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错师门上对床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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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1/4页)

    天色向晚,碧琉璃檐下淅淅沥沥的滴起暮雨来,南轩持了一杯酒在清凉殿的偏室里坐着,一名新进宫的充仪捧着玉壶在一旁劝酒。南轩却一直无情无绪,将那酒杯放下了,漫漫将那充仪鬓上簪着的贴翠华胜抽了下来,拿在手中随意把玩。

    那充仪见南轩神色始终是不阴不晴,也不敢随意说话,只柔声道:「陛下,臣妾替您按摩好吗?」

    南轩不语,半晌摇了摇头,漫声道:「惠儿,你还未进宫时,心中喜欢过什麽人吗?」

    那充仪手中玉壶几乎惊落,怯怯道:「臣妾自幼生长深闺,除了亲族长辈,从未见过男子。陛下……」

    南轩微叹了一声,道:「罢了,罢了。你别怕。」

    那充仪再不敢说话。南轩想起苏清雪在时,从未遮遮掩掩的同自己说过话,这时才知道有人可诉真心的好处,一时只是闷闷不语。

    那充仪正战战兢兢的揣测南轩心思时,忽有一名内侍匆匆进来,跪拜道:「陛下,军前八百里加急送来韩大人的奏摺。」南轩精神微振,道:「呈上来。」那内侍忙从袖中取了那奏摺呈上。

    南轩细细看了,脸色忽然变得难看之极,将那奏摺狠狠撕了个粉碎,在殿中大步踱来踱去,忽又猛地立住了,狠狠的道:「告诉韩肖,让他老老实实的干好差事,再这麽整日思量着寻别人的岔子,朕决饶不了他!」也不顾正下着雨,甩袖出了殿去。那充仪一时呆住了,眼泪在眶中打了几转,便要滴下来。那内侍只愣了一会儿,便急忙去命人将陛下的口谕传给韩大人。

    过了十余日,秋庭派在结绿营中的探子照例回报了一些敌方军情上来。其中一件,便是谢大将军新任用了一个名叫苏清雪的参军,日日相对谈笑,同案饮食,待他与其余将领大不相同。重塞鸿听了,认定了苏清雪便是那云阳侯,乔装改扮了同自己为难,心里怒极恨极,恨不能将他一寸寸的剁碎了喂马。凤霜歌知道重塞鸿的脾气,心知如今之事必不能善罢甘休,不由暗暗发愁。重塞鸿顾忌着凤霜歌前些日所立之誓,倒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留意有无机会将苏清雪一举杀死。

    午後时候,谢百同正与苏清雪在大帐中商议诱捕重塞鸿的路线细节。谢百同思量了半晌,轻轻敲了敲舆地图上的一处山谷,道:「就是这里了?」

    苏清雪微微点头,漫漫道:「我不甚懂这些,你定就是了。」

    谢百同道:「那麽我命彭宏陪你前去,他自入伍便在我身边做亲兵,经验极富足,定能保护你周全。」一边说着,将那舆地图仔细卷起来。

    彭宏此时恰好进帐回禀军务,听见两人笑声,凑趣道:「大将军得了什麽好消息,让末将也高兴高兴。」

    谢百同却止了笑,将舆地图拿出来递了给他,道:「你来得正好,把这个拿回去细细看一遍,不明白的便来问我。今晚送回来,决不能让别人看到。」

    彭宏知道战事就在眼前,心中一凛,双手接过地图,简略几句将事情回禀了便即退下。

    苏清雪看着彭宏出去,淡淡的道:「我想起一件事,日後或许须你替我办一办。」

    谢百同郑重道:「你说,我必定替你做到。」

    苏清雪淡淡笑道:「若我死在了重塞鸿手里,请你将我的屍骨送回竞州去,埋在我爹娘的坟旁。」

    谢百同皱一皱眉,道:「好好的,说这种话做什麽。」

    苏清雪微微笑道:「生死有命,又何必忌讳。你可莫要将这事忘了。」

    谢百同踌躇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你放心便是。」却不忍说出一定送他灵柩回乡的话。看看天色已晚,便令人送了晚饭上来。

