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依旧温暖的怀抱 (第3/3页)

要的从来不是以什么位置去体验性爱的乐趣，而是，你要跟谁一起去体验……

    虽然自问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但事到如今再来阻止，未免过于矫情了。咬了咬热烫的唇瓣，亚恒终于不再克制呻吟，一贯清亮的男中音变得无比低柔，夹杂着朦胧的沙哑。希瑞尔的尖耳动了动，那把提琴一般的嗓子，曾陪伴过自己那些最无忧无虑，最快乐，最怀念的岁月，如今，这声音却因情欲被揉碎了，断断续续，欲说还休。

    真的很美……以前每次听这位玩伴歌唱，似乎都能看见从未见过的，王宫外的峡谷与溪流，现在，这把被揉碎的声音，则在诉说着情欲的渴求，如同求偶中的夜莺……希瑞尔手指的动作越发轻柔而挑逗，翅膀的尖端也扫了过来，柔软的羽毛撩拨着股间发红的软rou，逼迫着身下人吐出越发yin媚的吟哦。

    以前虽然也偷尝过禁果，但自从亚恒外出求学后，希瑞尔已禁欲了很久，久到他以为成年的堕天使根本没有欲求。原来不是的，只是看到那人湿润的眼睛，他就会勃起，只是摸着那滑腻的肌肤，他就会发情，只是这样试探性用指尖刺入那狭小的xue口，他的下身便会因过度兴奋而疼痛无比……

    这个时候，曾经错过了多少年，身下人的第一次给了谁，心上人的心现在向着谁，这些曾经让他无比介意的问题，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地，此刻，此间的风景，此时的怀中人。他紧紧抱着对方，如同抱着少年时代最心爱的羽毛抱枕，如同嗅闻一朵百合花的清香，如同掬起光阴长河中一段已经逝去，曾以为再也抓不住的时光。

    直到将自己勃发的欲望一点点埋入那温暖紧致的所在，希瑞尔仍觉得这一切就像是梦一样，像梦一样美好，也像梦一样不真切：他与亚恒之间还有许多问题，关于爱与不爱，关于如何去爱，关于原则和立场，关于目标和野望……但此刻，这一切，都只关乎拥抱在一起的温度，身体相连时的情潮以及两个赤裸灵魂的温柔交融，仅此而已。

    很湿，很暖，如同被无数小嘴吸吮，敏感的guitou舒爽到几乎无法控制射精的欲望。希瑞尔深吸一口气，更多的羽毛被抖落，铺在了亚恒的身上——都是雪白无比的颜色。人族男子汗湿的身体被恶魔王子紧紧拥抱着，同样光滑细腻的肌肤彼此贴合，皮rou之间，连空气的穿透，都只能见缝插针。

    唾液和其他不可言说的体液彼此交融，温度与体味彼此交换，肢体紧紧拥抱如同孪生……两具不同种族的rou体之间，通过美妙的交媾，挥洒汗水的插拨连通一处，两颗同样沉浸在爱的温柔、性的快乐里的心灵，也通过抽插的频率共鸣着，如同一曲和谐的乐章。

    亚恒迷蒙的眼看着眼前金发碧眼，因情欲浸润而艳丽无比的王子殿下，心头涌上的是无比梦幻的感觉——他抓住了少年时代的憧憬，此前曾以为将终此一生存在的遗憾，在这一个似乎寻常，又似乎特殊的夜晚，得到了超乎想象的补偿。这是他的情人，也是他的爱人，是他无数次只要想到，就会微笑，就感觉到甜蜜的人。

    真奇怪，他是第一次见到希瑞尔的恶魔形态，受限于对深渊生物认知太少，也不能理解或真正共情作为堕落天使的他在深渊的抱负和处境，但他又似乎真真切切触摸到了对方在这具强大躯壳中的脆弱灵魂：渴望爱，渴望被疼爱和需要，无法放弃有过的美好，也无法放弃所有应该或不应该的执念。

    长指抚上了恶魔王子汗湿的金发，拉了拉独属于恶魔的山羊角，在希瑞尔抬头时，亚恒微笑着献上了柔软而温情的吻。他似乎理解了对方说的无法放弃，不想失去，明白了自己对于对方的重要：如同两根可以同频共振的弦，虽然互相独立，甚至隔端相望，但又可以协作，可以彼此共鸣，而世上，那样能与你相和的弦，那最初相遇便注定的弦，可能便只有这一根。

