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情毒入骨与千金一诺 (第1/1页)

    那是很久以前的往事。久到剑修已然忘记了男人的名字。

    剑是不该结霜的。一位爱惜宝剑的侠客，绝不会让他的武器失去光泽。除非他已无法再战斗了。

    “所以，我就是你退隐的理由吗？”剑凝霜抱剑倚在墙上，冷淡地望向面前的男人，“师父。”

    艳若桃李，冷若冰霜，正在发问的少年，年纪轻轻便已是一名绝色的美人，也是一位绝顶的杀手。

    “是。”男人直白道。在他背后，有一把锈迹斑斑、覆有霜雪的长剑。这证明他少说也有数月未曾拔出剑刃了。

    “为何？我不明白。是收我为徒一事干扰到你了吗？”

    “是。我的心乱了。”

    简短的两句对话之后，双方陷入沉默。片刻后，少年笑了笑，神色温柔下来，“是我对不住你。”

    剑凝霜原本是皇家培养的暗卫，排行十九。自宦官当权后，皇帝成为傀儡，热衷于严刑峻法的酷吏们就提议派遣暗卫去捕杀江湖侠客。这种阴毒的方法能否起到制衡江湖势力的效果，没有人知道，但是八岁的皇帝点头同意了。于是，暗卫变成了杀手。

    半年前，年仅十四岁的杀手十九奉命去试探某个出现在漠北的神秘男人。那人周身萦绕着剑气，随手一击即可碎裂山石。

    去试探他，相当于送死。

    十九平静地接受了任务。因为，杀手在鬼门关里进出本是常事，早死一日、晚死一日都无甚紧要。

    少年蹲在客栈屋顶上，掀开一块瓦片。

    “谁？”满含杀意的声音，卷起一道劲风袭来。

    瓦砾破碎，少年翻身跃入了屋内，毫发无损。

    “功夫不错。”屋内之人赞许道，停住了手。

    “多谢夸奖。”蒙面的少年抬起乌黑的眼眸。那双幽深的墨瞳恰似阴雨天的西湖，水汽缭绕，烟雾迷蒙。

    缱绻而多情。冷酷的杀手拥有一双美丽的眼睛。

    男人的眼中闪过刹那的惊艳。

    “你呆住了。”少年出手如电，并不在意敌人发怔的缘由。

    尚未正式交手，十九便判断出对方的大致水平，——只能说是深不可测。想活着回去，必须抓紧这人的破绽。

    男人回过神，仅用两根手指就擒住了他的剑尖，叹息道，“还是个小孩子。”

    “你看不起我？”少年当机立断地丢下佩剑，反手抽出匕首。

    这次，技不如人的小杀手被按在了床榻上，面罩也随之滑落。

    “色若春晓之花，大约便是用来形容你这种人的吧。”男人盯着他，久久地发着呆，犹豫不决道，“我不杀你，但是要给你点教训。”

    所谓的教训无非是废除武功一类的事。预感到危险，杀手心念电转，突然扭头吻住了男人。

    刚刚还一副高手作派的男人狼狈地松开手，被年少的美人以轻轻一吻逼得节节后退。

    清冷的杀手站起身，从容地擦了擦嘴，忽而妖冶一笑，“你说谁是小孩子？”

    情势逆转。男人尴尬地移开目光，又忍不住偷偷瞄一眼少年嫣红的嘴唇，“你太过胆大，目无礼法。我要把你收为徒弟，然后好好地教导你一番。”

    “徒弟？”美貌的少年步步紧逼，“你一直在盯着哪里看？正常的师父，会想要和徒弟亲热吗？”

