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巢纪事_荒星:再度繁衍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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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星:再度繁衍 (第2/2页)

上痴迷地偷窥迷瘴与虫母的性事,母亲裹在那对洁白翅翼中,绷紧的脚尖沾着露水。

    他又好像回到已经遥不可及的幼虫时代,直愣愣地盯着母亲踩过血rou模糊的双子,大腿内侧淌着虫精,一身浑然天成、魔鬼般的yin媚。

    他甚至隐约想起自己出生时一步步滑出的产道的湿软有力,出生前母亲轻抚腹部时低柔的暗语、隐秘的甜香。

    ——利齿向来是脑子最不好使,记性最差的那个,但此刻他想起来了。

    涅兰加抬起膝弯夹住利齿的腰,环抱着他的手臂自肘部以下融化了,变化成两簇纤长水滑的触须般的吸管,钻进利齿的身体中,就像渐渐收紧的带刺的藤蔓。

    新鲜血rou被溶解了,变成一个个吸管上凸出的小鼓包,被虫母吮吸。涅兰加吮吸着无知无觉的雄虫的血rou,面庞都泛起一层欣悦的红晕。

    【射进来。】涅兰加柔声低语,侧耳呢喃,【射到那里面去,好孩子。】

    利齿颤抖一下,咬紧涅兰加的肩胛,向母亲献上了丰沛的虫精。

    他更深地向虫母灵巧编织的幻梦坠落。

    黑猎隼在遥远的风声中猝然惊醒,嘴里还有风干的菌菇和苔藓苦涩的味道。地下洞xue对他这样相对更依赖翅膀的虫类更有束缚,不安全感他难以在这里获得良好的休息。

    然而当他起身,却发现双子先一步起来了。两只更年长的雄虫直直地挺着身子,细细长长的触角轻微晃动,好像在寻找什么。忽然,永昼一压身,猛地伸开那对金红交错、灿烂晃眼的翼往一个通道一头扎进去,燃烧紧随其后。

    黑猎隼感觉到了——感觉到了他在幼虫时期感受过却没产生任何反应的东西。张牙舞爪、饱含恶欲的,贪婪又煽动的香气,虫母情热的香气。

    黑猎隼不自觉地弓起背,张开镀有金属光泽的羽翼,谨慎地朝深不见底的洞口挪了两步。从涅兰加身体中酝酿出的、饱涨又高昂的信息素揪住他的触角,把他一把拽进幽暗的隧道。等黑猎隼反应过来,他的足已牵引他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他足端的嗅腺微微发热,黑猎隼在无光的地底意识到了他从未意识到的事物。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幼年时所目睹却未尝理解也不曾形成观念的,迷瘴将涅兰加按在墙上的一幕。

    他从未疑惑过他们行为的意义,那是由于当时这意义于他朦胧又遥不可及。黑猎隼前行得越来越快,某种本能促使他张开翅膀,却又拘囿于通道的逼仄而不得不自我压抑。

    交配、生殖、孕育、延续,这些概念被他无师自通地载入脑海。他意识到他尽管破茧羽化却还没有真正成年,因为虫族的成年庆礼应发生在母亲的双腿之间。出生时他们包裹在卵中从母亲的肚腹里滑落,成年时他们啼哭着爬回母亲rou体的温床。黑猎隼认清了自己的欲念和妒火,认清了自己掩藏极深的满腔敌意。

    他终于确凿无疑地认识到,迷瘴就是他的生父。每只雄虫都是踏着父辈的尸骨爬到虫母身上的。他隐隐窥见了这既定的命运。

    黑猎隼几乎是滑进了那片属于涅兰加的白色,滑进了涅兰加的怀中。刺激性、甜腻的腥味扎得他眯了眯眼睛。涅兰加泪眼朦胧、神情恍惚地看着他,挺着胸膛、塌着腰跨坐在燃烧胯上,大腿rou挤压得莹白晶润,密密麻麻的触须伸展出来,纠缠着,扭动着,汲取着,狂喜地乱舞着,某种庞大怪诞的阴影在虫母的皮囊下蠕动——那是虫母的真实面目,虫母的本体,雄伟的恐怖,惊悚的绮丽——遮掩在涅兰加含泪的、无辜的,纯美又多情的面孔下。

    “嘶嘶......嘶……嗡——”

    一根触须荡过黑猎隼的眼前,他的眼睛捕捉到了那尖端的一张细小的嘴巴,贪婪地大张着的,rou腔内低等鳗鱼一样一圈圈的牙齿不规则地蠕动。它噗一声轻响,刺穿了黑猎隼的肩膀。随之又从四面八方伸来几根,捅穿了他的蝴蝶骨、腰际和胸腔。只要稍稍一提,黑猎隼就会被它们吊到空中。

    黑猎隼吸了口气,无端生出一股暴虐的欲望:他想吃掉涅兰加,就像他初生时吃掉那些有竞争力的同窝幼虫那样。吃掉mama——他浑身都因这个想法而兴奋和恐惧得过电般战栗。他是一个多么罪恶,多么低劣、多么亵渎的不知感恩的孩子啊——

    最终,在黑暗中凝视着涅兰加夹在顽劣的双子之间的、包容或献身一样的姿态,黑猎隼只是俯身上前。

    然后用毫无攻击性的嘴唇,温柔地衔住了虫母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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