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1/1页)

    章二十二

    克拉克一路上都有些沉默，被布鲁斯带着往旅馆走，低着头消化过多的信息。前不久他还沉浸在恋爱的幸福里，如今却要去从超人手里抢走对方的伴侣。道德和私人感情折磨着他，但他显然不会有更多时间去纠结这个了。

    旅馆的房间里如今站着三个人，卡尔表情依旧平静，负手而立，只看着布鲁斯。他似乎一直都不太在乎布鲁斯在这方面的所作所为，氪星人是崇尚忠贞的种族，这标准却只对他自己起作用。克拉克第一反应便是挡在布鲁斯面前，即使他记得清楚超人所有公开的能力，明白只要卡尔想，便能做到几乎任何事。

    “你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卡尔的第一个问题反而是这个，“这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自己猜猜看，或者等你们竞争结束。”

    “这是胜利者的奖励？我知道了。”

    他似乎完全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也不急着做出行动，就这样笔直地站着，等待布鲁斯下一步指示。卡尔总是守规矩的，毕竟他不再是堪萨斯走出来的那个人，想要融入人类社会，同这个种族建立联系，似乎只有入乡随俗一条路。他说人类的语言，有人类的容貌，以让人感到亲切无害的准则要求自己，自然也能接受这样在自然界十分常见的竞争。

    “等等，你明白什么了？这个房间里只有我觉得这样有问题吗？”克拉克全身肌rou紧绷着。

    卡尔依旧保持着他的礼貌：“你有什么感到疑惑的吗？”

    “所有！老天啊，我搞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竞争——我不是说我要放弃——这很奇怪不是吗？我是说，布鲁斯的意见不应该才是最重要的吗？”

    “但竞争是他提出来的，”卡尔真诚地看着克拉克，“我想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所以你就这么接受了？接受我们把他当物件一样去争？”克拉克表情有些崩溃，他无法理解卡尔的脑回路，只能转头去向布鲁斯求助：“还是说你有什么苦衷，布鲁斯？是他威胁你了吗？”

    卡尔礼貌地提醒他：“请不要造谣我，我不会对布鲁斯，对你，做出任何威胁的举动，即使你我正处于竞争关系。”

    这样的平静只能让人感到异常，克拉克可能是第一个如此直接感受到卡尔那非人特质的存在，生物的本能让他感到紧张，眼睛一眨不眨警戒着对方。布鲁斯倒是已经习惯了这些，他耸耸肩，不说话；毕竟布鲁斯本就是想看二者竞争时的反应，话说得越少越好。

    “并且，我们没有把他当物件争抢。竞争是他提出的，规则也将由他制定，也许你没有注意到，但这是非常典型的，由雌性做出选择的求偶行为。一定要说的话，肯特先生，我们才是被物化的那一方。”

    真是“超人”的脑回路，布鲁斯想，还好这次被气的不是我。

    “既然你这样想，那为什么还要竞争？他明确说过爱的是我吧？”

    卡尔倒是很尊重他的对手，又或者，这只是不把克拉克当做威胁才会展露的风度。但他确实在克拉克说这句话时表情有了一丝波动，毕竟他有信心在任何竞争中胜利，却知道自己无法cao纵人心。如果布鲁斯完完全全一颗真心向着克拉克，那他便一点办法也没有。

    “但他如今站在这里，让我们竞争，”卡尔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我想这就足够说明很多了。”

    “是啊，出轨一个能推动星球的人，任何人都能毫无负担去做这事的。”

    “我明白你在疑惑什么了，你认为爱情必须是忠贞的，伴侣必须是只有彼此的。”卡尔终于迈出了自己的第一步，他走到克拉克面前，没有飘起来，就这样平视着对方。即使这种他也给克拉克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卡尔盯着他，仿佛就这样看到了克拉克的内心：“你坚持你自己的道德，你自己的准则，并希望他也如此。”

    “忠贞和一夫一妻确实是人类中最通用的标准，但即便如此，一夫多妻和一妻多夫制度依旧存在，甚至于走婚这样的婚姻形式也为部分群落推崇。配偶制度无关道德，它更像是生物的某种本能。肯特先生，你能要求天鹅妻妾成群吗？你能要求杜鹃的亲鸟自己抚养幼崽吗？”

    他在孤独堡垒长大，即便和真实的超人一样保护着，爱着这个星球，形式也已经大不一样。卡尔对自己非人的那部分特质接受良好，他接受并承认自己是与人类截然不同的物种，并尊重他们那些习性。也许在他眼里，人和鸟兽并无区别，只是因为相似的外形和智慧，让氪星人更为偏爱这个种族。

    “你不能把我们当动物，你这是诡辩。”克拉克试图反驳。

    “我们都是动物，”卡尔轻飘飘地回答，“按照你们的分类方式，这是毫无争议的事实。”

    “是的，你的说法没错，但我指的不是这个。如果你同意竞争，只是为了和布鲁斯成为伴侣，繁衍后代——我猜氪星人能做到这个——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克拉克没在卡尔面前退缩，他在反驳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生物时没有一丝犹豫，就好像他只是在完成他社论发布之前的又一次辩论。

    “肯特先生，你的意思是什么？”

    “你自然可以继续说那套理论，毕竟你说得没错，我无法反驳。”克拉克说，“但你如果爱着布鲁斯，那肯定不是他身上你提到的‘动物’的那部分。”

    更强大的基因，更强壮的后代，更能让种族延续下去的方式，这才是生命在繁衍时选择伴侣的标准。

    克拉克转身，面对着一直一言不发的布鲁斯。“所以我拒绝这样的竞争，我拒绝用这种方式去争夺你，”克拉克说，“我爱着的，渴望的，是你高于这具rou体的东西，布鲁斯。”

    精彩的反驳，如果不是气氛不对，布鲁斯甚至想给他鼓掌。他用绝对说得上柔和的眼神看着克拉克，拒绝承认自己又被感动到。

    但他视线越过克拉克的肩膀，看见卡尔迷茫的眼神。北极长大的氪星人显然没有乔纳森和玛莎去教导他如何爱人，卡尔对爱所知的一切都源于知识和本能，但本能总是含含糊糊，知识又总透露着冷静，于是他表达爱的方式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那样看着布鲁斯，期望得到指引。遵守规则，然后被接受。卡尔一直是这么做的，效果也一直很好，但克拉克一番话莫名让他感到心慌，似乎这样做反而是错的。

    “抱歉，克拉克。你们得用这种手段竞争，”布鲁斯移开目光，“我有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