    是因为经历，还是因为记忆，是因为给予了太多的憧憬和偏爱，还是因为灵魂深处那守护旧有美好秩序的偏执？不知道，也不重要。拥抱的时候，抵死交缠，情欲浪潮中，交颈而眠，将所有的不确定，所有可能的，未来的疼痛与伤害，全部都先行抛却吧，交给命运，交给时间，他们，只需要将此刻抓住，将对方抓住，便已足够弥补过往的伤害和遗憾。

    恶魔并不需要长久的睡眠，此刻希瑞尔拥着怀中人，心神却在与另一人对话——他的姨妈斐雅，深渊中唯一对他亲近而友善的人。除了教授他心灵cao控魔法的斐雅，再没有人知道他在地表的计划和心灵cao控魔法在对战中的弱点。他不相信一向疼爱他的斐雅会借他仇敌之手要他的命，但也实在希望得到一个解释。

    “是因为您担心我落得跟母亲一样的下场？所以逼着我先行在他面前暴露，让我们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濒临破裂么？”明明是质问，许是现在还拥抱着心心念念之人的缘故，希瑞尔的语气相当平静。而正在与他进行心灵传音的美艳恶魔闭了闭眼，突然说了一句看似风牛马不相及的话：“希瑞尔你知道你mama最爱的人是谁吗？”

    希瑞尔愣了愣，才意味不明地回答：“是她所侍奉的创世神。所以她才会从神国坠落……”斐雅没有正面回应他的回答，又接着道：“那你知道谁最爱你mama吗？”这下希瑞尔倒是沉默了。答案总不可能是恶魔大公吧？若要说是自己，说实话，对于这位总将自己沉重的野心加诸他身上的母亲，希瑞尔无法欺骗自己说他只有爱而没有任何的怨恨。

    “你mama呀，最爱的其实是她自己……她以为自己爱着父神，但其实她只是爱这个爱着父神的自己，所以她从不在乎创世神需要什么，她只想用自己的方式，自虐式去奉献，她甚至不惜以自己那疯狂的爱为毒，试图得偿心愿。到最后，失控的父神确实与母神决裂了，但你母亲显然没有得到她真正想要的。”

    斐雅的声音淡淡的，恶魔王子此刻却是瞳孔震动：创世神的失控竟是与他母亲相关？曾经的座天使也不在乎他没有回应，只自顾自说着：“虽然你可能体会不到，但恶魔大公其实很喜欢你的母亲。因为你mama，足够疯狂，绝望以及不计代价，这种激烈的情感和疯狂的欲望，是深渊生物的最爱，如同腐rou之于鬣狗。”

    “我与你母亲一直感情深厚，我可以毫不避讳地告诉你，我一直坚信，这个世界上，最爱你母亲的人，便是我。”斐雅的语气平淡得仿佛在陈述一条寻常的世间真理。对此希瑞尔并非全无所觉，但毕竟是长辈间的事情，所以没有开口置评。“而这个世界上，则是你最像你的母亲。包括那种爱人的方式，包括那些没有理性可言的偏执。我一直很担心，你会像你母亲一样自毁……”

    “希瑞尔你很聪明，这次你也是借着这个机会故意暴露身份的吧，想试探那名人族对你的态度。从你现在平静的语气来看，你应该赌赢了。”所以斐雅姨妈是觉得他输了便会发疯么，跟他母亲一样？本想轻笑着去否定，但很快，希瑞尔的心也不确定起来：如果亚恒真的因此拒绝、疏远甚至彻底离开他，现在这个羽翼半身黑半身白的他，真的不会发疯么？

    “无论如何，你可以相信我绝不会加害于你。那时弱小的我没有办法帮助jiejie实现愿望，只能陪着她坠落深渊。现在jiejie已经不在了，希瑞尔你想要的，无论是那名人族，还是恶魔大公的力量，甚至整个深渊，我都会不计代价帮你的。但我希望，jiejie的悲剧不要在你身上重演。”斐雅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力，也有几分期盼。

    希瑞尔下意识想点头应诺，但看了眼怀中人，最终只是轻声回应说：“我尽量。”远隔万里的女恶魔叹息一声，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抬头看向了深渊那永远看不到边际的穹顶，眼神忧伤而沉郁，似乎通过这片空无一物的黑暗，看到了什么眷恋又恐惧之物，却最终只能清醒着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