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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第1/1页)
向晚这趟来美国参加完葬礼,只打算停留一天就回,陈家人热情地整理出一间客房,招呼她住下来。 隔天早晨收拾好下楼,她听说王安璨昨晚也住了下来,将自己关在陈衍房间一整晚。 靠着墙发一会呆,她走出大门,撞见从英国赶来的郭毓荷。 郭毓荷显然在飞机上哭过,双眼红肿,还有黑眼圈挂在下方。 她口气微急,连招呼都没打,「阿衍在哪儿?」 向晚带她到陈衍的灵堂,然後在院子四处乱转,消磨了好半个小时,才见郭毓荷步出灵堂。 「毓荷姊!」 郭毓荷没听见,笔直地走向大门,向晚一愣,赶紧跑上前拉住她。 「毓荷姊你要走了?」 向晚这才发现她轻装简便,手上甚至连行李箱都没有一只。 郭毓荷尴尬地点头,「我下午的班机,抱歉。」 向晚一时说不出话,见郭毓荷目光闪躲,她呆了几秒,猛地明白过来。 「到机场後记得买东西吃,好好睡一觉。」向晚难过地笑了笑,「毓荷姊回英国後要照顾好自己。」 郭毓荷晓得向晚明白了,笑着给过向晚一个拥抱後,消失在冷清的马路上。 下午,向晚拖着行李箱下楼,发现王雁杰和不知何时抵达美国的赖苓宁聚在客厅。 赖苓宁察觉楼梯的动静,侧过脸望着她,眼神复杂,「小晚。」 向晚倒是落落大方,微微一笑表示回应。 「你要回去了吗?」赖苓宁问。 向晚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对。」 她拉着行李箱走过赖苓宁和王雁杰,在踏出门时,赖苓宁不安地叫住她。 「小晚,毓荷她来过了吗?」赖苓宁焦躁地搓r0u手心,声线如绷紧的弦,「我中午下的飞机,但到现在都没见着她。她应该是今天到没错呀……」 木门被风吹着,发出细微的嘎吱声,像人有了年纪之後,每每下雨便不舒服的关节。 向晚站在门边,心底浮着说不出的郁闷。 她回过身盯着赖苓宁,问:「为什麽苓宁姊你总是在等待?」 赖苓宁面sE一僵,「什麽?」 yAn光穿过窗,在地板上泼墨g勒出高低起伏的影子。 向晚忍不住替郭毓荷抱不平,「等待不一定会等来一个人,若真不想放手,就要无所顾虑地去追啊!」 赖苓宁语塞,眼角不知不觉泛红。 王雁杰沉静的眼凝在向晚身上,眸sE难辨。 向晚闷闷不乐地看他们两人一眼,抛下一句,「再见。」 望着向晚拖着行李箱离开的背影,有一瞬间,王雁杰觉得有什麽要彻底走出他的青春,就要弄丢。 独自在陌生的机场等候登机,向晚握着护照,心情微怅。 她是要回去了,却是回去一个全新的地方。 放在K兜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萤幕显示着她没见过的一串号码。 踟蹰一会儿,她接起电话,那一头的声音疲倦沙哑。 「小晚,你为什麽隐瞒阿衍的病情?」 人来人往的机场,向晚忽而听不见周遭嘈杂的交谈声,只剩王安璨沉重的呼x1声,一下又一下地打在耳边。 她持手机的手悄悄颤抖,「安璨哥,我……」 王安璨打断她,「说真的,我很怨你,小晚。」 一滴懊悔无措的泪水迅速滑过向晚的脸颊。 王安璨停了几秒,又说:「可是我更怨我自己。」 「小晚,我读了阿衍写给我的信,你知道吗?那人就连即将Si去,也说以後会在天上守护我,不让我寂寞、受欺负。我好气又好笑,本来想Si的念头跟着打消,他愈是牵挂我,我愈想坚强地活给他看。」 向晚蹲下身,满脸泪水,痛苦压抑的cH0U泣声在电话中一清二楚。 没能让王安璨和陈衍见最後一面,是她这一生最遗憾悔恨的事。 王安璨不在乎地继续平静说着:「小晚,我会去看看这个世界,找一个我喜欢,阿衍也会喜欢的地方定居。以後,我不想见到你了。」 「安璨哥对不起、对不起……」 向晚只手摀住脸,泪水不停沿着指缝掉下,被他的话凌迟。 过去的回忆紧紧咬着她不放。 「我怕我看见你,就会想起阿衍被病痛缠身时,我却没能陪在他身边。」王安璨沉稳的嗓音终於流露出一点心疼,「而你该有自己的生活。因为我们,你的世界像一座封闭的城,不让其他人进入,为了守护我们,你从没好好试着去Ai另一个人。」 向晚咬住着唇,泪落得更凶。 「你的世界不该围绕着我们打转。」 从前与向晚有关的种种记忆,像条涓涓细流淌过王安璨心底。 虽然不愿再见,可是她仍是他此生唯一认定的meimei。 或许终生不见,还可以默默祝福与挂念。 「小晚,再见。」 电话静了三秒後被切断,余下空洞的嘟嘟声。 向晚紧紧抱住自己放声哭泣,渴求谁能来拥抱她。 她不知道究竟还要独自行走多久,方能走出这场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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