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难离的故土 (第2/3页)

法师。两人在塔里本应是王不见王的竞争关系，架不住艾文有着精灵的共同毛病——爱好风雅，而亚恒则有着连不通音律的老师，都忍不住击节赞叹的绝妙嗓子。两人一拍即合，成为了这隐秘山谷中的常客。对两名弟子格外偏爱的大法师索尔看在眼里，虽然嘴上经常斥责不务正业，行动上却很是纵容。

    此刻的索尔也正在准备写给好友的信件——安妮斯在时间魔法领域比他研究得深入许多，且不同于自己的离群索居，这位唯一的女性大法师是住在人族境内的，不过也是住在一个寻常人族看不见的奇异折叠空间——被誉为“无尽书海”的魔法图书馆里。

    等到亚恒那小子去了人族的领地，倒是可叨扰一二。“主人，你那么喜欢亚恒少爷，为什么不把人留下呢？潘尼斯那边的形势诡谲，亚恒少爷年少便进入塔内，虽然脑子活泛，但性子单纯，未必能应付得了……”

    发话的是索尔身边的傀儡造物，也是法师塔内的大管家，被索尔的弟子们亲切称呼为“管家爷爷”。这位管家爷爷虽然是炼金造物，但通灵已久的它，显然很喜欢这种人性化的称呼，对自己看着长大的“少爷”们，情感也更是不一般。

    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人手上动作不停，将信件交付窗边的渡鸦后，才漫不经心地回复道：“何止是诡谲……按照协会那帮老不死的说法，潘尼斯现下的乱象，估计是深渊的恶魔议会在出手搅风搅雨呢……虽然恶魔大公还在沉睡，但他那帮王子们可算不得安分……曼迪年轻时还行，现在也昏聩得不行，不仅找了异教徒担任宫廷顾问惹得教廷忌惮，甚至对北境守护军团也十分猜忌，居然让狮鹫家族把儿子送来王都当质子，实在是……”

    老者眼中闪过郁色，语气却带着纵容：“但我让亚恒不趟这浑水，他那倔强的性子会听么？我也年轻过，那孩子对希瑞尔王子的心，我怎么会看不出来？我啊，可不想做那些故事里棒打鸳鸯的恶人。”

    “老头子已经老了，在无法突破成为法圣的情况下，剩余的寿命不会超过百年，又能庇护那孩子多久呢？巴尔斯从来不缺天才，但不是所有天才都能成长起来站在巅峰的。我不求那孩子成圣成神，我只希望他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过活，所以路，总要他自己走下去的……”

    傀儡管家看着眼前充满暮气的主人，红宝石做的眼睛眨了眨，似是明白了，又似乎没有。眼见气氛变得沉重，还是忍不住缓和道：“其实，虽然亚恒少爷的性子有着固执，但他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好孩子呢。而且，不是还有艾文少爷么？主人都已经运作好了，有艾文少爷在一旁照拂，想来问题不大。”

    “不过，如果我没记错，主人你说过，那位希瑞尔王子，是龙族的契约者吧？这也是老曼迪敢与教廷叫板的底气所在了，亚恒少爷他……哎，如果亚恒少爷跟艾文少爷是一对就好了，艾文少爷看着就很喜欢亚恒少爷……”

    老人微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老伙计，笑了笑道：“没想到老伙计你现在被人族同化得这么彻底，连这些小年轻之间的风花雪月，都能看出端倪啦？可是，哪有那么简单呢，先不说艾文的身份如此特殊，单就是两人之间，亚恒心里就装着另一个人，艾文虽然看着老练，对这种事其实也还没彻底开窍呢，他甚至未必有你看得真切。”

    幽幽叹了口气，老人脸上的神色微妙了几分：“别看我现在是一个糟老头子，年轻时，我在学院里也挺受欢迎的，我与安妮斯就曾……算了，不说也罢。在我看来，情爱这种事呀，无所谓他人眼中的是否适合，旁人就不适合干涉，只能他们自己体悟。至于龙族那帮老家伙，一千年也不过是它们打个盹的时间，应该不至于把契约这事忘了，但新生代的小家伙，是否还愿意遵守这古老的契约，倒是不好说了……”

    怪不得说人老成精，此时万里之遥的龙岛上，索尔口中的小家伙，确实就是在撒泼打滚拒绝履约了。“凭什么是我？就因为我年纪最小就这样欺负龙么？一千年前我都没出生，老祖宗对当时的人族有好感，顺口开河的事，为什么要祸及子孙？我堂堂黄金龙族，跟一个弱小的人类结契，与他共享力量，还要被他驱策一百年，简直荒唐！你们不要脸，凭什么还要把我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啊！”

    哎，龙岛万年奔流不息的岩浆，怕是都没这小子这么易燃易爆……几千岁的宝石龙长老看着眼前神色蛮横的少年，脸上写满无奈：为什么是你约书亚？当然不仅是因为你年纪最小，还未婚配，更是因为你性子顽劣，搞得岛上大家不得安生啊！反正这臭小子精力如此充沛，打发去人族好好发泄多余的精力不好么，全当是给大家还个清静了，否则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听，他们还真治不了这麻烦精。

    潘尼斯嘛，现在确实不是个好地方，恶魔议会的阴谋，那帮老不死们的猜测，长老也听说了一些，却没有真的放在心上——约书亚是岛上最有天赋也最受宠的孩子，他出去玩一玩不妨事，要真有不长眼的，那他们龙族可不是吃素的，他们的护短在巴尔斯也可说是远近驰名了。

    “好了，我的小祖宗，你再闹下去，我们的祖地都不得安宁了。你不是一直吵吵嚷嚷要去岛外看一看，玩一玩么？这正是个好机会，你的那位契约者是潘尼斯的王子希瑞尔。你呀，可以悄悄去看看是否喜欢，能否合得来。若是喜欢，你便跟他生活个百年，权当是养宠物罢了，你不是很羡慕你的哥哥jiejie们，都有人族做宠物么？若是不喜欢，结个契约，把力量借他一些后，你寻个由头回来便是，也不妨事……你总不会，是怕自己出借力量后会扛不住消耗吧？这可不像是我们堂堂龙族小霸王会忧心的事……”

    明知眼前的长老用的是激将法，一头赤金色长发，黄金瞳耀目生辉的少年眨了眨眼，却是有些动摇了：他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