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折锋 (第2/2页)

容。

    「七殿下的剑源自於元皇帝的刀法，那我们的剑由何而来？」

    「自然是祖师青灵剑白长青！」

    这种只要拜入门下，就会对着祖师画像叩拜的常识，根本连想都不用想。

    「是啊，祖师的剑法不适合我，而我改了这套剑法也不被任何一个门派中人认同，那……从今尔後，我不会再称自己的剑法为青灵剑诀。」

    就算语气平和，就算剑锋上褪去杀气，这话在白商耳中听来却更加决绝。

    即便脱离了猎人帮，白周想要的或许仍只是那个没能得手的门派掌门之位，可在这话说出口後，代表着白周更一步割舍了那曾经的联系。

    血缘无法斩断，招式上的渊源也是如此，可心中的认同一旦斩却，那就真的什麽都不剩了。

    「我不是青灵剑派的掌门之子，更不是猎人帮的帮主，我就只是我自己，不会再为了过往的所有人的认同而努力……白童子，不是很好吗？至少这个名字只会属於我自己，不会再联想到别人。」

    随即，白周举手，那一度散去的杀心再度缠绕剑上，朝前平指。

    右手举剑，左手对地，哪怕姿势与常人不同，白商仍然认得此招。

    「青灵剑诀第十八式，聚灵丝。」

    虽说青灵剑诀在外人眼中见来是飘逸潇洒的一套剑法，但在三十六式剑诀之中，每九式便会有一式杀招。

    第十八式的此招也是如此，特别是用上此招必须全神贯注，将身上的功力催提至八成以上，且此招无定式无穷尽，此前十七式的所有变化俱在其中，是一招以夺取对敌者X命为前提的极招。

    功力不济者，枭敌首之前便会因为过度运功而受到严重的内伤。

    实力不济者，纵然用上此招也难逃亡於敌人手下的命运。

    无论如何，此招一但使出便绝无退路，结果就只有两种而已。

    你Si，我亡。

    饶是熟习青灵剑诀三十六式的白商，也不知道如何解破此招。

    最终也只能摆出同样的架势，横举长剑在x前，半侧身迎敌，重心向後倾移，是一个若弓在弦步伐。

    「若彼此之中有一人突破至玄境，应该就不必用上此招了吧。」

    对於白周的这句话，白商并未应答，只因他已经不敢奢求了。

    习武之人必然都知道的一件事，四种境界是谓「天玄地微」。

    最为粗浅，就算只是学过招式练过吐息的人是，其气甚「微」。

    T内气机流转已然坚实，小有成果，能超常人却也不过立足而已，是为「地」。

    气海充盈，内力流转已如吐息血脉，甚至能出T运用，参悟个中堂奥是为「玄」。

    至於天境那就只是听闻，修为出神入化而能凭虚御风，直借天地元气者。

    「不过这对C劳帮中事务的你，应该是不可能的奢望吧。」

    「那是必为之事。」

    「对习武之人而言，武艺才是绝对必要的吧。」

    「……」

    这并非闲话，而是从根本处的见解相违。

    同时，二人肤sE转红，吐息生烟，正是功力催至极端的象徵。

    顿时间，天光流转的毫忽之别在彼此眼中却是历历在目。

    这一刻，分不清是谁先出剑，在林中唯有两道剑化为流光。

    铿锵之声不绝於耳，脚步不停，撼地之声不止。

    汝剑相b，吾剑违之。

    他剑盘桓，我剑一贯。

    不知为何，白商想起了以往掌门讲训时的言语。

    剑在眼前，剑在手上，剑在敌身，剑在我心。

    一剑刺出如风穿林过，一剑擎出似迎天雷临。

    一剑快过一剑，一剑胜过一剑，剑招为何？俱忘矣。

    白周拍地跃身，剑出有似风雷，我以一剑引之避其锋芒。

    林间穿身似风，呼啸剑声如雷，快，却可以更快。

    倏忽剑响稍止，下一刻却又不绝於耳。

    T内气息流转如川流，剑意却在运动间随风而去。

    为何出剑？为了制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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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执剑？为了出招。

    出招、制敌，两种念头在意识之中卷起了一道漩涡，他物随即卷入。

    亲情？责任？困惑？犹豫？归处？愧疚？背离？为我？

    一切一切均无意义，唯有用剑之念压倒一切。

    下一刻，剑在掌，身仍在，敌在前，我出招。

    已分不出剑是风是雷，更不明白身是木是草，这一剑只是最为纯粹的一剑。

    踏步，倾身，刺出。

    这一个练习过千次万次，熟悉得不用思考也能办到的动作在此刻昇华。

    一剑刺出却有周身透入氤氲，身上孔x俱张，直与外物合一之感。

    白商之剑以从未有过之速刺出，迎来的同样是未曾有过之重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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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闻铿然一声，白商倏然回神，只见手中铁剑已断，剑刃正弹飞而出。

    那端，白周双目似虎，杀机炽盛，一剑擎出却也落了空。

    刺出的那一剑无锋，亦是断刃。

    「呔！」

    白周怒喝一声，左手猛然推出，一道劲风直扑白商面前。

    白商此刻气机稍懈，却也同样推出了左掌，登时一GU巨震穿透诸身。

    霎那，白商陷入无声之境，听不见周遭动静，却感受得到x膛中的鼓动。

    眼前只见白周仰首，半空散出一抹血花，那短小身影却在此间翻身，左手拍向了即将撞上的树g，又是一声巨响。

    只是这回白商已见不着了那道人影，唯有一把断剑飞旋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