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记忆(4) (第1/1页)

    方綮哼笑了声，似是觉得她套人话的水准很低，「不是，我从那时候就只导戏。」

    她不信，继续追问：「那你怎麽认识他们的？」她一急，连敬语都忘了。

    「剧场多跑，眼熟了就认识了。」方綮面不改sE地回，语落，他g起一抹带点嘲弄的笑，「你怎麽不问他们？」

    「等他们时差调完我就问。」她撇嘴，自动省略了他令人不悦的表情。接着眯起眼，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旬找到一丝破绽，可惜以失败收场。

    方綮对她来说就和《念念又不忘》一样，是个找不到解答的谜团，但她不知怎的就想深挖他们身後的真相。

    总感觉有GU力量在又使她在更靠近他们一点，但她也说不上来为什麽。

    她突然想起，一直在上学期末选课的时候，方綮接下来的几堂课都还没挂上老师的名字，当时的她不以为意，专业科目的老师不好聘，这倒也是常有的事。

    当来的是一个她完全没听过的老师时，她好奇的在网路上搜过他的名字，奇怪的是，除了他在国外任教的学校外，一无所获。

    「你们的关系看起来一点都不普通。」许甯之参与过很多次爸妈和其他朋友的聚会，若不是特别熟悉的人，他们不可能以刚才那样的态度待人，可见方綮是他们非常重视，而且重要的存在。

    但她却从来没有从他们的口中听过这个人。

    他们的分享yu都b她旺盛，她从他们的口中认识了不少间都没见过的人，而这当中偏偏没有他。

    他们得知方綮回国後，连时差都不调就急忙邀请他吃饭，就好像怕他突然消失一样。

    但为什麽害怕？她想知道答案。

    「我没说过我们的关系很普通。」方綮甚至把问题推到她身上，「你也没问。」

    她深x1口气，再缓缓吐出，告诉自己不要和爸妈的朋友计较，要冷静、要有礼。待呼x1变得平顺，她问：「那为什麽你们的关系这麽不普通？」

    方綮俐落将轿车转了个弯，路边店家的招牌红蓝灯光从窗外洒进车内，照亮了他的侧脸，使他挂着苦涩笑容的侧脸清楚倒映至她的双眼之中。

    他自嘲的笑着，笑意未达眼底，「可能是因为??」

    他停顿片刻，前方绿灯正巧转红，他转过头来，与她对视，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很可怜吧。」

    许甯之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但受到他悲伤的情绪感染，她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接下来一路无声，良久，车在她家门口停下。

    「谢谢老师。」许甯之小心翼翼地下车，连关门都不敢太过用力，就怕弄伤了他尊贵不凡的车，又坏了他的心情。

    一台机车从她身旁呼啸而过，方綮也下了车，不太认同她走路不看路的坏习惯，忍不住开口提醒：「看路。」

    许甯之哦了声，经过还站在车头的他，朝她家门的反方向走。方綮见状又有意见：「你去哪？」

    校内的便利商店不卖酒，如果学生想喝都只能特别绕到对向巷子内的便利商店去买，听说是那销量最好的饮品种类。

    许甯之心情有点郁闷，打算喝点小酒，稍微逃避下现实，谁知道会突然被他盘问。当下，她花了几秒时间思考要不要据实以告，最後还是放弃，免得他闲着没事跑去和她爸妈告状。

    她义正辞严地回：「买饮料。」

    酒JiNg饮料也是饮料，她可没说谎。

    方綮没再说话，应是默许了她的行动。

    许甯之踩着小碎步，停在路灯下，等待对向的小红人转变为小绿人。

    显示器中的秒数一秒一秒减去，在剩下几秒就要转绿的瞬间，一辆直行的蓝sE小货车驶来，眼看着就要红灯，但它并未减速，反倒直直朝她的方向急冲。

    极亮的白光照S入眼，闪得她睁不开眼。双脚像是被强力胶紧紧黏在地板上般，动弹不得。

    她好後悔刚没有在离开以前和爸爸mama说一句我Ai你们。真的，真的很Ai，她从来没有对他们说过，可好像来不及了。

    她紧紧闭上眼，眼泪滑过脸庞，被动等待尖锐的刺痛感袭来。

    剧烈的碰撞声伴随着紧急煞车的尖锐声响击碎了黑夜的宁静。

    「许甯之！」

    许甯之在失去意识以前，她看见方綮总是平静的面容终於染上了明显的情绪，他慌张地朝她跑来，脸sE苍白如纸，嘴里不断喃喃着一个她从没听过的名字。

    她连吐槽他的力气都没有了，没办法纠正他自己的名字有点可惜，她想。

    预料之内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也没看到传说中的人生跑马灯，她只知道她正被重重白光包裹，无法辨别自己身在何处。

    她知道闭上眼後很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可眼皮越来越沉重，就算使劲想睁开也睁不了，最终只能任其深陷於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