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cater35.一锅煲仔饭 (第2/2页)
“请名草有主的人自重。” “我不想把废话说第二遍。” 啊,万策尽! 他现在活像一尊如来佛,想请的人请不来想送的人也送不走。她好想当场变成那只“啊啊啊——!”大叫的土拨鼠吵Si他。 也只是想想,她怎么会对大前恩金人主那么过分。算了,等麦小姐知道了,反正不是她李鳞儿的错!她拒绝了,但是她说不过他,她更打不过他。 李鳞儿确认章稚松的饮食习惯还和以前一样之后,决定做熏马肠煲仔饭,这是她一开始就想好了的。 长条气球似的灌肠类食物在她的家乡很常见,腊肠、脆皮肠和米肠都很好吃,前两者都用来做煲仔饭,她觉得熏马肠应该也可以。 冷水泡米十五分钟,正好让她备料。 烫熟青菜,熬点豆豉酱油,熟熏马肠切片用烤箱热一热,过十分钟盖到砂锅里和米饭一起焖,两个煤气灶正好烧两个砂锅。 接下来李鳞儿只需要张大鼻孔接收锅巴的焦香味信号,美食是无数化学作用汇合而生产生的奇迹,时间是必不可少的付出——“咕噜”,她的肚子叫了起来,看来胃酸和胰腺等不及了。 本来她还想讲究点先正餐后点心的顺序,可是健康第一味蕾第二,便掏出几块月饼问章稚松要不要一起吃。 他每种口味都吃了四分之一,他觉得都挺好吃,虽然不如专业厨师做的JiNg巧标准,但是胜在自由新奇的搭配,这些是只有她能做出来的口味。 可惜她没主动要再送他几块带回家,他再和她讨,便显得他很看得起她的手艺似的了,他不愿意给她长了脸。 nV人,至少他母亲和苏菀,都是给点颜sE就开染房的类型。 小的时候,他母亲在他生父家十分强势,和他生父一天到晚吵架打架。他三四岁时被他母亲嫌麻烦,被丢到乡下给祖母养活过两三年。他其实什么都不懂,周围的人都告诉他,都是他母亲的错,他母亲很坏,以后要对他的父亲和祖父母好。 他母亲后来离婚想带他走,他以此为理由表示不愿意。 她很生气地质问还很小的他,上班还要带他又累,父母吵架他还老是哭,况且凭什么她就被怨,他生父就不遭恨。 他说,因为你是母亲。 她说,那我现在离婚了还愿意带着你给你更好的生活,也是因为我是你的母亲。 他长大了一点,他才知道他母亲曾经是千金小姐,没有她,他生父连一官半职都捞不了。后来他十岁,生父Si了,她还不忘回去接他,带他来了重城,带他改了章家姓,为他分了章家的富贵。 他母亲在章家与在他生父家判若两人。章老爷子不怒而威,手头攥紧了钱和权,他母亲一口大气都不敢喘,像一条哈巴狗一样对章老头子讨好谄媚,为了一套房、一个铺面、一个职位,他母亲无数次露出过她在他生父那里从没有过的灿烂微笑。 最可笑的是,他享受着他母亲这么讨来的好处,却又看不起她们他母亲和李鳞儿,也许是因为,他从小到大被人窃窃私语:老娘跑了的野种;攀高枝的乡巴佬,披龙皮的小地虫。 他说不上不喜欢他母亲,他母亲对他总归是好的,但问他Ai不Ai,他不知道,他不明白Ai是什么。 在他眼里,nV人似乎从来没有Ai,他母亲Ai钱,苏菀Ai被人捧着Ai。 在他眼里,男人似乎更是莫名其妙,他不知道他生父是Ai他母亲还是Ai她的利益和功能,他也不知道章老爷子是Ai他母亲还是Ai她的美貌和谄媚,他更不知道他哥是不是有病才Ai苏菀Ai得那么不要脸。 麦小姐到底Ai不Ai他,他也看不懂。等他们结了婚,或许他就懂了。 马r0U煲仔饭和豆豉酱油的香气在空气中回旋,冲进章稚松的鼻腔灌满他的心肺。 李鳞儿好像很累,穿着围裙头靠着椅背在闭目养神,她穿了什么那天他并没认真看,只记得从上到下都是宽松的浅sE的柔软针织材质,她会说日常便利还保暖有什么不好,他们会嫌弃又买廉价衣服。 章稚松手头拿着掌机玩奥德赛,屏幕里的月球也染上了尘世的油烟味,公主的白裙是咸香的,根本梦幻不起来。 马里奥经历了重重考验终于闯进了白sE大教堂,打败了不知第几次劫走公主的库巴,抢走了库巴准备的结婚礼服、戒指、花束和蛋糕,又C纵库巴带着公主闯出了方块迷g0ng。 马里奥认为他完成了英雄的所有任务,理所应当地穿上新郎服向公主求婚,公主一如既往地拒绝了马里奥,乘上了帽子王国的飞船丢下马里奥和库巴先行离开了月球。 看来,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故事不受任天堂喜Ai。 让人感到危险和不安的焦味被章稚松的鼻子迅速识别,他关了火,叫了好几声才叫醒李鳞儿,她竟然晾着他睡着了。 她戴上手套小心地把砂锅放在隔热垫子上,将豉油摇匀让他自己倒和拌。 他和她面对面吃了一顿饭。 她问他马r0U好吃吗,好吃的话还是带几份回家吧,他说还不错。她便说了几句详细的评价,和往时一样十分诚恳的赞美,她说熏马肠有很独特很清爽的松枝烟熏味,高蛋白低脂肪的马r0U吃起来有筋道又不难嚼。 他说,不炖烂是难嚼的,不放佐料和烟熏是腥的,所以内陆人很少吃。 她眼睛一亮,噢,原来如此,那***族人真厉害。 一般总是她先说话,他不Ai吃饭时说话,于是这几句之后便没再说别的了。 章稚松临走时在门口回头看了李鳞儿一眼,因为她让他等一下又突然“啊呀”地大叫“咚”地脚滑撞到了鞋柜上。 那时应该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斜晒的太yAn透过老宅的木制窗柩,在李鳞儿身上照出舞台剧般斑驳高曝的旧hsE亮光,李鳞儿一手r0u着撞疼的膝盖,一手攥着一袋非要塞给他的食物。 章稚松一瞬间回忆起十五年前,他放学回到他生父家推开没上锁的木门,他的母亲哐当放下菜刀,提着一袋蚵仔煎走过来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先垫垫肚子?” 他才想起来,那时候他的母亲笑得很温柔,那时候他很喜欢他的母亲。 章稚松彼时在许正衡租的那座老胡同宅子的门口并没有停下,他毫不犹豫地转过头继续往前走,走进秋日又高又亮但是并不怎么温暖的太yAn光下,他既没有接过李鳞儿要给他的东西,也没有和她说一句再见,他也并不在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李鳞儿。 章稚松很久以后才意识到,原来那天是他们最后一次同桌吃饭,原来他还没有跟她说过一次谢谢。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