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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向晚洗完澡，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

    呆呆盯着天花板，灯光让她目眩神迷，不自禁想起她今日对白哲的告白。

    那时，她没有打草稿，预备临场发挥，想到什麽便说什麽。

    没想到一开口，竟发现自己心底深处记得白哲那麽多的好，而白哲最後回应她的那句话……

    向晚默默红了脸皮，决定出门散步吹吹风，冷静一下。

    时间接近深夜，向晚不敢随意乱走，仅在社区内绕圈子。

    走到陈衍家附近时，她意外看见不少家具搬出来搁在外头，心中顿时有不好的感觉。

    她摁下陈家门铃，陈母开门见是她，开心地笑，「唉唷，小晚，好久没看到你了！」

    向晚勉强地微笑回应，「对啊，阿姨好久不见。」

    「吃饱了吗？怎们那麽晚还在外头？」陈母心疼地看着身形单薄的向晚。

    「吃饱饭出来散散步，」向晚迟疑了会儿，问：「阿姨，你们……是要搬家吗？」

    陈母愣住，「阿衍没跟你们几个说吗？我们要移民去美国了。」

    「移民去美国？」向晚不自觉拔高音量，「衍哥没说过呀。」

    「可能是太仓促吧，毕竟是前天才决定的事。」

    前天？

    向晚飞快地思考，是运动会那天。

    「那……全家一起过去吗？衍哥也去？」

    向晚双手紧握成拳头，手心出不少汗。

    她不知道王安璨晓不晓得陈家将要移民一事，她只知道如果陈衍去美国不再回来，王安璨一定会崩溃。

    陈母安静地看了她半晌，幽幽叹气，「其实阿衍那孩子还没决定好。他说舍不得你们，却也不放心我跟他爸爸。」

    还没决定就好，代表事情有转圜的机会。

    向晚悄悄松口气。

    不打算继续打扰陈家，向晚礼貌问候几句後，心烦意乱地走回家。

    虽然陈衍尚未确定是否移民，可是向来孝顺的他，不见得会愿意为王安璨留下。

    所以他现在不正在挣扎吗？

    思及此，向晚步伐加快，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要确认王安璨知不知情。

    王安璨家就在向晚家一条街外。

    向晚经过王安璨家附近的十字路口时，远远瞧见有两个人影在王家门前鬼鬼祟祟。

    她立刻警惕地皱眉大喊：「喂，你们找谁呢？」

    听见声音的两人转过脸，都是年纪很轻的男生，应该还在念大学。

    他们尴尬地对向晚摆手，「没事、没事，我们来找朋友，但他的地址没交代清楚，所以才一户一户对门号。」

    说完，那两人不好意思地快步离开。

    向晚狐疑地盯着两人的背影，觉得他们说话的嗓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下一秒，她甩甩头，没时间再想其他事了。

    娇小的身影隐没在黑夜中，她焦急地迈开双脚。

    回到家中，向晚坐到床上，拿出手机点开联络人清单，原想拨给王安璨，犹豫一阵，改拨给陈衍。

    她想，直接跟陈衍确认b较快。

    电话很快便接通，「喂，衍哥！」

    「小晚？怎麽了？」

    向晚手指紧张地绞着被单，「我……今天去你家，知道你们家要移民了。」

    电话另一端迟迟没有回应，向晚的心愈来愈往下沉。

    她急问：「阿姨说你还没决定，衍哥你不会抛下我们吧？」

    不会……抛下安璨哥吧？

    良久，向晚听见陈衍微微颓丧的声音，「你们很重要，安璨很重要，不代表我爸妈不重要啊，小晚。」

    差不多是陈衍语落的同时，向晚心中那根绷紧的弦断裂，眼泪不停滑出眼眶。

    「所以你是要移民吗？你要去美国吗？你要离开我们吗？」

    向晚崩溃的哭声在电话中听得一清二楚，陈衍仓皇失措起来，手忙脚乱地安慰，「小、小晚，我还没确定啦！你不要哭、不要哭！」

    向晚哭得无法自抑。

    不只是为了王安璨，她原以为五个人会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怎麽一分开，就是去到一万两千两百四十九公里外的美国？

    「衍哥，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我不想你走……你不要走……」

    向晚抬袖擦眼泪，然而不管如何擦，都擦不完。

    陈衍没有回应，也没挂掉电话，只是听向晚大哭。

    几分钟後，向晚哭到打嗝，一双眼肿得像小兔子，「安璨哥……知道吗？」

    「他……不知道，小晚你先别跟他说。」陈衍轻叹，「这几天让我好好想想。」

    向晚鼻音浓重地回：「知道了。」

    後来，向晚又断断续续跟陈衍说了好多话，挂掉电话之後哭Sh半个枕头。

    彻底进入睡梦前，她提醒自己绝对不能跟王安璨提起这件事，也告诉自己，无论陈衍最後决定是留下或离开，一律祝福。

    即使心中满是不舍，即使眼睛会哭到瞎，最後的最後，她仍要当他乖巧的小mei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