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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 中 (第2/2页)

牢牢抓住。

    「小枫,乖,别动,让医生检查。」是隽颢的声音。

    小枫微微睁开眼看着面前头发花白熟识的老医生,他拿着木制压舌片,哄孩子似地要他张嘴。小枫眼神沉沉低低地满是哀伤,扁着嘴就是不张口。

    医生心知孩子经历丧母之痛还未恢复,哄了几次无果也就放弃了,小枫是哀伤过度和身体疲劳引发了高烧,连着几日,食不下咽的空着肚子,有些轻微的胃炎,大致地检查过一遍,医生开了些药,先打针退烧,还建议给病人注射营养液。

    医生仔细跟隽颢交代注意事项的同时,护士小姐过来扎针,正要拉开小枫衣服,小人儿执拗的不让护士动作。

    隽颢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湿凉触感,低下头对上小枫盈着泪珠的眼睛。

    「不要,我不要打针。」

    小人儿抽抽噎噎地闹起别扭来,护士小姐一抓住他的肩膀,他就使劲的扭动,僵持着就是不让打针。

    记得小时候,mama背着高烧不退的他,大半夜地跑在无人的田梗路上。mama边跑还不忘边哄着他说:「小枫乖,一会儿就到了。」小枫很怕打针,每次打针前总会哭鼻子,要mama哄:「等会mama给你做甜姜饼吃哦!又甜又香,以后就不用打针了。」虽然还是很害怕,但是有mama哄着,似乎就不那么疼了。现在,mama没有了,再也没人哄他,也没人做甜姜饼给他吃了。

    小枫的哭声带着太多的哀伤悲黯,泪水涓涓而下,让隽颢心痛了起来,那种沉痛感情让隽颢无法忍受。

    老医生和护士见状,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一人抓手,一人抓脚,想粗暴的压着小枫,强行施针,「我不要……」被抓住手脚的小枫反抗更加激烈,大声嘶喊。

    听得隽颢心快碎了,止住两人的动作,暗示给他一点时间,柔声拍哄着小人儿。

    「呜…我不要…」二人一放开手,小人儿立即窜进隽颢怀里,死命地抓住他,哭得声嘶力竭。

    「…不哭了…」其实,隽颢心里也没个底,不知该如何止住小人儿心中的痛,唯一的亲人,又是慈爱的母亲,纵使是个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受的住,他只能轻哄着,希望小家伙别哭得这么伤心。

    看着孩子哭的这样伤心,一旁的医生护士跟着难过心疼,却也束手无策。

    「…mama没有了…」小枫烧得几乎神智不清。

    「没有mama。还有我呀!」隽颢吻着小枫的额和不停滚出泪滴的眼睛。「别怕,还有我在呀!宝贝!别哭了。」隽颢在他耳边重复的说,小家伙渐渐地不再那么激动,小身子慢慢地松软了下来。最后,虚弱无力,飘忽地把真正的原由说出口,「…没有人做甜姜饼了………」

    隽颢耳尖的听见小枫含糊不清的话,心中一喜,拨掉又要夺眶而出的泪珠,微笑看着小家伙道:「怎会没有,你乖乖打完针。回家,我做给你吃。」

    我做给你吃.........

    小枫头脑昏沉的盯着隽颢近在咫尺的脸,听了这话,真止住了泪水,不再反抗,隽颢将小脑瓜往自己身上摁,悄悄拉开衣领,小枫都没抵抗,才放下了心,终于听话地乖乖就范,让护士小姐打针退烧。

    隽颢照着护士指示,接过酒精棉球揉着小枫手臂上的针眼,问道,「是不是,很疼?」

    小枫低着头病蔫蔫,双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摆,刚才那一针,不知是不是护士手劲太重,身子狠狠地颤了下,小家伙也跟着哼了声,让隽颢看着不舍。

