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日日夜夜 中 (第1/4页)

    路过花市门口，鸢尾一瓣一瓣随着风飘零下来，魏文玉将额发捋起，低头看见一地的花瓣，他的思维稍一发散，弯腰捡起几支完好的鸢尾花随手一揣。

    崭新的大巴从眼前略过，一帮本地男孩儿在裸滩和热辣美女们打着沙滩排球，喝酒、篝火似乎必不可少，点燃发动机发出的隆隆声，客轮的臭油味似乎也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正是一片美丽的海景。

    张湫就躺在那头的沙滩椅上静静地等着，裸躺的身材很有料，毛毯盖着一条修长的腿，火龙果色的毛寸头深陷在又大又蓬松的软枕里。

    魏文玉深情款款地走了过来，把捡来的花往张湫的小腹上一丢，抬脚就脱了西裤，一手按着张湫的头，终于把濡湿的纯白内裤拽了下来。

    “在和酒桶约会吗？我可以坐下来吧，杜宾。”

    理所当然的大醉，张湫抬起了朦胧的醉眼，“真有仪式感，还有花。”

    魏文玉的腿很诱人，腿缝透出的光是张湫的向往，他很想舔几下，随后完全不可抑制的微微勃起。

    “还以为你想低调一点，不引人主意。找来没费什么功夫吧？走吧，我带你去喝淡啤酒，附近有个叫马鞍牧场的牛仔酒吧……”

    沙滩椅往下沉了一下，魏文玉用脚掌揉了揉张湫半勃的roubang，白皙的脚掌衬得张湫肤色更蜜，一粒睾丸从脚趾挤了出来。

    “看来有些夜晚不需要喝酒。”

    张湫霎时红到了耳根，有种吃亏的错觉，手握的酒杯停在明晃晃的灯光中，看得出神，“你的嘴唇怎么肿了？”

    魏文玉在张湫的杯中添了半杯椰子水，又夹了一片柠檬，一饮而尽，然后用杯壁蹭那结实的胸肌。

    “没什么特别的，像你一样打听的太多。你属列文虎克的吗？”

    张湫被冰的大叫，“都给我冻软了。那你是先出的手，还是你反击？”

    看着张湫枕着胳膊望着自己，魏文玉犹豫了一会儿，一如既往的撒了谎。

    “我先动手打得他。”

    张湫知道孙廷舟不是等闲之辈，如果他真的有暴力倾向，那魏文玉岂不是……恍惚中，张湫认为应该做点什么。

    “我觉你该开始记录被家暴的状况了，比方说，受伤的部位，还有保存医学报告，这些对你对簿公堂的那天很重要。”

    “我看没这个必要，”魏文玉弯腰捡起张湫的棒球短裤，扔在他脸上，上面还闪着砂砾，“你的短裤，快穿上，知不知羞啊。”

    张湫没有动窝儿，只是瞄了一眼身上可怜兮兮的蔫花，他的脸庞被海水映衬的隐隐发蓝，

    “律师会问你，曾经和周围的人说过这些吗，有没有人知道你被家暴之类的。光我一个证人还不够。”

    一连几道绚烂的烟火在上空绽放，魏文玉被这股火药味包围着，愣了几秒，他本能地点头，然后又摇头。

    “也说不准就是我先动的手，毕竟你只听了我的一面之词。”

    张湫绕过魏文玉的后腰，让他的上半身靠在自己怀中，“那你什么时候在撒谎呢？”

    魏文玉瞄了他一下，没讲话。

    “为什么一声不吭？”

    “因为他下手太快了。”

    “临阵脱逃可打不过那种男人。”

    魏文玉倚靠着张湫，感知渐渐回来了，“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招架不住了。不管怎么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张湫似乎已经习惯，刚才惺惺相惜的劲儿已经过去了，他站起来穿上短裤，拉着魏文玉就往港口走。

    “泽西城其实很乱很动荡，算是个还没有重振旗鼓的地方。我陪你一起，晚上也没什么既定的行程。越来越像情侣之夜了是不是？”

    热辣的裸滩之夜没有温情可言，许多探究的目光落在这两个亲热的男人身上，魏文玉给人的感觉是善解人意的邻家男孩儿，旁边是讨好又轻浮的潜水员。

    六条马路汇拢在一个路口，交通状况繁忙又拥堵，挪动几步就有熄火的车子。

    魏文玉惊讶地走过路口，“柴油味好重，还好没叫计程车。”

    “十几分钟而已，走累了我背你行不行？”

    无际波涛的海水在翻涌，皮革货船、瓷器商船，甚至游轮都隐在码头外破浪前行，集装箱旁部署着无线电就收站，一眼望去，两道风趣的身影在打闹嬉戏。

    魏文玉环顾四周，船舷上的期货商人差点没站稳，随后货轮摇摇晃晃驶出了港湾。

    “这比市中心的红勾码头要气派多了。”

    张湫的短衫很鲜艳，露着胸膛，像只花哨的雄孔雀，“这里去年翻修过一次，提供集装箱货运服务，为了更好赚钱的缘故。”

    油腔滑调的搬运工扎着头巾，嘴像涂了蜜一样，聊着结束一天工作后的粗口，伴随着笑声的凉风吹得人很舒服。

    魏文玉听他骂雇主是守财奴，一时啼笑皆非，匆匆想起了从前在校的日子。

    “我记得你转学过来的迎新日，咱们四个也把宿舍一番折腾，完了事又遇上我贫血，你跑去买补血的中药给我。”

    张湫颇意外，笑意轻柔，“小事而已，香港人开的药铺子，价格公道。我讨厌西医开的瓶瓶罐罐，不免偏见。”

    两人牵着手跌跌撞撞的满街跑，张湫又警惕地审视着每个靠近的男人，魏文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有种现世报的错觉。

    一片棕榈树阴下，魏文玉微微欠了欠身，递出了那张支票，“支票上已经签好字了，明天是返校日，我陪你去取钱。”

    “住屋也是讲究缘分的，我们在一个屋檐下睡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