    杀手是无心的空壳，没有自己的意志，只会依附于主人、执行主人的命令。而皇家暗卫的主人从始至终唯有一个。

    皇帝命令，尽力除掉这位实力强大而又来历不明的男人。

    十九抓住男人的衣领，如同扑火的飞蛾，再一次吻了上去。

    十四岁的少年过于娇小了。男人很轻易地抱住他，吻得他喘不上气。衣服被脱掉时，少年扭过头，不去看男人野兽般的表情。

    男人没有插入，而是舔舐着他的后xue，反复地舔舐着，把xue口舔得咕叽咕叽作响。

    很难受。是不同于痛苦的另一种感觉。少年捂住嘴，不肯发出呻吟。

    “小东西，”男人舔了很久，好不容易舍得停下来，一抬眼，看到少年满面潮红的可怜模样，不由微笑了，“自讨苦吃。这么小就会施展美人计，谁教坏你的？”

    少年试图趁他不备刺杀他，被他猛然含住玉茎时，却一丝力气也不剩了。

    娇小的少年也有着一根娇小的roubang。男人轻轻松松地整根吞入了它，用舌尖绕着茎身打转。

    从未品尝过这般苦楚，射精时，少年流下了眼泪。

    “是甜的。”男人咂咂嘴，为少年揩掉泪水，“哭什么？这难道不是你自找的？以后就乖乖地当我的徒弟，我会保护好你。等你年纪到了，我再把你娶回家作妻子。”

    日日夜夜，男人抱着自己的小徒弟，时不时亲他的嘴，或是摸他的身子。

    少年刚开始还想逃跑，后来就习惯了。男人压在他身上，插到他的两腿之间，磨他的xue口。这时少年偶尔会哼两声。

    “我喜欢听你叫出来。”男人舔咬着徒弟的小奶头，一只手到处乱摸，另一只手将两人的roubang握在一处用力摩擦，“你是我的小徒弟，是我的小童养媳。”

    “嗯嗯……”射精的瞬间，少年会整个人瘫软下去，他有点讨厌那种失控感，苦闷地皱着眉。

    男人吻着他，把他的呻吟堵回口中。

    “十九不是个正经名字。”亲密过后，男人也曾翻阅典籍，绞尽脑汁，想为未来妻子取个好听的姓名。

    剑凝霜。最后他定下来这三个字。

    “霜凝匣中剑，风惫原上旌。”剑凝霜轻抬手指，点了点典籍上的那句诗词，“你也对战争感到疲惫了吗？”

    边塞战乱不休，朝廷为此焦头烂额，江湖中的有识之士又何尝不因此而感到烦恼？

    “嗯。我原想终结战乱，现在却只想让你过上好日子。”男人握住徒弟的手指，坦然道，“温柔乡，英雄冢，大抵如是。”

    风声萧萧，窗纸哗啦哗啦响动。

    销魂蚀骨的美人向放弃志向的英雄投去怜悯的一瞥，“你中毒了。”

    “情毒入骨，我甘之如饴。”

    不再执剑，一门心思讨好心爱的少年，这样的男人宛如沉迷于罂粟的瘾君子。只不过，他痴迷的不是毒药，而是爱情。

    “我年纪比你大，待我死后，你会记得我吗？”患得患失的男人反复问着这些略显可笑的问题。

    少年单手抱着膝盖，支起下巴，窝成小小一团坐在男人腿上，“人终有一死，思考这些毫无意义。也许，我会死在你的前面。”

    男人收紧了环住少年腰肢的手臂，“不会，我会照顾好你。”

    他说到做到了。

    两人之间纠缠不清，长达数十年。师徒、夫妻、目标与杀手、宽恕者与犯人……关系错综复杂，没有一个定论。

    男人为多情而又无情的妻子找来了仙丹，并在生命的尽头，握住青春貌美一如往昔的妻子的手，“别忘了我。”

    “……”直到男人心有不甘地咽气，都没有等到想听的话语。

    剑修伸出手，温柔地为他合上眼睛。

    杀手是无心的兵器。再一次，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内心空洞，毫无感情。冷心冷肺的美人长时间地保持静默，嘴边似有若无地挂着微笑，最终轻而又轻地启唇，“不会忘的。是我有愧于你。”

    杀手一诺，价值千金。剑凝霜不曾忘记这段回忆。然而，在这漫长却又短暂的数十年间，留下的最深刻的记忆，也不过就是这句“不会忘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