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不渡_八 碎珠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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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碎珠玉 (第1/1页)

    翌日清晨,冷阳初升,一夜的阴沉雨幕也被渐渐消散开来。

    重重纱帐后的床榻上,躺着一个清瘦的男人,两道纤长的眉毛紧紧的绞在一起,似乎在睡梦中也并不安生。

    纪寒舟猛然从噩梦中惊醒,已是汗浸薄衫,他一把拽住锦被想要起身,下体处却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痛。

    掀开被子,只见不着一缕的白皙身体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尤其是两条大腿内侧,更是一副饱受凌虐的不堪模样。

    好在后xue处虽然肿痛,倒是干干爽爽的没有什么污浊之物,记得谢长冉昨夜似乎是内射了的,想必是趁自己昏迷了以后替自己清理过了。

    纪寒舟暗骂谢长冉是个疯子,同时也庆幸这厮还算有点良心,知道替他清理一下。

    他当然不知晓谢长冉昨夜怜惜着他身子,只一次后便认真替他清理,手下极尽温柔,又用了脂膏替他细细擦拭过身上青痕。

    只管心中气恼着,对着谢家的祖上三代好一番问候。

    纪寒舟艰难的往身上套着衣裤,纵欲过度让他头痛欲裂,腰也酸胀不堪,他不知道谢长冉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昨日他本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谢长冉一番所作所为,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思绪也乱了起来。

    纱帘轻动,一个青衣短褂的小厮走了进来,纪佩看着纪寒舟苍白无血色的脸不免有些踌躇,“公子,你,没事吧?”

    纪寒舟一惊,他抬手揉了揉酸胀的额头,才发现房间周围的布景很是熟悉;在自己昏迷时竟然被送回了曾经的居所。

    房间内陈设如旧,案上的一只麒麟纹三足银炉升起袅袅烟雾,朦朦胧胧的罩着床榻,一切都静好如初。纪寒舟无言片刻,将目光投向了纪佩:“身体怎么样,好些了吗?”

    纪佩到底年纪小,闻言便想到了那日的情形,眼中是一闪而过的恐惧,声音也颤抖起来:“好,好多了,也就头两日疼得厉害,吃了纪伯抓的药就没事了。”

    “那就多休息几日吧。”纪寒舟温和地望向他,“难为你为我受苦了。”

    纪佩身形未动,目光担忧地望着纪寒舟越来越白的脸色,见其面上还有着不自然的潮红,不禁更加担心:“我没事,可以继续照顾公子的…”

    说罢又小声道:“昨夜谢大人说您身子不好,专门交代了要小心照看您呢!”

    见到纪寒舟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立刻噤声不敢多说了。

    “他昨夜,亲自送我回来的?”

    “是,”纪佩点头道,“昨夜谢大人来得很晚,没有惊动纪伯他们,他交代我照顾好公子,就走了。”

    倒是知道掩人耳目,纪寒舟讽刺地勾唇。

    纪寒舟是庶子,生母为纪父不喜,他自小便遭着冷眼长大。因此他入了官后便独自一人搬出了纪府,住进了这所小宅院内,宅子不大,除了纪佩外也就纪伯和两名负责洒扫的仆役。

    纪寒舟是戴罪之人,饶是京中权势滔天的谢小将军,也只敢趁着深夜无人时入他房中,怕也是不愿让旁人得知与自己有所勾连的吧。

    “公子,您说…我们真的没事了吧?”见自己主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纪佩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嗯,没事了。”

    纪寒舟望向自己房间中凭空多出的几只辛夷花,抬手间,一片雪白花叶落于案上,没然于白纸。

    日头渐斜时,纪寒舟宅子里来了客。

    还未进门便听到院外环佩叮当的声音,果然一个穿着大红衣衫的年轻公子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

    “京城一别已逾数日,如今总算是见到纪哥了。”

    贺愿少年恣意,风华正盛,一双黝黑地眸子正簌簌闪着辰光,开口间声如朗朗山上泉,泠泠滚落珠玉。

    “前些时日听闻纪哥出了事,可把我担心坏了,好在终于是有惊无险,这一切多亏了谢大人呢!”

    不等纪寒舟开口,他神采飞扬地继续道:

    “我先前按纪哥的指示,出城前便叫人把赵五扣住了,也拿到了那把匕首。正如纪哥所料,那匕首果真是在京城所铸造,还刻着徽标呢!

    只不过,我把京中铁器铺子全排查了个遍,虽查到了铺子,却根本找不到匕首的主人,直说是个身材高大的掩面男人。”

    “我怕落了把柄在五殿下手里,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查,便想着过些时日同我兄长入宫时寻个机会面圣,不想如今苍天有眼,一夜之间竟替我们七殿下洗了冤屈,如今七殿下即将重管刑部,纪哥的案子想必很快便能翻案!”

    “七殿下没事了?”纪寒舟闻言一喜,便要翻身下床;谁知腰身一酸,险些摔下床去,好在贺愿赶紧扶了他一把。

    “瞧我只顾着给纪哥报喜,竟把要事忘了。”贺愿一拍脑袋笑道;“可是多亏了谢大人,他昨夜提审了数名从犯,那些人都供认是七殿下意图谋反,还提供了不少证物。”

    “被驯好的狗自然是要咬住人不放的,如何能定七殿下的罪?”

    “是呀!”贺愿喜笑颜开着继续道,“本来着人证物证俱在,七殿下的罪名也是板上钉钉了,其他陪审的官员也准备上报给圣上,幸好谢长冉是个独具慧眼的,一眼看穿了其中的漏洞……”

    “他拿了假的画像去诓那些人指认,果然套出了问题,原来那些人根本认不得七殿下。然后谢大人又连夜上奏此案存疑,如此一来,七殿下被暂时软禁在府里,只待复审后便可恢复如常,纪哥你也暂时不用担心会被牵连了,安心等七殿下为您翻案便是。”

    “我原来还想着,那谢长冉据说和五皇子一脉有些关系,担心他会对七殿下不利,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谢大人是个秉公执法的好人……”

    贺愿犹自滔滔不绝着,纪寒舟的眼神越发深沉了起来。

    谢长冉是五皇子的人,平白无故的对七皇子出手相助,总不会是因为昨夜那一次肌肤相亲?

    纪寒舟心头冷笑着否定了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这厮正是阴险狡诈之辈,所图之事绝不止一二,日后的麻烦,只怕会有增无减……

    眼见纪寒舟神色越来越凝重,贺愿也不禁停了话头,指尖在他面前点了点,歪了头道:“纪哥,有什么不对吗?“

    不料对方却清朗朗地笑出了声,“当然没有,我只是在想,有的人听了风声便急着站队,只怕如今该着急了。“

    贺愿一顿,也不禁笑得开怀:“那可是,亏得你父亲急急在城门前与你划了界线,如今可有无数百姓作证呢,他是万万攀咬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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