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泥菩萨过河 (第1/1页)

    嘉庆二十一年九月底，贺兰臻一行人终于到了上京。穿过气势恢宏的南天门，繁华的京城便映入眼帘。青砖红墙，高大的建筑鳞次栉比，碧瓦飞甍，雕梁画栋，大街上车水马龙，到处都是行人游商，还有奇装异服，高鼻深目的胡商在向客人展示来自西域的香料，珠宝。

    贺兰臻从小在渭县和灜台山长大，只跑过几次江湖，去过最大的城市就是临安，此时被京城的富丽堂皇给震慑住了。

    谢听阑告诉他，这还只是最外层，上京里外共三层，越往里走越繁华。最外层最大，住着平民百姓和商贾富豪；再往里一层主要住着京中各路权贵大臣；最里面一层就是皇城，里边住着皇亲国戚，最中心自然就是皇宫了。

    而齐王府就在皇城。

    没正式拜堂之前，他是不能进王府的门的。他没有家，就被安排在了招待各国外宾的番长司。

    谢听阑把他安顿在这里就匆忙回去复命了。贺兰臻在屋里待不住，一个人在番长司里瞎转悠，想去凉亭看湖，不料撞见了前来和亲的希罗小王子和小公主。

    他们是一对双胞胎，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齐刷刷转向贺兰臻，褐发碧眼，雪肤红唇，长睫浓密，眼尾绮丽地勾着金线，妖艳无匹。如果说谢陵是浓丽热烈的杜鹃，齐王是傲雪凌霜的白梅，那么眼前这双胞胎就是妖异绯糜的曼珠沙华，有一种盛极而衰的悲凉。

    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贺兰臻突然有些不忍，他们的年纪比他还小几岁，就被千里迢迢地送来献给一个可以做他们爷爷的男人，即使他们的父亲凶狠残暴，杀害了无数大周百姓，贺兰臻还是不免对他们生出几分同情。

    希罗小王子冷冷地瞥了一眼贺兰臻：“你是谁？”

    “你是，也做质子？”小公主好奇地问，“你，和我们，像！”又指了指眼睛。意思是贺兰臻长得有些像他们那里的人，特别是眼睛。

    贺兰臻不好说明自己的身份，就只说自己是大周人，暂时在驿站等人。小公主见贺兰臻长得亲切，对他很是好奇，缠着他用蹩脚的汉语叽里呱啦问了一大堆问题。只要是自己知道的贺兰臻都认真回答了，除了隐瞒自己了的身份。

    那个小王子显然是不信他的，一直警惕的很，猫一样绿油油的眼珠子时不时审判一下贺兰臻，偶尔插嘴止住公主的话，唯恐她大嘴巴，什么都给大周人倒。公主缠着贺兰臻说了半天，直到一群宫人来叫他们，才依依不舍地走了。临走前还天真地朝贺兰臻道别，希望下次再见。听得贺兰臻更加不忍心了，唏嘘不已。

    不过现在贺兰臻可没资格同情别人了，泥菩萨过河，自身要完蛋了。

    谢听阑回去复完命傍晚又赶回来了，还带着一大帮奴才，好像是宫里派来的。一群丫鬟太监把贺兰臻团团围住，说是来伺候贺兰臻梳洗打扮，说完便要来扒贺兰臻的衣服。贺兰臻哪里肯从，连忙拒绝。那堆奴婢也不客气，直接就动手了，他们竟然是会武功的，贺兰臻不好与一群丫鬟动手，一时不察就被制住，一个老嬷嬷掏出一个瓶子喂给他一颗药，他就手足发软地躺倒了。

    他们冷着脸，毫无情绪，对待死物一般，把贺兰臻扒个精光，堵住嘴扔进浴池里。几双手就伸了过来。香皂，精油连番上阵，在他身上大力揉搓，把他从头到脚甲缝搓洗得干干净净，连私处都没放过。

    他耻辱极了，双眼臊得通红，差点气晕过去。被来来回回洗了几遍，皮肤都被搓得隐隐作痛。

    完事后又被架在张榻上，两股被掰开，一个太监拿着根软管插入他的xue里，温热的香汤就这么源源不断地导了进来，小腹逐渐被撑满，微微隆起，怀了三个月一样。贺兰臻浑身颤栗，直到下面再也吃不下水时，才给他释放出来。就这样重复几遍，他终于被里里外外洗得香喷喷的，人也跟死过一回差不多。

    紧接着他全身上下都被涂上厚厚的香膏，一会儿太监就给他刮干净，这回他变得光溜溜地一根体毛也无了，全身上下如初生婴儿一般细腻柔滑。老嬷嬷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看他终跟剥壳鸡蛋一样干净了，才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下一道工序。丫鬟给他穿上亵衣，开始捣鼓他的脑袋。

    他们按照大周坤泽时兴的样子给他打扮得娇艳无比，嬷嬷看了直摇头，连忙洗了重来，贺兰臻长得太利了，比一般大周人轮廓更深，硬往柔美娇艳上凑只会辣眼睛。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夜，丫鬟们给他套上层层礼服，盖头一盖，贺兰臻终于被包装好了。

    这时外边天都快亮了，外边王府的车驾已经等候多时。贺兰臻身上的药效还没退完，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就被赶鸭子上架地扶进了花轿。

    只听一人清朗道：“出发！”

    这回送他过门的依旧是谢听阑。

    轿夫稳稳地抬起八抬大轿，外边立即响起一阵放鞭放铳之声，随后礼乐奏响，一路吹吹打打地驶向王府.......

    此时一对美艳的少男少女好奇地看向这边，他们的眸子皆泛着碧盈盈的光。

    “哥哥，那是什么？”少女趴在栏杆上用流利的胡语问旁边的少年。

    少年冷漠道：“大周人成亲”

    “他们是从司里出发的，是里面的人成亲吗？！”少女惊奇道。

    少年若有所思，突然看见为首那一人一骑——是那个大周刺客！

    少年阴戾地看着谢听阑，眼神狠厉如刀，把谢听阑千刀万剐。一把拽起还想看热闹的少女，一言不发地把她往回拖。

    “喂，哥！我还想看呢，你怎么了？唉！你攥得我的手好痛啊！”

    贺兰臻被关在轿子里，没来由的心悸袭了上来，心脏狂跳，跟着外边起伏的礼乐声砰砰作响，轿夫身强力壮，稳稳当当地抬着轿子匀速前进，好像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抬进未知的漩涡。名为命运的巨石滚滚碾压而来，他后知后觉地回过神，耳边突然响起那天离开贺兰府时，小姨娘的一声叹息：

    一入侯门深似海呐......

    五少爷务必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