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一章 (第2/3页)

抓容契的头发。

    容契看出了他的意图，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只手护住自己，一只手猛然将对方推了个趔趄，随后不等那人发怒，他便像雨后的树苗般，艰难而果断地站了起来。

    “别碰我头发。我陪你们玩。”

    拳头和血液，裹着咸腥的味道，容契霎时间也分不清谁是谁，汗水与血水流进他的眼眶，氤氲着漫开，又汩汩流下，最终在他面前汇成一洼红白交错的液体。

    “好久没这么爽了，家里那个黄脸婆烦死了。”

    “你老婆还算好看，你看我家那个恐龙，恶心死了。”

    “我就说你们嘛，结什么婚啊……”

    男人们谈笑着，发泄着，似乎容契的凄惨，是他们早有预料的自然现象，不被纳入任何考虑范围里。

    身体里的欲望叫嚣着，却又被疼痛碾过，完全没有得到满足，容契咽下喉头的腥甜，终于轻轻踹了身后耸动的人一脚，哑着嗓子说道：“不玩了，滚。”

    满足过的几个人轻笑两声，身后的男人却自认丢了面子，恼怒地去抓容契的脑袋，容契没留意，便被那人扯掉了假发。

    气氛瞬间凝重起来，容契撑着身体要去抢，却被一人踩着脑袋磕了回去：“扫兴，恶心，丑成这个样子，还犯贱呢。”

    那人似乎还要骂些什么，却被一个耳朵尖的人打断了：“诶，你们听……怎么好像有警笛声，朝这边来的。”

    几人对这声音无比熟悉，当即有些凌乱，匆忙地整理了自己的衣物，吐了两口口水便跑掉了。

    雨云连成一片，淅淅沥沥地落下细丝。

    容契也很讨厌警笛声。

    但灌铅似的身体让他无法动弹，他尝试了几次，酸软的躯体也只是堪堪站了起来，雨水渗进他的伤口里，钻心地疼。

    强烈的感官将他摔回地面，他也只能任由那警笛声越来越近，最终在他模糊的视线里，亮起一片红蓝色的光，然后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背着光，向他走了过来。

    来人似乎很生气，声音都有些抖：“容契……你怎么了？”

    容契认出那人的声音，不由得嗤笑一声：“看不出来吗？周警官——你错过了抓聚众yin乱的好机会。”

    说着，容契被喉头的血水卡得咳嗽起来，脚腕上的红灯又让他自嘲地笑起来：“怪不得你坚持给我戴这个……先见之明啊周平，今年扫黄业绩第一名，非你莫属了。”

    被叫做周平的人皱起眉，蹲下身碰了碰容契脚腕上的微型电子脚镣，又脱下警服披在了容契身上。

    “聚众yin乱要坐牢吗？”车开出去一段，一直沉默的容契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周平抬起眼，顺着后视镜看后座的人。他手指敲着方向盘，缓缓问道：“你想吗？”

    容契仰躺到座位上，狭小的空间令他不得不蜷缩着，身上的伤口被他的动作撕裂了一些，雨水和体液混合出难闻的气息，他闭了闭眼，捂着鼻子试图驱散掉那阵气味，鼻腔黏膜间的血液却更清晰起来。

    “当然不想——谁愿意坐牢啊。”容契半晌才回了这么一句，尾调甚至有点慵懒：“周平，别送我去局子了，我害怕。”

    他呢喃的样子像是在呓语，眉头紧锁在一起，嘴唇却把伤痛掩埋成轻描淡写的低吟：“好不好？我可以贿赂你。”

    周平的手第一次在路上离开了方向盘，他迅速地背过五指，在容契的手上拍了拍，又像从未来过一样收了回去：“好。”

    似乎没料到周平的反应，容契眨着眼，半晌又觉得眼球酸涩起来，只好茫然地转了视线，看向自己的脚腕。

    “那把我的脚镣也摘了吧。”容契动了动麻木的腿，有点讨好地把脸凑到前排：“没听说过假释还一定要戴这个啊。”

    “你和那个人还有联系吗？”周平瞥了容契一眼，忽然这样问道。

    容契知道他问的是谁，却还是装作不知：“谁啊。”

    “那个害你进监狱的人。”

    “嗯？”容契的语调微微上扬，后面却又没了波澜：“害我进监狱的人，不是已经被我杀了吗？”

    “我的意思是，那个你为他顶罪的人。”

    “不存在。”

    容契回答得斩钉截铁，好像这样的对话已经在他们之间重复了无数次。

    “你不会杀人的。”

    又是这句话。

    容契负气般坐了回去，把头靠在落着雨的车窗上，闷闷地回道：“他要强jianian我，我反抗，失手杀了人，很合理啊。”

    说着，容契忽然想到了什么，似乎身上那些青紫的痕迹，终于让他意识到，自己这句持续数年的话中，最不合理的地方。

    他的眼神有些凌厉起来，声音里满是对自己的嘲讽：“你怀疑得也有道理，我的确不像是会反抗强jianian的人。”

    这话像是一堵厚重的墙，硬生生隔在了两人中间，周平沉默了片刻，却像是终于拿起一把小锤，咚咚地敲起来：“容契，我说你不会杀人，是因为我了解你。”

    “我父亲是记者，他在圣心修道院暗访，差点丢了性命，是一个在修道院接受所谓治疗的男孩帮了他，他才逃出生天，报道了疯人院的内幕。”

    “我一直很感谢那个男孩，所以我一直关注着他，虽然我不能无时无刻地看着他，甚至他本人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