    「当然疼呐!你看他瘦的,这肩头剩没几两rou了。」

    隽颢抚着小人儿削尖的下巴和脸庞,也有同感,本就纤细的身子,几日下来,真是剩层皮了,看胳膊细瘦的,连下针的地方都找不着。

    「他这样营养不良可不好,你以后得管管他,我家孩子都比小枫壮了两倍,回去让他每顿吃两大碗饭。」

    听到这话隽颢倒是笑了,轻轻拂开小枫几日未经修剪的头发,低头道:「听见没?护士小姐说你以后得每顿给我吃两大碗饭才行。」别说是两碗饭了,他恨不得把这世上最好最补的东西全搜罗来,把小人儿养的壮壮的。

    还拗着的小枫可不爱听这个,扭头把小脸埋进隽颢怀里。

    被这么一提醒,老医生掰正龟缩着的小脸,翻开下眼睑观察。

    「还是挂个水吧。」

    「啊?」以为苦难终于结束的隽颢,一听到医生这话,松开的神经瞬间又绷紧,「能不能不挂水啊……」心想打个针都闹成这样了,再打吊针,岂不把屋顶给掀了。

    「不行。」医生直截了当地断了隽颢的希望。又补充道,「先挂一瓶,配点药回家吃,如果明天没好转再过来挂。」

    对上小家伙又朦上水气的眼睛,隽颢真苦了脸。

    「又不是你打,你紧张什么。」老医生笑道。

    隽颢忍不住在心里暗骂:白发恶魔!

    抱着小家伙躺到病床上,不一会儿,护士小姐拿着托盘过来。

    橡皮管,酒精棉罐,针管,吊瓶……盯着输液的器具,小家伙不自觉的缩着身子,隽颢急忙将颤抖的身子环抱住,把小脸转向自己,一双满是惊惧的红红兔眼望着他,像似求救一般,让隽颢的心阵阵生疼。

    看着护士在他手臂绑上橡皮管,拍了拍,找好血管,正用酒精棉花消毒。隽颢不禁收紧了手,紧紧地圈住他,轻声安抚:「一下子就好了。乖,别怕。」

    一针下去,小家伙嘤泣一声,眼泪就汪汪地淌了下来。

    隽颢还没来的及安抚抽泣的小人儿,眼看着纤瘦小手被护士小姐折腾着,连戳几针都没有成功之后,倒是先白了脸。

    见状,老医生赶紧凑到隽颢面前,摇了摇他,问道,「你晕血吗?」

    「不!不是。」隽颢抹了把脸,强定了定神。这么娇弱的小人儿他实在舍不得他受一点痛,一针又一针的折腾,让他胸口犯堵,说不出的难受。

    「他又没喊疼,你紧张个什么劲。」老医生不禁揶揄起他来。被看穿了心思的隽颢,面红耳赤地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就在此时,隽颢遮着脸的手被一只温热小手拉开,低下头,看着小家伙水漾眸光凝在隽颢身上,抿紧了苍白的薄唇,用力眨掉眼眶里的水珠,紧抓住他的手靠在胸前,深吸了口气,侧过身,竟勇敢地把另一只手主动伸向护士,让隽颢吃惊不已。

    还好换过一只手后,一针就成功地扎进了血管。

    药里面可能加了镇定剂的成分,小家伙打着吊针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隽颢守在病床边,呆呆地看着药剂从细小的滴管里一滴一滴的下来,最后经由针孔,进入血管。

    原来哄生病的孩子是这么难!

    心疼地轻揉着平白被刺了好几针的小手,回想扎针的那会儿,小枫惊异的举动,让他既心疼又感动。

    抚着小枫的额头感觉体温略降了些,隽颢全身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长长的嘘了口气,老医生看他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的表情,笑着拍拍他肩膀道:「小伙子,照顾孩子可不容易了。」

    他转身正想回老医生话,却见老医生紧盯着自己瞧,突然,伸手掐按他身上的xue位,隽颢险些痛叫出声,老医生怒瞪着他,道:「外强中干!你这重创过的身体,没比那小子强到哪去!去去去!你也去躺着,别是他醒了,你却倒下了。」

    于是,隽颢迫不得已在"专业"强逼怒视下,捏着鼻子,暗飙着脏话,躺到他曾发誓再也不沾的病床上,也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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