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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蛾扑火 (第1/1页)

    这当然不会是一场私奔,他们都很清楚。

    所以那天俞时安在缱绻的事后静静地凝望了这双眼睛许久,心里的算盘没有一点声响,对他说好啊,我愿意。

    温淮佑r0U眼可见地欣喜,因为他知道,即便只是一次出行,于他们而言也是一件具备风险的远航。

    他好心地,或者说出于私心地询问她是否需要自己给予她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好用来搪塞未婚夫与老夫人,却换来拒绝的微笑。

    她说她会看着办的。

    郑家的例行家宴,不同于她和郑泠鸣前来尽孝般简单,是整个家族的脸面齐聚一堂,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换信息,或真或假地交谈。

    郑梁荣子称病并未出席,从楼上送完晚餐的管家理所当然地被拦下,被人询问。

    位置就在餐桌旁,人人都听得清。

    “只是感冒罢了。”

    可她已经八十岁,对他人而言简单的疾病,对她来说已经类似海啸,每次袭来都T1aN过寿命。

    “老夫人交代,如果有什么关于公司的事情,可以和泠鸣少爷谈一谈。”

    这句话被刻意压低了音量,似乎只是想要说给拦下的人听。可越是有蹊跷,就越是想让人探究。这个人坐回座位以后的一举一动,也将被审视。

    他的目光落在餐桌对面,一对锦瑟静好的璧人上。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落下,恍若夏季突然而至的骤雨,密集,cHa0Sh,沾着透彻心扉的凉。

    俞时安m0着高脚杯的杯脚,细nEnG的指尖点了又点,等待未婚夫与旁边的叔伯说完话。

    主角没了空,她这个主角身上的装饰品也不会被人放过。

    明明平时对这个nV人的感觉都是温顺、谦敬,可一旦谈及敏感的问题,她又好似在千里之外,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聊天聊到最后,什么答案都没有得到。

    多舌的群众悻悻离开,剩下一堆冷却的菜肴。

    佣人端来小吊梨汤,说是老夫人刚喝完药,需要一点甜口的汤品滋润喉咙与肠胃。

    正好郑泠鸣和另一位叔叔要上去探望老人,俞时安自然是要跟随丈夫,于是接过托盘,踩着绒布地毯跟在下层楼梯。

    中途管家在楼下对郑泠鸣说了句什么,那男人借他停下的间隙回头,如利剑般的目光深深地穿过俞时安。

    nV人双手稳稳地捧着JiNg致的餐盘,穿着打扮可以称得上朴素,可一张脸、一双眼都泛着JiNg明与妩媚。

    她站在下方,男人尽管是俯视着她,也生不出一点胜在高处的感觉。

    她肤白,近似刀锋银sE的光泽,令人不悦。

    郑泠鸣很快接过了吩咐,招呼着叔伯往楼上走,也不忘递一个安抚的眼神给俞时安。

    后者笑了一下,在他们双双回头后很快收敛。

    房门外是静谧的长廊,房门内则是苦重的药材气味。床的远处点着香料,大抵是养生调理之类的木头,还未被使用的部分被装在壁橱上的木盒上,金sE的小锁守护着不菲的价格。

    “时安也来了。”

    老夫人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看见三个来人,只对她招手。

    俞时安端着梨汤过去,捧过碗坐在了床边。

    “您这段时间病得这样厉害,我都没能cH0U出什么时间来。”

    苍老的手抚了抚她的裙摆,张嘴含下她的汤匙,才缓缓抬眼看向他人。

    “NN。”

    从宗亲关系来说,郑泠鸣这样叫是逾矩的。

    可郑梁荣子让他这样叫,旁边的这位叔伯、甚至刚才饭桌上的所有人,都默许了这个称呼。

    他们开始说一些刚才的事,然后说到最近的琐事,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小,碗里的汤也越来越少。

    俞时安收拾了餐具,在床边伫立了两秒,老夫人并没有将头偏过来,或是牵住她的手,她便端着盘子绕过床,准备离开。

    那抹裙摆终于消失在屏风后面,关门声迟迟未落,叔伯就再也忍不住,开声道:“我觉得您这样做未免太自私了,怎么说都得考虑泠鸣的感受。”

    郑梁荣子知道俞时安并未离去,冷冷道:“你指什么?”

    “他的妻子,他的婚配!”

    “叔……”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母亲!”

    “够了。”

    郑泠鸣作为小辈,是没有资格cHa嘴长辈之间的谈话的。更遑论现在局面已经演变成争吵。于是他撇过了头,不愿迎上这个漩涡。

    僵持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老夫人看完了报纸,交到他手里,并吩咐:“你先出去吧。”

    “带着时安一起出去。”

    这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愣。叔伯的脸sE更为铁青,郑泠鸣接过报纸,潦草地整理整齐,微微鞠了一躬便匆忙离开。

    屏风后,未婚妻恭敬地端着盘子,似随时等候传唤的nV仆,站在此处。

    他心里涌上一阵心疼,便接过盘子便扶着她的肩膀出去。

    “你怎么不懂辛苦?这种事情交给别人去做就好了……”

    “我怕老夫人有事……”

    她向来是个T贴孝顺的,不怪二NN喜欢她陪着照顾。

    郑泠鸣关上了门,闭上眼亲了亲她的额头。

    门后,郑梁荣子等听完了关门声,才不紧不慢地取下眼镜,折好镜腿,放入盒内。

    叔伯沉不住气,再次重提:“母亲……”

    “你叫我一声母亲,泠鸣也叫我一声NN。”

    气氛静止。

    “所以我自然是疼惜你们的。”

    nV人头发已经花白,岁月镌刻不轻,在面孔上赐下深深的纹路。她如今已经需要佩戴专业的眼镜才能够看清文字,却从来没有看错过人。

    “本来那些事情轮不到泠鸣,他们本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相Ai。可他太优秀了,优秀到需要更好的人来与他相配。”

    郑泠鸣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失去挚Ai的理由,原来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的出众。

    “可她……”

    郑梁荣子看着暗sE天际下,Y沉的墙壁上张牙舞爪的火光。

    常言道,飞蛾扑火。飞蛾明知道自己会葬送生命,却仍愿意为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而颤抖自己的翅膀。带着赤诚的、令人惧怕的决心掉落地狱,飞向他人无法理解的天堂。

    “她已经是我能够找到最好的人选。”

    郑泠鸣明知道这是一个骗局,明知道这张脸与这具身T并非彼时人,却仍愿意走入这个没有出口的迷g0ng。

    这不仅是出于俞时安的魅力,也是他向老夫人投诚的方式。

    这是他做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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