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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23  (第2/3页)
,是在黑暗里无声涌动的江水。    他想起了自己一直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电筒。掏出来,打开,圆形的光束打在车上,让他能看清这一幕惨剧。    车子像一只被人丢在地上踩了几脚的易拉罐,车头完全变形迭在一起。座位比较靠前的人,比如司机和老师,大概已是面目全非了。而更麻烦的是,因为人少,车里空位较多,大部分人都选择较靠前的座位,只有他和何枝坐在后面。刚巧又遇上下雨,大家都把车窗关得严严实实的,此时车身挤压变形,车窗怕是更打不开了。    这样一想,他和何枝是何其幸运。    他把手电叼在嘴上,费力地把一个坐在窗边的男生拖了出来。大雨,黑夜,他身上多处有伤,再加上腿脚不便,又要时刻注意着车子的动向,拖一个人出来已是十分勉强。    好在,还有呼吸。周围没有避雨的地方,他把那男生背到了刚才放何枝的地方,摸了摸他身上的口袋,没有手机。而他自己的手机,出事之前他还在听音乐,帮何枝开窗的时候,他摘了耳机,手机滑到了座位上,现在更是找不到了。至于何枝的手机,他知道她是放在包里的。    出事的时候,大部分人的手机要么拿在手上,要么放在包里,衣衫单薄,揣在身上的可能性不大。人坐在座位上,有安全带绑着,不容易改变位置,但随身的包,大概都滚到了车头的位置,不好找了。    易兆泽第二次下去的时候,又拖了一个人下来,他也选择赶紧把人背回去。一是怕那人呼吸微弱,被大雨一淋更没气了,二是要上去看看何枝,叁是看公路上有没有车经过。    第二次回去的时候,何枝醒了,易兆泽顿时放了一大半的心。    第叁次下去,情况更糟糕了。    很浓的汽油味,车子开始漏油了。    他打开一扇窗,正要去解座位上那人的安全带,突然发现那人还有意识。易兆泽把电筒往他脸上一打,看见他受刺激地把眼一闭,血液模糊了他的脸,他张着嘴艰难地喘气,呼喊不出声音,但能看出嘴型是:“救我......”    易兆泽赶紧解了他的安全带。    那人用手点了点下面,易兆泽一看,他的腿被前排倒下来的座位压到了,他试着挪了挪那人的腿,又去推前排的座椅。    不行,卡住了,根本拖不出来。    雨水冲刷在男生的脸上,血迹晕开了一些。    也许这一生,也许再经历任何的事,任何的生死,易兆泽也永远忘不了这一刻。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说:“抱歉,我现在没有办法把你弄出来,再坚持一会儿,人马上就到了。”    然后,迅速起身去看别的地方。    雨又下大了,雨太大了,雨水落进他的眼里,模糊了他的视线。    另一个座位上是一个女孩。    女孩的座位旁边还有一个女孩,两个人的手紧紧地牵在一起。    他用了点力气把两个人分开,然后把女孩抱了出来。就在女孩的身体刚刚离开座位的时候,突然“哗啦”一声,伴随着雨水和碎石,车身毫无预兆地向下滑去,滑了一大截,车头顶在了一块凸起的土包上,又停了下来。    千钧一发。    汽油味越来越浓。    他只能默默地祈祷,雨水能够阻止油箱自燃。    他想起了与何枝住一间房的女孩儿。他们游玩的时候,凡找着空档,那女孩就会来找何枝说话。    可是,他没有看到她。    他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河堤,河堤下是超过警戒水位线的江水。    易兆泽把女孩背在背上,转身之前复又看了一眼那辆严重变形的中巴车。    “对不起。”    他的话刚一出口,很快被雨水冲淡,散落在这荒山野岭之间,无人知,无人晓。    女孩的身上依旧没有手机。    也不知道这荒山野岭,找到手机有没有大用。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许在路边等等,得救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然而这样的天气,这个时间,很少会有路过这里的车。准确地说,是基本没有。无论是他们还在正常行车的时候,还是翻车之后,他始终没有看见除了他们之外的任何车辆。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会选择先去下面救人而没有站在路边等待的原因。    等再次爬上公路,易兆泽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快耗尽。    在下面的时候,他就用尖锐的石头和树枝划破了自己的体恤,从最下方撕了一块布料下来绑在腿上,聊胜于无。    他看见何枝依旧缩着身子蹲在路边,冷得发抖。    她抱着双臂,把他给她披的衬衣裹得紧紧的,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可是衬衣已经湿透了,裹得再紧又有什么用呢。    何枝冷得像掉进冰窟里,她感觉身体里的热量被一点点抽光,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有时像有千金重,有时又轻飘飘的像不存在一样。    她觉得自己肯定发烧了。    “何枝,何枝。”他的声音也在发抖。    何枝还在盯着公路那头,看有没有过来的车,忽然听见有人喊她,她转过头来。他看到了她苍白得厉害的脸颊。    看到他,何枝无神的眼睛亮了一下,速又黯淡下去:“刚才有辆轿车,没有停......”    她的表情她的语气都在告诉他,她在内疚,她在懊悔。    易兆泽顿时觉得心里有些害怕。如果他再不上来,她要怎样冒险去拦车?    易兆泽来不及去细究心里的感受。    他过去和她蹲在一块,腿疼得厉害,他却不表现出丝毫的难受。他极尽所能地安慰她:“别担心,很快就会有车来,这一辆不停还有下一辆。别怕......”    他握了握她抓在他手臂上的手,比刚才还要凉:“何枝,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她有气无力地回答,连头都不敢摇了,一摇就像要把脑袋甩出去一样,“我就是觉得冷,可能是发烧了。”    他咬唇,手臂一勾把她圈进怀里:“我抱着你吧,抱着就不冷了。”    被大风吹得歪歪斜斜的雨水飘洒在他们身上,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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