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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寻回【已修】 (第2/2页)
他们从东街一路走到忠肃将军府,如今的永靖王府。问春不停地张望着,恨不得将一路的风景悉数收纳进眼底,班媱没着急,慢慢地陪她走着,直到她心满意足地再挪动下一步。 抵达王府时,新来的管家正在门口吩咐下人们采纳物件,转头就看见班媱迈步而来。 傅九渊吩咐过,若是长安郡主前来,不必另行通报。他大概能m0清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是郡主以往都只带了一个丫头,今日却有些不同,他心有疑虑也不好多问,只报给她傅九渊现在的大概位置。 班媱对这座宅子熟悉得很,傅九渊找了郑暄来修葺,也只是去除前一任主人的痕迹,整T上与之前的傅家宅院相差无几。她带着问春就朝那后院小书房走去。 近来雨水奇多,恐书籍润Sh生霉发h,傅九渊开始提前整理要格外注意的书册。班媱走到门口,留二人在外等候,蹑手蹑脚地就进去。 傅九渊背对着她,头都没回,就是一句:“来啦!” 亲昵而自然,如同早有预料。班媱也不泄气,今日的大惊喜还在后头呢!她绕过书桌就欺身上前,鼻息吞吐在傅九渊的面颊,欢喜得很。傅九渊衔着笑:“怎么了?” 班媱不慌不忙地背手道:“我带了个人,想让你见一见。” 在傅九渊迷惑之际,她出门将外头的问春带了进来。 郡主的朋友,大概也不是一般人。问春想要大方一些,别给郡主丢人,可还是始终低着头,生怕在贵人面前犯了错。班媱也没谴责,笑了笑,看看问春就温柔道:“那个随身携带的小物件,你拿出来给这位哥哥看看?” 问春缩着脖子,点了点头。秀手一旋,那颗方圆润滑的石子就落在掌心。她在班媱的引领下,渐渐走到傅九渊身前,感受到头顶的注视后,才畏畏缩缩地抬了头。 在撞进傅九渊眼神的一瞬间,她愣住了。 这张脸和梦里那张脸实在太过相似了,是哥哥么?可是她的哥哥从来都对她不冷不热,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关切着自己呢? 傅九渊则一直注视着那颗小小的石头,他犹疑地伸手过去:“我能看看么?” 得到问春同意,他两指捏住石头就翻转过来,背面正刻着一个“柒”字,虽已被磨去许多边角,却仍旧看得出当时的遒劲有力。他有些不敢置信,不停地拿着石头来回观看。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他低沉着声音问,越是沉稳越显得紧张。问春看了看班媱,她不会说话,只能寻求帮助。班媱心领神会,替她回道:“她不会说话,名字也记不得了。” “不会说话?”傅九渊有些惊讶,“怎么会不会说话?” 记忆里的她虽然胆小怯懦,但是说话一直是利索的,三岁时已经能够熟读背诵好多诗词,怎么会不会说话呢? 班媱给他解释,问春漂泊多处,四岁半发了烧,没钱看病,醒过来后就再也不会说话了。幼时的许多记忆也都变得模糊,记不清了。她顿了顿,有些怅然:“她唯一记得就是,自己有个哥哥,哥哥送了她一块小石头。” 傅九渊的手微微颤抖着,拧着眉就打量起眼前的小姑娘。 他们朝夕相处了三年,他连她的样貌都记不清了,可她还记得那个对她始终面冷的哥哥。傅九渊付之一哂,嘲笑他自己。七年,多少个亲友能在七年之后再度重逢呢? 他们之间并无血缘关系,却或许算得上这世上最后一对傅家人吧! 在他的感怀下,班媱取来云碧手中的小木盒,递给他:“里头的东西你大概都认得,底下还有一封信,我没拆开过,你看看吧!” 傅九渊缓缓将信头撕开,不长不短的一封信就展开在他眼前。他认得,那是他母亲的笔迹。信上也没有过多言语,只是希望云姐能将小姑娘送到惠州好友家去,有此信便能免于一难。 原来,当年在皇家抄查之前,傅家就截获了消息。傅家自诩坦荡明亮,可若是真遭J佞构陷,不得辩解,那恩公之nV也绝不能陪葬。 他母亲急中生智,当下就拟了封信件让云姐带好,领着小姑娘一同去惠州避难。而狱中惨Si的那个,大概也是安排好了的病儿吧。 具T过往他们已无从推敲,唯一能够确认的是,眼前这个不会说话的小姑娘,就是当年旧人。 傅九渊摇着头,抿出了笑意,也放软了声调:“不记得我了吗?你当年最喜欢给我吃桃sU了。” 问春恍惚着抬头,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红着眼,疑问着语气,想叫一声“哥哥”,最后只发出噎涩的两声气声。傅九渊不住地点头,回应着她,问春便也不停地叫着“哥哥”,好像要把这些年来欠下的那一声声呼唤都给补足。 傅九渊笑着,m0着她的头,感受到一种真切的温暖,发丝绕缠他指尖,唤起好多往事。 “你或许不记得了。你是七夕时生的,当时家里给你取名叫做七襄,这也是我在石头上给你刻了个‘柒’的原因。不过我那日只刻了一半就丢下你,溜出去了,日后若是有机会,再把剩下的字给你补齐。如今世间你我已无血亲,你便跟着我姓傅,好不好?” 她红着眼睛红着鼻头,直接哭了出来,哭得委屈而恸然。傅九渊拍着她的后背,开玩笑道:“怎么?姓傅这么委屈吗?”问春连忙摇头,她x中太多情绪,可惜有苦说不出,仰头就去求助班媱。 班媱笑笑:“他逗你玩儿呢!”她伸出手为她拭去眼泪,安慰道:“没事,别哭,这不是见着哥哥了么,开心一点!” 傅九渊都看在眼里,也不再作弄她:“还喜欢吃桃sU么?我叫人买点回来?” 他们这来回安抚让问春哭得更厉害了,这么多年的辛酸苦楚好像都浓缩在这无言的眼泪之中,汇聚成一片泪海,滴落在地上。 班媱将她半搂在怀里,傅九渊则是搂着她们俩。咸热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划过脸颊,沾Sh衣襟,氤氲成新的温热,暖过她的x口。 x中甓积千般事,到得相逢一语无。 班媱仰头,微笑着看看傅九渊,又低头去唤怀里的小姑娘:“以后你就叫小七襄啦!”她笑弯了眼,“明日我带你去置办些东西吧!” 傅七襄抬头看她,又听见她笑语盈盈:“你哥有钱,咱俩好好宰你哥一顿!” “嗯!”傅七襄感受着他们的温度,重重地点头。 春末,天气开始回暖,虫鸟齐鸣,远方清风拂山岗,近处绿水绕红墙。流年匆匆,幻化掉许多隐痛悲戚。院角的老树褪去旧皮,新枝蔓延出新绿,树上的鸟儿筑窝繁衍,等待那新生孵化。被一场场春雨洗涤过的空气也润阔醒神,四时变换,总有生机。 至暗终明,一切都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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