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_十五、圆满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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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圆满 (第1/1页)

    他们走后三天,我终于被陆小少爷从床上放了下来。

    三天的时间,足够李将军将龙骨埋如大漠地下,龙骨生出龙脉,龙脉生出气运,连下了三天瓢泼大雨仍没有停歇,把大漠浇透了,黄沙变为肥沃的土地,小草小花自地里发芽,绿洲之中的人们都高兴疯了,纷纷跪在地上说着老天开眼。

    若说有人不高兴,那便是陆小少爷了。

    这雨下的太大,将林太傅的壳淹了,手拉手来找我和陆小少爷避雨,来了外人,陆小少爷不得不把我放下床来。

    我吃着小蝴蝶酿出来的百花蜜,听林太傅跟陆小少爷争论砗磲能不能入药,哒哒哒三声门被叩响了,我还没说进来,门便被人一把推开,慢慢在外面探头探脑,是李将军带着柳娘来看我了。

    柳娘训斥了我几句说我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整日胡闹,之后又问我做萝卜的时候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被自己辣到,能不能想办法改改萝卜的配方。

    萝卜你大爷,你全家都是萝卜。

    但我不敢说,我怕这婆娘削我。

    说话间傻狼带着兔子回来了,现在可不敢再叫傻狼了,现在得叫奎木星君,那结巴兔子沾亲带故的也混了个名字,现在叫做白羞了。

    往日里奎木星君是有一个百花仙子作为伴侣的,这是历代的规矩,但傻狼自带了个伴侣,也没办法,只好给结巴兔子按个一官半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他们的洞府离嫦娥的广寒宫比较近,所以白羞的官职就是帮着管广寒宫里的玉兔,给他们喂食,教他们读书写字,因为宫里太冷,那群兔子的毛十分茂盛绵软,白羞撸的开心,还给我带下来一袋子上好的兔毛让我做手套。

    再后来小黑小白也来了。

    他们卸了任,混了两具凡间的身子,是一对儿比翼鸟,一黑一白,展翅足有八尺宽,似鹰似凤,还挺好看的,就是有点掉毛。

    他们打着来看我的幌子蹭吃蹭喝,进屋小黑就在我们的屋子外面随手盖了个小房子,说要住上一些时日再走,陆小少爷没拦着,不过是多几个人吃饭的事儿。

    这一大屋子人热热闹闹的,我这小院子放不下,就说一起去柳娘的酒楼吃一顿,我们往外走,敖白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快,快,孵出来了,孵出来了!”

    我往天边一看,那雨不知何时停歇了,大漠上空笼罩着五彩祥云,正是祥瑞之兆。

    我们急匆匆的往红珠暂住的地方赶,还没进屋就听见婴儿的啼哭之声。

    陆小少爷先进去抱着孩子检查,确认没事儿才对我们点了点头。

    却不想孩子挣脱了两下,整个人向地上跌去,吓得我慌忙一头扎进土里去接,生怕他摔着了,那孩子却在半空之中化作一条银白小龙,全身银白跟敖白一样,唯有尾巴尖一点,四只爪子一点,额头上刚冒出来的龙角一点,鼻尖一点,额间一点,闪着红。

    他浮在半空中,低着头好奇的打量着土地里的我。

    随后吐出一个小火球来,险些燎着我的睫毛。

    “嗝。”他说,“大白萝卜。”

    萝卜你老母,你失去你的白干爹了,你个小混球子。

    慢慢跟在我们后面,好奇的打量着这条银龙,半晌切了一声,化出自己的漂亮蛇尾,“还没有我好看。”

    “我还小呢。”小银龙据理力争,“以后会比你好看的,而且你看!”他说着翻过肚皮来,从尾部的鳞片之下伸出两个小东西,颇为自豪地说道,“我有两个呢!”

    红珠捂住了脸,我们笑得前仰后合,敖白咬碎了牙。

    “笑什么?”他说道,“这可是好东西!”

    “你怎么知道是好东西?”我笑够了问道。

    “我在蛋里的时候,爹爹对娘亲说的呀。”他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虽然看不清楚,但听得可清楚呢。”

    最后大漠上空上演了一场你追我赶的双龙厮杀场景,不忍直视。

    我们则趁着敖白找儿子算账一起去了柳娘的酒楼,酒楼的大师傅是个修炼了几百年的猪妖,阔头大耳,做饭极其好吃。

    一开始我们忌讳他是猪妖,只敢点些鸡来吃,直到后来有一天,我发现他在烤猪五花rou,用料大方,香气扑鼻。

    他边烤边翻面边念念有词,“罪过罪过,给你用最好的香料,可不要记恨于我。”

    再一转头,他又从烤炉中拿出一只烤乳猪来。

    我们长叹一口气,而后吃了个干净。

    这次我们又来了,朱师傅很是开心,特意给我们多做了两个拿手菜,后来也加入我们的酒局一起吃喝起来,柳娘和红珠聊着育儿经,敖白和李将军探讨着孩子多大送出去合适,陆小少爷和林太傅研究起了远古偏方,一时之间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我喝了几口酒,靠在凳子上。

    不知从何处飞进来一只纸鹤,落在我的肩头,我伸出手来它便变成一封信件落在我的手上,上面写着狗爬一样的几个字。

    白萝卜亲启。

    我差点没把信撕了,白萝卜你老母。

    果不其然,那信是黑龙写来的,错字连篇,我看了三行就看见五个错字,好在被夏蝉好心的画出来,改了过来。

    “今天是我做黑无常的第一天。”我默默地念着,“我跟主人一起去收魂,那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儿的魂魄,她很脆弱,比我给主人折的花还要脆弱,她能看见我,还跟我打招呼,被我用拘魂索拘走的时候还跟我说一点也不痛,谢谢哥哥。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谢谢,主人说,以后别人帮我做了事儿我也要说谢谢,所以让我写信先来谢谢你。”

    谢你老母,你挖我的心扣我的内丹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倒是先当上好人了。

    “主人说等我们以后做人了,再去看你,希望到时候你可以原谅我。”我继续往下看,“对了,我有了个新名字,跟主人的姓,叫夏夜,因为我是黑色的,我觉得很好听,你叫什么名字呢,可以告诉我吗,白萝卜。”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终于将那封信撕了。

    妈的,你才白萝卜,你全家都是白萝卜。

    但我抬起头来,隔着桌子望向对面的陆小少爷,我又平静下来,千般柔情万般蜜意一起涌上心头,他遥遥的对着我举了举杯,我心领神会的低头一看。

    他将我杯子里的酒换成蜂蜜水了。

    如此,我便又笑起来,随手给夏夜和夏蝉回信。

    “见信佳,赎完罪后速来当牛做马求我原谅,白月明留。”我写完在指尖燃起一簇火焰,将信烧给了他们。

    我又瘫在椅子上,开始听他们插诨打科。

    人间烟火气,最抚萝卜心。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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