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不要出声_第三十三章 蛛丝马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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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蛛丝马迹 (第2/3页)

雯直觉身旁这个沉默萧索的男人现在需要这些,吸吸鼻子开始回忆:“街舞社很惹眼,所有女生跳男团舞,男生跳女团爵士,师弟本来是新生,但你想想他那张脸,马上被师兄拉去充门面了,戴着口罩跳《卡门》一战成名。”

    霍少德忍不住靠近,微微侧头,听得专注而认真。

    “后来打听到是小我一届的师弟,我就想办法选修同样的课。说起来师弟选课简直漫无目的,文学地理哲学艺术法律,四处挖坑上课,每次慢悠悠踩点到,随便坐在哪里都听得很认真,仰着头目光灼灼听讲的样子很乖。”

    是的,一定很乖。

    苏思雯看着霍少德的笑容哽了一下,加快了语速:“如果你叫师弟帮忙,大部分时候他都会认真考虑之后笑着答应你,给你一种,他一定会守承诺的可靠感。师弟笑起来很好看对不对?总让人忍不住盯着他的眼睛看,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师弟的嘴唇也很红,粉嘟嘟的红……”

    苏思雯精心挑选出蒙着欢乐滤镜的回忆,讲述着那个霍少德没见过的卜然,讲卜然命克真空泵,赶上哪个泵哪个就泄露,两次都买了新的,于是被其他实验室拉去给用了快十年的老泵挨个“开光”,最后成功让学院换了一批新货;讲有个师兄在公共浴室挂浴帘时不小心蹬翻凳子,被卜然误当作自杀,喊来了整个楼层的人帮忙按住师兄,导致师兄穿着磨到半透加破洞走光也舍不得丢的低腰三角裤“寻死觅活”的事迹传遍大江南北,于是卜然不得不答应过年帮师兄盯实验室作为补偿……

    苏思雯讲到这里,唇角提起又慢慢落下,鼻头酸得难受,凌乱的发丝抹去了最后一丝笑意。

    “你还很年轻。”霍少德尝试安慰小姑娘:“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人。”

    “说得好像你很老一样。”苏思雯翻了个白眼,没有半点被拆穿心思的窘迫:“你不就比我们大五六岁……不对,现在看起来像大十多岁的了。”

    这人都好意思跟年轻貌美小姑娘抢男人了,她当然好意思承认自己的暗恋。苏思雯重新背好书包,走之前转向霍少德:“我知道人应该往前看,你别这样劝我,我也不这样劝你,时间会抹平一切,但抹不掉当下……所以,如果他回来了,请转告我一声。”

    霍少德点了下头,嘱咐司机送小姑娘回家,自己一会儿打车回去。

    雨继续悄悄地下,落在伞面寂静无声。

    码头上铺天盖地的火药味与焦浓味早已被冲刷殆尽,黑水汇成溪流流淌在脚边。无家可归的灰老鼠炸着打湿的毛四处乱窜却找不到一处可躲雨的墙角。

    记得那天傍晚的雨很大,比现在要大得多。

    四面八方皆是一片混乱。

    残余的爆炸声、不绝的坍塌声、水枪的喷射声在前,尖锐的警笛声、嘈杂的议论声在后。

    暴雨也压不住冲天的火光,他与江名仁呆立在火场前愣怔到失语,与折返后哭天呛地的女人形成鲜明对比。

    “我孩子在里面!孩子在里面没出来!消防员您救救我孩子……”

    孟娴又踉跄跑来抓江名仁的衣袖,腿软得往下跪,眼神恍惚找不到焦距:“你救救然然,再救他一次!然然还在里面,他最后还叫我们快走,让我们有多远走多……”

    江名仁突然恶狠狠捂住了孟娴的嘴,掐着孟娴肩膀的手青筋直露,让她回过神来。他双眼通红爆满血丝,压低的声音嘶哑至极:“闭嘴,把卜然最后两句话忘掉知道吗?他是被绑架来的,最后的话只是要和你们断绝关系而已,明不明白!”

    孟娴如梦惊醒,懵懂却确信地点头,不再出声。

    尾随江名仁和霍少德赶来的刑警已经接管了现场,绑架者和几个保镖从火场边缘被先后抬出来,送去医院就近救治,竟全都捡回了半条命,一醒来就开始狗咬狗,大骂赵万晟引爆炸弹。

    也有个别人提出,可能是人质引爆的炸弹。

    就是绑架案里那个唯一失踪了的受害者。

    天上牛毛细雨下个不停,地下搜救工作也一刻未停。无数双雨靴昼夜不停进出那片土地,24小时过去了,黄金72小时也过去了,接着一小时一小时地等,最后一周一周地也熬过去了。私人搜救团队换了一批又一批,在残垣断壁中继续毫无希望地寻找蛛丝马迹。

    江名仁终于第一次公开承认卜然是他的亲弟弟,大声“发飙”让警察给个公道,凭什么绑架犯在医院好吃好喝伺候着,被绑架的小孩却下落未卜。

    “欺负我弟弟失踪了说不了话吗!脏水往一个没办法说话的人身上泼!他一个老老实实的大学生,才刚做完手术出院一个月啊,他没了一半肺,路都走不远,被他们绑来这里拷住了手,你们居然污蔑他杀人!”

    说是失踪,但所有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江名仁满脸涨红,字字泣血,眼泪从裂开的眼角往下淌:“炸弹是赵万晟买的,引爆器是赵万晟攥在手里,引爆按钮的指纹是赵万晟的,你们居然,居然还……我就问一个问题,我弟弟在哪?把我弟弟还回来!”

    跑来工地做笔录的警察再次悻悻而归,钟秦送完客却找不到江名仁人了,霍少德站在吊车旁边,指了指集装箱后面一个无人的角落。

    方才还演得以假乱真的江名仁正站在那里,单手撑着墙,另一只手捂着脸,脊背被无形的重力压得越弯越低,整个人抖若筛糠。钟秦眼眶一红,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上前把人搂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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