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绣娘有劳千户公公了_第四十四章小别胜新婚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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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小别胜新婚 (第1/1页)

    新婚不久,沈卿雪得出去一趟。这次是浙江商人吉木的单子,爪哇国国王过大寿,请她绣上次献给皇帝的神树贺寿图,要价颇高。

    「好了,别送了,很快就回来了。」

    沈卿雪对韩奉招手,他牵着绣玉的手站在码头上,直到看不见人了,依旧站在码头上看着。韩奉本不让她去浙江,沈卿雪称是去南昌府跟人做生意,韩奉忙着练兵,只得让阿方仡肖与她同行。

    江水昏暗,仿佛几月前上京城,风声伴着水声浩浩汤汤,她望向头顶的月亮,对阿方说:「才走了一天,我就想家了,真不想离开镇溪。」

    「小别胜新婚呐!」阿方打趣道,「我不管你,明日靠了岸,你自己开条船回去跟他卿卿我我!」

    沈卿雪羞得脸上绯红,「这哪能呢?永保的狼兵老是缺钱,我出去一趟,也得给北江和翼晚弄点钱回来,能到现在这一步,他们帮了我许多。」

    「要说浙江商人呀,那是真有钱!就那副图,他花一千两,了不得。」

    「你可不懂这些,那不是献过万岁爷吗?当然是身价暴涨。」

    阿方调侃道:「哎呀,这些有钱人,偏生Ai买这些东西装身份,还要跟万岁爷一模一样的贺寿图,真把自己当万岁爷了?爪哇国王,是跟咱们土司王一样吧,就没见彭宣使过得这麽奢侈。」

    「管那麽多?他们不买,我们吃什麽饭啊。」

    「都说吃好玩好,除了吃饭,你忙那麽多天,也得好好休息休息,天天就给他们攒钱了,南昌府可是个好地方。」

    「你也不是在给翼晚攒钱。」

    「啊——是,是,她也要上战场呀!真担心她……」

    永保地区民风向来勇猛淳朴,X格豪爽,就算是土司王,到了战场上更是要冲在前头,尽应尽的责任。

    阿方皱了皱眉,脸上浮起一阵忧愁。

    他打小没了亲人,沈卿雪知道他在担心什麽,劝解道:「翼晚,她最想做的,不是谁的夫人,而是那横刀立马的将军。」

    「是呀,彭大将军,谁不想当英雄啊。」

    他笑了笑,这分忧愁马上被天边的星子冲淡,他指给沈卿雪看,「那是北斗七星,我喜欢星星,我祖母去世曾讲,每个人都是一颗星星,Si了回到天上,还会看着地上的人,也许我的亲人们,都在天上看着我。」

    他继续说:「不管人世间如何变,它们都在天上呆着,我常觉着,人真是太渺小了,生老病Si求不得,人跟人争一辈子也不过是个Si,生不带来Si不带去,你说咱们人这一天天的,都在忙什麽呢?」

    沈卿雪想了一会,问:「你知道庄子吗?」

    「庄子?是太上老君,不,是南华仙人吧。」

    「庄子不是仙人,他是一千多年前战国的人。」沈卿雪解释道,「他讲我们人都很蠢,住在个蜗牛角上还天天打架,人是很小,就连那些大官、王侯将相、甚至皇上又算得了什麽?但对於咱们来说,一天一天过日子,这就够了,万物皆有灵,连路边的野草都能生长,它又是为了什麽?」

    「不为什麽,就为了自己。」阿方最後说,「谢谢你,阿贝。」

    船停在南昌府码头上,刚下船,沈卿雪觉得肚子疼,趴在店里,忍不住r0u肚子。附近客店都住满了,苗人水手们带着行李到处找客店住,阿方则留在码头小饭店里照顾她,船来来往往,大得晃人眼睛,沈卿雪捂着肚子,又是後悔出来,想回永保了。

    到了住宿的客店後,阿方请了大夫来看,说沈卿雪T质偏寒没养好,出来肠胃受寒坏了,得多静养几日。偏偏这客店墙壁只一层薄板,旁边房间的声音总传到这边来,行船送货的,免不得照例有娼妓歌nV们来拉客揽声音,莺莺燕燕的声音,JiaoSHeNY1N,混在绵绵不断的弦歌中,让沈卿雪的肚子更疼了,像钝刀在腹中一cH0U一cH0U地,把她内脏都快磨平了。

    隔壁,阿方敲墙壁问她是不是还不舒服,她强撑着说没事,晚上,被这疼弄得麻木,晕乎乎得疼了过去。

    休息了两日,到第三日才见了吉木。吉木一进来,在桌上排出一千两银票,把一群苗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吉木说:「沈姑娘不愧是奉御的绣娘,贺寿图真绣得太好了,可谓是JiNg品中的JiNg品。咱们见了都惊讶极了,原来土人也做得出如此绣画,难怪得了皇上喜Ai。」

    他又说了一大堆夸奖的话,说她绣得好看,旁人都喜欢,说了半天,没提那一千两银子是做什麽的。沈卿雪不收没由来的钱,开口问他:「其他人怎麽没来呢?你不是说介绍人给我认识吗?还有,这一千两是什麽钱?」

    「下一单订金。」吉木笑道,「其他人还在忙生意,今日来不了,要是想见,你得再等几天。」

    等他走後,苗人们商量着要不要等下去,沈卿雪心里是想回去了,可手里握着那一千两银票,舍不得这赚钱的门路,对众人说:「我还想多赚点钱。」

    其余苗人纷纷附和,都觉得这单生意不错,只有阿方撇了撇嘴,道:「别去了,那个叫吉木的,眼睛有点歪斜,眼白多眼黑少,看上去J诈咧!」

    「你怎麽以貌取人呢?」

    「这叫看相,相信我,我看人可准!」

    「他是个J人,怎麽还给我钱,之前给我的钱,难道是假的?」

    「你呀!他不给你钱,怎麽骗你?阿贝,你太单纯了!」

    「我有什麽可骗的?」

    两人吵了起来,阿方见讲不动,愤愤出去了,留她一个人多想会,临走前依旧劝她冷静些,莫被人给骗了。

    晚上,娼妓又唱起歌来,歌声像罩子一样罩在沈卿雪头顶,她身子很疲倦,早早就ShAnG了,心里跟着歌声打着拍子。

    「新嫁娘,新嫁娘……杨柳轻烟,在扬州……」

    拍子戛然而止,忽一阵天旋地转,整个身子被人拉扯着扛起来,眼皮重得就是睁不开眼睛,身後好像有人在喊,她也想叫人,仿佛在梦中鬼压床,怎麽都挣脱不出来。

    等她再醒来时,她又回到了船上,一条陌生的船,堆满货物的仓房中cHa0ShY暗,手脚被绳子捆住动不了。从小窗往外瞧去,江上下起雨来,也是不认识的江水。她慌乱撞门,进来几个男人,又把她捆了回去,然後吉木跟着走了进来。

    沈卿雪愣了一会,问:「你要把我带去哪儿?我要回去!」

    「东瀛,鹿儿岛,那儿的大名领主很喜欢你做的活。」

    腹内随之滚过一阵翻江倒海的疼,沈卿雪吐出滩滩h水,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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