    又过了几日,秋庭骑兵照例过来寻衅。谢百同听到下属回报时,苏清雪正在一旁,笑道:「该我出去了吧?」

    谢百同点头,知他之前从未上过沙场,心中颇有些不舍,却只是命人替苏清雪牵马来。那白马立在帐前,极温顺的望着苏清雪,在他颈边嗅个不住。

    苏清雪想起它便是自己在上林苑时骑过的浮云,轻轻梳理它长长的雪白鬃毛,微笑道:「难得你还记得我。」

    谢百同送他出帐,将一柄利剑递给他,道:「万事小心。」

    苏清雪微笑点头,跃上马去。彭宏早已在一旁候着了,见谢百同再无别话,便下令出阵迎敌,率领手下兵士驰出军营,一边抽出了剑来,在苏清雪身旁驱驰护卫。

    远远看见大队秋庭人马自荒原上驰骋过来,彭宏迎风勒住了马,抬手止住身後兵士,细细观察敌军情状,忽道:「苏侯爷,您看,此次出战的秋庭兵将与往常不同,兵器铠甲都比从前所见的精良许多。中间那将领……看那衣甲……是重塞鸿!」

    苏清雪微微笑道:「是吗?好极了,看来这计策今日多半用得上。」

    彭宏道:「是!」他心中又是兴奋又是紧张,握着马缰的手微微汗出。

    彭宏看得果然不错,中间那鲜衣亮甲之人正是重塞鸿,他瞒了凤霜歌偷偷亲自出阵,便是想要将苏清雪杀之而後快。重塞鸿远远看到苏清雪身着的参军服色,也不管尚未看清脸面,便催马疾驰过来。他部下的兵将急忙催马追赶,却始终是差着一段距离。

    重塞鸿驰到近前,死死盯住了苏清雪,咬牙道:「果然是你!」当头便是一剑。

    苏清雪抬剑架开,反手刺他胁下,笑道:「陛下何必动这麽大的肝火?」

    重塞鸿冷笑道:「你想让我消气,今日死在这里便是。」说罢又是几剑。两人手下的兵士都各自得了命令,只是虚张声势的挡挡架架。有时四目相对,竟不约而同的面露笑容。这般打法,自开天辟地以来,只怕是破题第一遭。

    重塞鸿对苏清雪却没这般手下留情,剑剑都是要取他性命。苏清雪本就不擅剑术,勉强招架了几招,终於被重塞鸿将剑打落了。重塞鸿咬着牙笑道:「苏清雪,你乖乖就死,我留你一个全屍!」一剑径取他咽喉。

    彭宏一直在一旁紧盯着两人打斗,此时急忙纵马上前将这一剑架开,叫道:「侯爷快走!」苏清雪调转马头往大营疾驰而去。

    重塞鸿几剑逼退了彭宏,叫道:「苏清雪,你跑不了!」催马紧追。

    秋庭将领知道重塞鸿的心思,指挥手下兵士连连堵截。苏清雪的骑术可比剑术好得多,在两军之中灵巧之极的左右闪避,秋庭骑兵围困不住他,苏清雪却也逃不回营中去。重塞鸿在後面紧追不舍,有时见苏清雪举袖擦拭额上汗水,心中痛快之极。

    彭宏在一旁看着,见戏已做了七八分,便赶上去与苏清雪并骑而驰,低声道:「侯爷,差不多了,走吧!」

    苏清雪一直留意着身周情状,见多数敌军都已被牵扯到东南来,便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猛地调转马头,从西北方的薄弱处冲了出去,一路纵马疾驰,彭宏在他马後紧跟。结绿兵士大多跟随两人逃走,另有小股仗着秋庭兵士不敢当真砍杀,从包围中硬冲出去,匆匆忙忙的向大营逃去,也无人追赶他们。

    重塞鸿不知这是事先设计好的圈套,见结绿兵将全然是一副四散奔逃的狼狈模样,便率众直追了下去。追了半晌,道路渐渐变得崎岖难行,一名将领驰到重塞鸿身旁,道:「陛下,不可再追了,前方……」

    重塞鸿一个字也没听在耳中,一鞭抽在马臀上,道:「他慌不择路,竟然向我秋庭的属地逃窜,怕他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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