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以相宣_第五十六回 蓝老板情心愁又喜 探花郎傲骨有还无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第五十六回 蓝老板情心愁又喜 探花郎傲骨有还无 (第1/5页)

    词云:花物古今如一。旧日。灵雀待芳菲。春桃落尽化泥堆。回莫回。回莫回。

    话说梦觉园内大雨滂沱,久宣骤然晕厥,紫云已去,更无人知。倒是那苏沉商还待看场好戏,饶有意味追寻而至,半路见紫云绝尘远去,更是悠悠撑伞走来,见久宣倒地不起也是一愣,忙扔了伞抱起人来,匆匆往屋院里去。奈何苏沉商亦是初次到梦觉园,并不识路,主人宾客又都避雨去了,眼见四下无人,随意进得一处厅堂,将久宣置於座塌。却觉他面颊冰冷惨白,双手也是冻得瘆人,只怕寒气入体,偏又叫不来人,情急无法,只好褪去久宣湿衫,扯过架上案上几张布盖,先裹住人暖着。

    苏沉商身上同是冻得发颤,垂首坐於榻边,侧眼望去,只觉有趣,喃喃自道:「蓝久宣,你既恨他,与我便非敌人。世人皆愚,独是你我清醒。」说罢心下又思忖道:「这厮是个聪明人,可惜跟错了主。」

    正思索,忽见一家仆门外跑过,苏沉商连忙扬声唤住,托他通报家主,就说蓝久宣晕倒雨中,现在此处,还须寻些衣服与他换了。不久贾霭与夏家兄弟打伞赶来,梓甜左右不见紫云,只觉奇怪得很,贾霭问之,梓甜忧心回道:「李侍郎说是去寻蓝老板,怎生不见了他?莫不是、莫不是也倒在甚麽地方去了?」

    贾霭正要吩咐下人搜寻,苏沉商才道:「方才见李侍郎策马出门,已经走了。」梓甜一愣,心知不似紫云行径,想必内有文章,只不好人前道破,惟有暂且按下。

    待得安顿妥当,雨亦停了,陆稔斋与玉秋霜一同寻来,就听苏沉商道:「蓝老板至今不醒,须得速寻大夫才是。苏某来接玉姑娘,正好顺路,且送蓝老板回城罢。」陆稔斋心知断不能教他带走久宣,遂道:「即是来接玉姑娘,只怕车上拥挤。」玉秋霜本想说句话,尚未开口,见苏沉商眼神瞟来,又打住了,自顾踱到榻边去看久宣。

    倒是贾霭看得明白颜色,只道人在园中病了,且留在园中治就是,回身就教小厮取些灵丹妙药来,再吩咐人入城请医。今日画会,可谓一波三折,贾霭待诸事理毕、送走宾客,已近戌时。苏沉商、陆稔斋各自走後,贾霭便将久宣送到笑安斋处,回到书房,只见案上放着湿漉漉一卷画轴,无奈作一声叹,犹正出神,忽闻身後谁人唤声「微霄」,乃是夏章勤。

    夏章勤与贾霭既是世交,又是多年知己,知他今夜定有不安,遂同梓甜双双留下过夜,梓甜往笑安斋去了,夏章勤便提灯来找贾霭。贾霭小心展开画轴,其中已然不堪入目,不禁叹了又叹,思来想去,终只道:「榟邯,陪我去走走罢。」夏章勤应好,却见天又下起毛毛细雨,门边取来把伞,自己提灯,贾霭撑伞,并肩踱到北畔竹园。

    但见日间狼藉已然收去,惟余几道细绳垂於竹身,尚自嘀嗒淌水,两人走入深处,夏章勤忆起雨中光景,轻笑叹道:「那画童百里,倒是惜画之人。」贾霭则苦笑道:「无奈惜画之人不擅画,多情之人最无情。」

    贾霭转而又作忧虑,蹙起眉头说道:「也不知是否、我这梦觉园与丹景楼八字不合,他们来此,总要出事,怕只怕一来二去,得罪上那位苏三娘。」夏章勤道:「微霄不必多虑,上次松笙、湛柏那事,三娘亦不怪罪。」贾霭长吁一气道:「?社那些小子再怎般闹,都是我管得了的。京师之地风云易变,蓝久宣背後是越王爷,苏三娘与潇湘阁别有牵扯,偏又树敌不少,我只愿贾家安乐避祸,哪个都招惹不得。」

    说着摩挲绳上死结,念及陆稔斋,又想玉秋霜,续道:「天子脚下,最生是非。偏生那许多是是非非,皆由一人而起。」夏章勤问道:「苏折衣麽?」」贾霭颔首回道:「那位玉姑娘,果真似得可怕。」

