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良心却没有力量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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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是哪位先生报的警？”

    提问的警察看起来很年轻，似乎才上任没多久，正好被前辈们指派出来做最简单的笔录。

    他看了看房间里的三个人：

    一个是缩在沙发角落里一脸不高兴的女生，一个是端坐在沙发的另一端正在刷手机、似乎在给什么人发消息的青年，还有一个坐在他们俩中间年纪稍长的男人。

    看起来年纪最大的男人抬了抬手：

    “是我。”

    “先生，您在电话里说有一笔巨款被人侵占，现在需要找人偿还？”

    发言的警察看了看坐在石拓柏左右两边的男女，觉得他们好像都不是准备要身背巨额债务的样子。

    “对，这位先生说要给我……一亿，但因为这位小姐，他不打算再给。所以你看这一亿是不是应该由这位小姐偿还给我呢？”

    阮青青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石拓柏：

    “石哥哥，你怎么也听他的！”

    见女孩原本信任的目光转为失望，石拓柏早有心理准备地笑了笑：

    “因为青青太傻、也太可爱了……”

    巨大的诱惑就摆在眼前，作为商人的石拓柏又怎么会不心动呢？

    之前没有立刻答应纪琛的提案，并不是因为他还在犹豫，而是因为他担心纪琛给自己的“分润”达不到他的心理预期。

    青青给自己的定价是一百块一次，那一亿就是一百万次，一天三十次都得一百年才能还清。

    再夸张的数目对她来说没盼头，石拓柏担心她死不认账，这个数字还算能够接受。

    “噗嗤……”

    年轻警察刚上任没多久，对这种明显在搞笑的案子还无法憋住本能：

    “不好意思，这种……好像不构成欠款，没有哪条法律规定这种情况要赔钱。”

    “法律……等会儿你就知道，什么是法律……”

    听见警察回答的阮青青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纪琛这般泼冷水。她想隔着中间的石拓柏瞪他，却发现他们两个好像正在打眉眼官司。

    年轻警察的不解尚未变成疑惑的提问，他腰间的对讲机便发出“嘟嘟嘟”的传呼声。

    外放的对讲机里响起一个中年男声，声音洪亮，接待室里每一个人都能听见：

    “小陈，那是纪家大少爷的案子，他说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想丢掉饭碗，就听人家的话知道吗！”

    坐在沙发上的两男一女齐刷刷地看向年轻警察，年轻警察也摸着自己腰间的对讲机尴尬地看向他们三人。

    “这里是我的公司，接待室里有监控。如果处置不合我的心意，我能找到最好的律师、也有证据替青青翻案。”

    石拓柏第一个收回视线，先看了一眼身旁的阮青青，又转头对着纪琛说道。

    “五五分。”

    没有讨价还价，纪琛直接给了石拓柏最公平的分润方式。

    “怎么可以这样！警察哥哥你说句话呀，你刚才不是说不关我的事吗！”

    本以为自己没事，但一个传呼便又变得有事，阮青青没办法继续坐在沙发上。

    她跑到年轻警察的身前，期期艾艾地向他寻求确认：

    “我不算欠他们钱吧？我哪里会有一亿那么多钱……赔不起要怎么办？”

    “你的xiaoxue不是一次一百吗？一辈子都张着腿挨cao不就能赔完了吗？”

    纪琛也站了起来，再次走到阮青青的身边，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青青还想继续念大学吗？不肯rou偿应该会被用各种方式强制执行还款吧？没有存款，就是先逼你去打苦工，连个吃饭的钱都只能先转给我。如果还还不起……青青的肾啊、眼角膜什么的，在黑市上还能卖个十几万……”

    “不，不要！”

    离开小镇子前，面馆兄弟吓唬过阮青青，她一个人跑到大城市很容易被人拐卖，被物理意义上地掏心掏肺。

    一想到当时他们给自己看的新闻，阮青青就害怕地开始掉眼泪：

    “rou偿……青青用xiaoxue还钱好不好……呜呜呜……”

    “好好好，当然可以……”

    得偿所愿的纪琛松了口气，对年轻警察说道：

    “没事了，我们已经私下协商解决，你走吧……”

    抓着传呼机的年轻警察知道，只要自己转身离开这里，今天的事情便已经结束。

    他能一如既往地做他的警察，拿一个月万把块的薪水，每天听听各种家长里短的唠叨，在其中和个稀泥浑浑噩噩度日。

    ——只要他的良心过得去。

    那边的纪琛看阮青青还不停地掉眼泪，便拿嘴唇给她擦脸，亲着亲着便亲到口中，用口水冲淡眼泪咸涩的味道。

    “你怎么还不走？”

    最后一个人也从沙发上站起来，打开接待室的门，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恭送年轻警察离开：

    “抱歉啊，让你白跑一趟。小姑娘闹分手，不过现在已经和好，就没你什么事了……”

    情感纠纷、家务事，是很多不想多管闲事的警察经常会拿来当结案陈词的借口。

    年轻警察望向接待室里的摄像头，知道自己只要点个头，装傻充楞认同这个说法，今天的事日后也不会成为他渎职的罪证。

    他只是两个……三个小情侣之间py的一环。

    “对女生哄着点，没事不要报假警浪费警力资源。”

    被传呼机警告过的年轻警察最终还是没有为阮青青声张正义。因为他不仅没有能力，那边的阮青青看着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这两个男人怎么也不可能从一个小姑娘身上抠出一亿，什么欠债还钱的，不还是想让女孩子一辈子离不开他们吗？

    哪怕日后恩爱不再，小姑娘身上的债务自然也是两清，现在袖手旁观也改变不了什么。

    就算年轻警察现在帮阮青青出头，等那个传呼机里的年长警察过来接手这个案子，事情依旧会这般发展。

    当出头鸟除了会丢掉饭碗，救不了任何人。

    石拓柏关上接待室的门，没关心年轻警察的心理路程。他转身望向接吻的男女时，纪琛已经抱着阮青青再次滚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