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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岔开了话题,生怕沈绝再念两下。但话刚出口便觉不对,像是有意提起沈绝称心楼的出身一般,他刚打算开口致歉,却见沈绝微微弯了唇角,眼里反映着波光粼粼的水光:“你想听吗?” 季酽一时呆住,看着沈绝走向席中央那位正抱着琵琶的琴女,他不知和对方说了点什么,把手中的花交给了对方,接过琵琶坐在了那个位置上。 乐声清越,随着沈绝指尖阵阵流动。柔和的起调如同絮语,缓缓流过河岸,环住月色,在繁华喧嚣中辗转来回,最终流回沈绝的指尖。 那是首很常见的曲子,在烟花之地天天被弹奏,寻常听者难免会生出媚俗低贱的印象。但沈绝是不一样的,他肩背一向清正板直,一身素衣怀抱着桐木琵琶时整个人是清冽的,唯有那垂落的眼睫下明眸如翦。那些肮脏凡俗的印象上不了他的身,他就像冬日逢春那正在融化的雪。 又冰凉,又柔和。 季酽僵在原地,看着沈绝把曲子弹完。他礼貌的把琵琶还给琵琶女,然后朝他一步步走来。 这人就像天上的月亮,平静,皎洁,总是散发着温凉的光。他与这凡俗的星星们一同共处,不排斥,也不后退。 他的脊骨笔挺,总是如竹般扎在那里。 如果这样的人可以被拥有…… “怎么样?”沈绝问他。 “好,对了,你觉得那故事里的太子和那哥哥有没有……” 话没出口,被沈绝打断了,他竖起食指笔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以后不要用剑了,用刀吧。” 那日回去以后,季酽把剑收进剑匣,正要向往常一样上床睡觉时,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偷摸着叫来了侯府少和他关系最好的小厮。 “你明日找个时间出去,帮我去书摊上看看有没有主人公是太子的话本,有的话全给我买回来,对了,别让我娘知道了。”季酽严肃的嘱咐道。小厮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不明白小主子这又是搞哪一出,但他到底和小侯爷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铁硬,当下便拍着胸膛答应道:“是,保证给您办好。” 季酽犹豫两下,像是还有话没说完,小厮见状呆着没走,就见他家小主子思来想去半天,最终吐出一句:“要是有主角是两个男人的……也可以给我带回来。” 小厮一惊,突然想到了前些日子小主子称心楼一掷千金的事情,险些摔了个大马趴。虽然那日小主子买了个男人回来,可到底俩人没甚亲密接触,夫人又对买回来那小子十分亲近,府中大家便都当小主子买了个玩伴回来。可如今小主子突然搞这一出,怎么,反应过来自己买的到底是什么人了? 季酽见小厮发愣,想也知道他正在想什么。顿时恼上心头,挥了挥手:“听完了吧,听完了就下去!” 于是小厮忙不迭滚了。 安平侯府后院,石桌边。一个白衣背影静静地伫立在那。 明月高悬,时不时有侯府巡夜的家将路过这座院子,但林夫人的院子一向是不让家将随意进入的。 沈绝耐心的等着,直到天边传来一阵“扑棱棱”的翅膀扇动声,一道黑影从夜空中落了下来,不偏不倚的停在了他伸出的左臂上。 他解下鹰脚上的小信筒,抬手让鹰飞走,转身便向房中走去。一星烛火下,沈绝对着光打开了信筒里的纸卷。那纸很薄,摊开是一大张,内容则是一封影印下来的书信,写着“苏家”“结党”“徇私”等等字眼,沈绝将信纸翻过来,背面密密麻麻的净是血写就的文字。 写字的人显然状态不是很好了,那一笔一画都歪歪斜斜的,但起码能看出“如意坊”“强逼”等等字眼,沈绝大致扫了两眼,便把这张信纸放到一边,打开了下面压着但那张,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分别是日期时辰以及一句劝诫: 斩草要除根。 沈绝闭上了眼,他脑中又浮现出了李泽安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他微微点头,目光像是要穿透沈绝的身体,直直挖出他心脏来。 “斩草要除根啊阿桥,你才是最清楚后果的。” “我们阿桥,到底还是心软啊。” 沈绝蓦然睁眼,他伸手烧了那两张信纸,落下一桌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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