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神罚之地（连受打击／还是没能炖到） (第2/2页)

还不是因为屠夫对自己狠得下心。

    姬荷心中不忿，连带方才戏弄慕凌得到的那点喜悦都一扫而空，他面无表情的冷冷扫了慕凌一眼，心想:这也是个蠢笨的，若他有这样拿捏人的机会，还不得在这鬼地方混得风生水起。

    姬荷倒并非被慕凌几句话吓住，只是让他点清拉回残酷的现实，不免扫兴，已经没有继续久留的乐趣，便不再顾左右而言他，只简洁明了道:“我只知道从今往后这个国家都不会再有国师。”

    “我父兄呢！”慕凌着急道。

    “不曾得知”。

    “参与谋反的国师党羽，一个月前已全部斩首示众，国师沈琰玉及其二子下落不明，有传闻他们被秘密圈禁，也有传闻他们早已被秘密处死。”

    姬荷意味深长的看向他:“你分明早已被流放此地，却无人知晓。可见你父兄如今生死皆有可能。你父兄是否还活着，只能听天由命。”

    慕凌心乱如麻，安慰自己似的:“皇帝连我都没杀，小满哥只是担着一个义子的名头，更没有杀他的必要。”

    他虽焦急却分析得有理有据，只是父亲……慕凌更担心沈琰玉。

    “不会的，我爹爹那样厉害，而且陛下不会不留一点情面”。

    姬荷冷哼:“天真”。

    “国师这一存在自古以来就如根骨头一直卡在历代帝王的喉咙里，好不容易等到能将这根骨头粉碎的机会，陛下为何留情？你侥幸留下一命，大抵皇帝并不觉得你是个障碍，你父亲把你养得娇滴滴像个姑娘，换谁都不会认为你有命活着走出西荒，显而易见，你如今即使幸运活下来了，但你并没有走出西荒的机会。”

    纵使困难重重，慕凌也从未绝过走出西荒的心思。姬荷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对这里一无所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讥讽:“你还真是个傻的，你是不是以为，总有一天你的小情郎会带着你出去？”

    慕凌确实动过这个心思，在他看来，西荒这样的地方确实不适合生存，他不仅想走，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翙鸣留在这儿，但翙鸣并没有任何要离开此处的意思，而况他还有个年迈的祖母。翙鸣性子乖戾，慕凌自认他们关系还没到可以完全毫无芥蒂，谈论这些的时候，但他认为那也只是迟早的问题，就算西荒古怪，若果出去要遭到阻止，那么等再过些年，翙鸣再长大一些，以他的本领，他们并非完全没有闯出去的机会。

    “会有人阻止？”

    他不禁将自己的困惑道出，姬荷止不住冷笑:“这只是最低级的困扰”。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西荒人为何会那么执着把每个外来者留在这里，不论生死。”

    慕凌理所当然的道:“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弑杀残忍，还有许多人染上了吃人rou的怪病，把外来之人当做食物囤积？”

    姬荷倒也没卖关子，颇有些语重心长的与他道:“慕凌，除了极少数人是天生坏种，没有人生来残酷恶毒，就算西荒环境恶劣，土生土长的天生坏种比别处多了些，本也不至于遍地、每个人都是。”

    “西荒之所以没个好人，并且执着留下每一个进入西荒的人，是因为他们根本无法离开西荒。”

    “自己、后代，每一个西荒人都无法离开西荒，久而久之自然会变态的执着把所有进来的人都留下来。”

    既然自己出不去，进来的人也别想出去，抱着无法得到拯救，就拉所有人共同沉沦的畸形心态。

    慕凌听得惊骇，愣愣道:“怎会如此”，他们为何无法离开西荒？

    姬荷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当初他刚得知这些时反应比慕凌还要激烈，绝望崩溃，他几乎发疯。

    姬荷疲惫的闭了闭眼，半晌才悠悠的说:“因为这是神罚之地”。

    “据闻当年的西荒并不这样荒凉，此地曾与正常之地无异，只是后来这些人的先辈做了不可饶恕的事，触犯神明，惹来天罚，从此西荒人的子孙后代遭到诅咒，世世代代不得离开西荒，如若离开三日之内暴毙。”

    “这也太荒唐了，都是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怎可轻信？”纵使其父就是怪力乱神的国师，但是慕凌心底并不相信这些，他父亲自己都不相信，很多祭典不过是仪式，还有许多的巧合、人为，这只是一个象征，一个让家国百姓安定的手段，不然，沈琰玉又如何会轻易遭罪？

    姬荷烦躁:“你以为我愿意相信吗？但有什么办法，事实就是如此，这是无数个西荒人拿命试出来的真理！”

    “可他们分明能出西荒的吖”，慕凌想到翙鸣能随意离开西荒捕猎，而听之前刀疤脸的意思，其他西荒人也能到外面去。

    “那只是特定的范围内，不然他们为何不索性直接搬走？在神罚诅咒里，那些他们能到达的周边地方，大抵也算在了西荒地界。”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慕凌浑身发凉，咬牙确认:“那个诅咒只是针对西荒人，是吗？”

    那么对他们这样的外来者来说并非绝境。

    姬荷看出他的想法，不禁冷笑:“是又如何？没有本地土着的帮助，我们根本出不去！他们巴不得我们承受他们的痛苦，一群黑心肠的，谁会愿意帮我们！即便假设有，那也是在犯众怒，螳臂挡车而已。当然你也不用感到遗憾，这假设根本不会成立”，姬荷愤怒得青筋暴起:“这里面没有一个好东西，就算是你的小情郎也不可能有舍得放你的善心，他们都被父辈教养得像毒蛇，本性只有掠夺，即便喜欢什么也只有占有这种令人作呕的感情，绝不会有外面正常人会有的无私感情。你也别白费功夫了，你的小情郎越喜欢你，就只会把你绑得越紧。”

    “唯一有可能的办法，除非朝廷派兵围剿，但他们每隔几年就雷打不动的往这边押送犯人，为此甚至不惜牺牲大批官差，显然是知道这些秘辛的，他们既然选择用这种方法解决，就说明他们从未想过帮忙解决西荒麻烦的意思，不过也是，这可是处理罪犯最便利的地方了。就是这样把我们当赃物销毁的朝廷，疯了才会伤筋动骨营救我们这些罪犯呢？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我做梦都梦不出来！”

    姬荷愤怒的发泄完，一时之间屋内静谧得吓人，慕凌如坠冰窖，只觉得手脚冰凉，一言不发的坐着，玉白的脸是从未有过的阴沉难看，他的耳畔一直在回荡着姬荷愤怒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