    苏二销声匿迹,苏大闯入京师,至於那位苏三娘,又与一切息息相关,只怕今日风云突变之像,便是先兆。贾霭思量片刻,忽道兴许明年,且携妻儿回江南小住一阵,愿挚友亦能同行。夏章勤知他避世之愿,却摆手道:「明年开科,章勉或许有意要考,我身为长兄,自该盯他读书。」贾霭微怔,春闱三年一度,不觉竟又快到时日,遂道声「也罢」,同夏章勤折返书房,彻夜长谈不表。

    翌日雨停天阴,夏章勤交代二弟先行回府,与爹娘报声平安,梓甜正好要找紫云,欣然便答应了。圃一出门,却见一人一马飞驰而来,竟是越王爷。原是今晨傅龙飞宫外遇见越王与卫王,与他提了一句,两位王爷入宫请安,越王不好先走,待得随後出宫,直出城西找到梦觉园来。

    笑安斋幽静,屋前一株老银杏,高耸独立,与窈斋有异曲同工之妙。斋内久宣已然醒来,贾霭与夏章勤方才还在,陪他吃罢了药,前脚刚走,梓甜便领着人来了。久宣坐於床上自顾思索,犹想昨日紫云雨中模样,只觉心口闷痛,听闻身侧柔柔一声呼唤,愕然抬头,才见是情郎到来。

    越王看他面色苍白,叹了一声,坐於床沿问道:「一阵子未见你,就病着给本王看?」久宣说着无妨,梓甜却道:「他昨夜发起烧来,今晨才退,还道无妨?」越王挽起久宣手来,蹙眉道:「好端端来个雅集,怎就淋了雨、惹了寒?大夫看过了麽?药都吃好了麽?久宣,还难受麽?」久宣答道:「看过了,吃好了,不难受了,王爷且放心罢。本道昨日天热,淋些小雨无碍,不料还是受得风寒,下次可不敢了。」越王又问道:「云卿又何在?本王记得,你们是要一起来得,怎不见他?」

    此事梓甜也曾问过,奈何久宣只说他先回城去了,眼下越王相问,梓甜亦偷偷抬眼瞧去,看久宣怎生说来。久宣垂下眼眸,答道:「云卿有事回府,也是冒雨走得,但愿他未曾惹病。」梓甜一惊,忙道:「我正要回城,等下就到侍郎府问问去也。」

    越王察觉久宣神情不对,沉声道:「你与云卿……是他惹你生气了?」久宣苦笑道:「倒不如说,是我惹了他气。」越王欺身吻他额角,轻声笑道:「他怎舍得与你置气?待回城时,本王替你找他说去。」

    久宣忙扯了扯越王衣袖,摇头说道:「王爷不必,他生得我的气,自该是我去找他说话。梓甜,也托你不要与他说我病了,云卿心软,莫以此教他不舒心。」

    梓甜应声「晓得」,心下亦担忧起紫云,匆匆辞别两人,又去与贾霭通告一声,方启程回城。贾霭前来拜见,越王认得是去年中秋会上见过,便唤「平身」,又同久宣道:「你若想要回城,本王陪你回去。若要休息,我看此园安静,且留下养病也好。」说罢转向贾霭:「贾公子,不知方便与否?」贾霭回道:「自是方便的。」越王压低声音,续问道:「或者,本王送你到阿梅那处,也成。久宣,你看如何?」

    贾霭府上灵药吃过,久宣好得多了,便道:「只怕乾娘担心,且回去罢。」贾霭道:「蓝老板放心,昨日稔斋走时,就说他会去同苏三娘交代一番,着你好生歇息就好。」久宣微微躬身回道:「有劳贾公子cao心,楼中诸事繁琐,我既无碍,且不在此多作叨扰了。」

    如是定下,越王陪久宣留了半日,待到下午放晴回暖,便同久宣出门。丹菂身上尚有潮气,越王将牠牵在後头,自己拥着久宣共骑,不久路过昨日那处山坡,久宣侧首望去,微微发怔,摸了摸怀中玉环,更觉黯然几分。越王看在眼里,知他在想紫云,便不道破,只不禁细细亲他耳廓,痒得久宣直往怀里缩。久宣偎在他胸膛取暖,忆起昨日狼狈,更恨自己难以自控,至今受故人旧事所困,又恨自己畏畏缩缩,总怕不能明言,更受其害。

    尔今待越王也好、紫云也罢,实不愿再遮遮掩掩,遂咬了咬牙,低声轻道:「我有一事,瞒三郎已久。」越王拉紧马缰,片刻方道:「何事耶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