弄弹得清秀挺拔,偶有泛音缀在后面,像极了冬天落雪时梅花的沁人香气。可随着二弄再起,霜雪飞舞,层叠的琴响如磅礴大雪,在层层山峦中汹涌而下,好不气派。 可就在二弄的高潮处,琴谱却戛然而止。许姑娘一时不知何处落音,再想起来时,已经和那天仙般的旋律擦肩而过。她急忙回首看子灵,刚刚还悠闲的人儿已经愣在了原地,满面泪痕。 “三年前的春天,青蛇仙尊玄爻召开了最后一次百花盛会,透露了自己飞升仙界的打算。一曲弹完,我就跟中了邪一样跪在了他的脚下,把我的心里话全都掏了出来。” “我说了很多话,我说他是举世无双的剑尊,是教养我、提点我的恩师。我还说我爱他,此生愿做比翼鸟,胜过万千玉京仙。是的,我都招了。” “可是师尊只是微微一笑,随即就弹出了这半部凌霜三弄。他当着三千弟子许诺,若是我能对出这下半曲,就答应我所有请求;可若是我败了,就把我逐出宗门,治我欺师灭祖之罪。” “我写出了你看到的第二弄。可是在弹到第三弄时,琴弦断开了。” 许姑娘收了琴,才姗姗说道,“你知道为何会失败吗?因为凌霜三弄,根本就没有第三弄。” “第一弄,冬日骤降,寒梅傲雪;第二弄,苦寒久矣,满目寂寥。可是你的仙尊早就修了无情道。他心门紧闭,怎能容许其他人写出百花盛放,大地归春?” “无所谓了,反正人生嘛,就是大梦一场。” 子灵拿来了琴谱,作势要撕掉。可是他看了又看,仍然工工整整地放回了内襟口袋,紧贴胸口的位置。 “我也该吃吃该喝喝,离了他玄爻,还真不能活嘛。”说罢,他转过头悄悄抹眼泪,“不值当,不值当,这世上本就是真心最当贱卖。” 可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声巨响。那两张雕花的红木门登时落在地上,一把长剑闪着青光直直飞来。洛子灵连忙上前挡住了许姑娘,两人落在地上滚了一圈,方才躲开了剑阵的袭击。 就在二人衣衫不整地站起来时,那道姑已经三步走到了跟前,一根手指头就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洛子灵!身为灵霄宗大弟子,你竟然敢在这烟花之地寻欢作乐。该当何罪!” “白师妹啊,白师妹,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来寻欢作乐了?除了师尊,我心里哪里装得下其他人。”洛子灵就这么乖乖被她拎着,无奈道,“况且,我早就跟灵霄宗没关系了。这可是师尊亲口说的。” 他声音还没落,白秋慕当即就一膝盖踹在了他的肚子上。看着地上哎呦哎呦滚着的人,她怒道,“那还不是你咎由自取,竟然敢在师尊面前说那等胡话!”说罢,她作势又要打。“我今天就为民除害,让你在这里瞎混!” “师妹饶命,师妹饶命!”洛子灵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叫唤。他一抬头,才看见刚刚飞来的那把剑有点眼熟。此剑全身青绿如翡翠,正直直插在梁上,闪着微光。那剑柄上赫然刻着一尾灵蛇,正抬头嘶鸣着。 他瞬间脸色煞白,颤抖着站了起来。“这是玄爻的剑。师尊的琴,他的琴呢?!” 白秋慕将背包放在了地上,里面赫然是一只青鸾仙琴。只不过上面已经染满了斑斑血迹,想必琴主刚刚经历过一番拼死厮杀。 琴身上有烧伤的痕迹,正是玄爻用意念写出的亲笔。 “神树已死,魔尊再出;玉京无德,欲屠灵霄;凡我弟子,速速归山。” 三天前,城中百姓纷纷议论:天上有把什么东西掉下来了。老百姓都怕是邪祟,不敢上前查看,只好请灵霄宗的小师妹前去一观。白秋慕跳下大坑,就看到了师尊的琴静静躺在土中。那时她就知道出事了。 “大师兄,回来吧,师弟师妹们都在等你。”白秋慕将玄爻的剑收回了琴中,她的声音在颤抖。“师尊有可能已经不在了。现在你就是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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