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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下了床就不认人你有种! (第1/1页)
人还处在昏迷中,压根回不了声。 左思右想一番竟没有甚么最好的主意,可看他如此难受,又让自己也莫名揪心的很——甚至都无法得知这糟心感从何而来,多半还是因了他给自己的这份感觉很奇怪,奇怪的……总想让人错把他当成幽季。 可他不是! 祝傥又摇摇头,晃掉脑子里这一切,试图尽心尽力分辨开这二人区别,又不由得暗自咬牙,看来今天势必要做一番苦行僧了。 认了命,一边先将清心法咒在心头念了几遭,一边将棉絮浸染满清酒,微微拉扯下部分被褥,一见着那瓷白却暧昧红痕遍显的身子裸露出来,就立时跟念经似的,边嘀咕边给他轻轻擦拭起来。 *** 季清流这几天着实不好过,就跟又死了一遭似的,浑身胳膊腿都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这便算了,他头最痛的时候,偏偏听得旁边竟有人跟念经似的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这得亏他没力气,现在还没脾气了。 若放着以前,铁定得紧赶紧的起来弄死这么讨嫌的人! 真等着他缓缓恢复过来,头不疼身不痛的,已是四日后。 也不晓得这是早晨还是傍晚,天乌蒙一片,只透着一线亮,非常像一日之中开鬼门的光景。 下意识左右四望一番,也没有瞧见祝傥的影子。 城中其实这几天也再未曾得见这人身影,流言起了一阵子,恐是又被甚么妖魔携走了,说了叫他这个外地人莫要夜宿于此,他不听…… 季清流一路已不知听了多少猜测了,只有他清楚,祝傥压根没走。 溜溜达达踏过城最北时门口有个老者热情招呼:「公子,公子来买一个吧。」 这种小本生意赚不了几个钱,季清流寻思着,他恐是在这成天成宿的坐着也不见得能有几分获利。况且天还日渐冷了,这老人家,不太容易。 想着便走上了前,一眼看到他手中拿刻的不是别物,正是桃核,又不由心下苦了脸。 那老者瞧他肯走过来已是很开心了,更加卖力地向他推荐起来:「公子,公子栓个桃胡在身上吧,辟邪呐!」 「老人家信这个?」季清流强自压下已挤在嘴边的笑意,认认真真俯下身,看样子便似要挑选起来。 「这年头,城里头乱呐,这种东西……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话里竟听得几分怅然,多半是为惋惜这妖惑之乱。 他听了,也未往心里去,目光从面前摆的那一排排形象各异的小桃胡上逡巡而过,素白指尖轻轻点于一个十分小巧的、类似于桃木剑那般的桃核上方,「就它了吧。多少钱啊,老丈?」 那老丈十分费力的将这只小小的桃木剑扒拉了出来,因其是用桃胡刻形,其上坑坑洼洼的,仔细看去,倒又十分像是甚么骨节做出来的一般。 付了账季清流却不急着伸手去拿,轻声问他,「老丈,可还有甚么东西能将它包着么?我想送人的。」 那老丈又忙自旁边的小箱里给他找了个小布袋,看样子那布袋已有些年头,被洗的发白了,上面还绣了一朵不知本来是甚么品种的小花。 季清流一愣,猜出这东西可能多半是这老者自用之物,不过因了自己要个东西盛着那恐是连本钱都收不回来的小桃木剑,便这么转手出来了。 想着便又掏出一锭白银放在他桌上,那老人家忙摆手示意收不得这么多,季清流却一笑,「我觉得值这么多,便能值这么多。老人家,这布袋我改日有空会来送还给你的。」 尔后才伸手接过此物,继续慢悠悠往回走了。 陲城这地方虽小,却有多处景色耐人寻味。 其实这里的一砖一瓦一石一草一木一花,看在季清流眼里也都别有一番风韵。 可能别人瞧不出甚么道道来,他就偏偏觉得,那草挺美的,绿油油立在那里,一小丛,夹杂了丁点鲜花蕊,灰砖铺的太长,路走久了就让人乏味,一垂头忽瞧见这方自净之地,偶有三两蝴蝶上前去绕着振翅一会儿,就是美,就是令他流连忘返。 驻足观赏了能有小半柱香时间,季清流忽忆起了点旁事,回了心神自嘲一笑,举步又要往归途迈。 眼见着这四方天地已入了秋,风扫时便有了萧瑟之意,他身上穿的单衫消薄,风吹狠了的时候,便鼓的他整件衣裳猎猎作响。 也惧这风寒,转到了墙边小路,蹭着墙低着头,顶着这股肆虐的狂风往家赶。 别说,庙小不小破不破都不打紧,一在这种天气里头,就能衬出有个归处可回还是十分不错的了。 因了想借这厚墙挡风,季清流後来索性换了路走,虽说是绕了远,可他心里头自在。但在秋风萧瑟中走的时间久了,这时已察觉不出身上寒来了,便也不像先前那般畏手畏脚,略站直了身子,将被吹散的青丝又重新拨弄了几下。 觉得这会儿收拾妥当了,这才再迈步前行,风是从旁侧吹得,现下还算受的住,只不过回家后到底是要翻找几件应季的衣衫。 这般一边想着一边前行,正巧看见一个高大身影迎面走来,不是别人,正是那被城中诸人传的失踪已久的祝傥。 祝傥自然也看见了季清流,只见他那本就近半覆面的青丝此刻更是被风吹的在空中乱扬,一张清雅秀致的脸干干净净露了出来,唇角微勾,似乎是有那么丁点笑意——又好似全是自己痴梦般臆想出来的错觉。 只不过眼睁睁看着那季清流目不斜视地同自己擦肩而过,祝傥便忍不住立时站住了脚,回头去望他背影。 而他呢,压根没有回身来的意思。 祝傥不悦,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於是喊了他一句:「季清流?」 对方闻言倒是回了身,定定瞧着祝傥,「公子识得在下?」 祝傥一愣,脸上的错愕之色不比季清流逊色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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