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以相宣_第四十八回 断肠人宝匣成明器 萧艾者阴招作酷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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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回 断肠人宝匣成明器 萧艾者阴招作酷刑 (第4/5页)

着消瘦几圈。旁人都在外等着,独是久宣进去帮忙,梓甜亲为丘梧擦身更衣,温柔抱入棺中,又跪在棺旁,自怀中取出一物,乃是个水晶宝匣,小小一个,不过巴掌般大,通体清透,浑然天成,惟是开阖处镶着两枚金花玉珠,盖上又刻一片梧桐叶,甚是雅致秀丽。日前梓甜在天津城,路过古董店见到,当下想起丘梧,便买了来,还待等他梳拢那夜,二人春宵夜会,送他作礼。

    可怜定情之物,今日却成明器。梓甜又自怀中取出那枚染血骨骰,将他二人入骨相思放入宝匣,捧到唇前亲了一亲,才轻轻放入棺中,掖在丘梧掌下。

    久宣不忍再看,出门命人进去封棺,然梓甜哪里舍得?霎时心如刀割,怒喝一声教人出去。香娘闻声,只说「不急」,皆在门外候着就是。不久屋内传出饮泣、咳嗽之声,久宣悄然探头,惟见梓甜颓然坐倒地上,心已碎得乾乾净净,伸手挽住丘梧脸庞,扶棺恸哭,久久不止。

    丘梧楼里停灵,待诸倌拜过,隔日才安静出殡,梓甜不愿大肆铺张,香娘之举,正合他意。初六那日,紫云也请了假来,陪伴梓甜熬过此日。晨间梓甜一身素衣,头戴白巾,怀抱丘梧灵位,为他拜别祖师爷,便从後门出去,久宣本想跟去,却怕香娘等了两日,就要处置玉安,不知会否另生事端。紫云看穿他踌躇,挽手劝道:「你安心留下就是,万事有我。梓甜身子未好,精神也差,不太愿意见人,我陪他出城足矣。丘梧入土为安,你亦莫再难过。」久宣颔首应「好」,目送马车送灵远去,方折回西楼。

    果不其然,下午就见香娘秋後算账,本是连打都懒得,却不知问着问着话,玉安又说了甚麽来,惹恼了香娘,命人拖到後院笞打。此时不用那柳叶鞭,用得竟是藤枝,不过百回,已见玉安满身爬满血痕,吊在树下惨叫连连。东院诸倌,几乎都到北院来了,如今皆知,当初就是玉安害得银杞,纵看着有些不忍,也不见人为他求情。

    香娘侧首望去,见甚人齐,便着缃尹放人下来,冷冷道:「花玉安,真相大白,今日我且再给你一次机会,爬去向银杞道歉认错,若他恕你,我便饶了你。」

    玉安浑身是伤,几近崩溃,伏在地上起不来身,抬眸只觉个个冷眼旁观,独是银杞走上前道:「乾娘,往事如风,就算了罢。」说罢转身要扶玉安。玉安心底顿生一股怒火,拼尽最後力气推开他来,喝道:「你少与我惺惺作态!」银杞忙不迭被他推倒,愣愣坐在地上,忽觉有人背後搀扶,回首竟是子素。

    西楼几人,除去文染,眼下也循声过来,立在远处不敢上前。惟见玉安仰天狂笑,疯疯癫癫,双眼睁得通红,一只手指着银杞,厉声骂道:「你算甚麽东西?凡事有个先来後到,你晓不晓得?给了你你还不稀罕,你厉害得很呐!都是表子,又装甚麽清高?你道你守着那永不翻身的,作甚、作甚?又来作情圣、扮情深?风尘之所,深情又能值几个钱?傻子,都是傻子!我呸!你们一个个……」话未说完,缃尹听不下去,上去就是一大耳光,先教他闭了嘴。

    玉安倒在地上,犹自低声作笑,豁了出去,回首直视香娘问道:「你们今又能奈我何?杀了我麽?」香娘最受不得人挑衅,自袖中取出银瓶,扬了扬道:「不至於。缃尹、檀风,将他裤子剥了,给他全部灌进肠子,教他也好好尝尝滋味。」

    两位师傅将人擒住,取布条横他嘴里、系在脑後,免他咬舌自尽。玉安至此方才面露惧色,眼看香娘逐步走近,偏又挣扎不开,只有满腔呜咽。然银杞深知其苦,着实不忍,箭步上前跪下,扯住香娘裙摆求道:「乾娘不可!所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虽恨他害我,也不能见他受此毒害!」香娘低头看看,摆手着师傅们放手,就见玉安伏地磕头,香娘冷笑道:「我已说过,银杞恕你,我便饶你。」说着走到玉安跟前,又道:「不过,他也只是为你求情,并不曾说宽恕。」玉安惊愕抬头,香娘已掀去瓶盖,玉手一翻,将整瓶银蝶粉洒他身上。

    银蝶粉沾肤便痒,银杞跪得甚近,子素生怕微风吹过,要教他也遭殃,忙上前将人扯起拉到身後,再回首时,玉安已哭嚎着在地上打滚,两手乱抓,将满身伤痕抓得血rou模糊,可谓惨不忍睹。众人看得胆战心惊,无一赶去扶他,香娘丢下银瓶转身就走,两位师傅互相使个眼色,脱衣将玉安裹住,才一人一边抓着拖走。

    後来只知将他关入柴房,银杞不忍,跟去苦苦哀求,才劝缃尹将他双手捆住,免他将一身皮rou抓烂。只是玉安伤上加伤,又痛又痒,惨叫连连,直至入夜未休,眼下哪怕生一簇火,他都愿意往里面跳,好教烧个畅快。

    待到夜深,嚎叫方息。庾徽回去收拾丘梧些许遗物,交托招弟、开弟,还待请久宣送与梓甜去。如今庾徽也不愿住在此处,久宣做主,教他顺便收拾物事,先搬到西楼来。银杞待在磬院心烦,便去帮手,不过收拾了些衣物文房,一并拿了过去,送进知砚旧间,转身要去隔壁找子素。谁知叩了阵门,不见人应,轻唤春大王,也无猫儿应。

    若说子素已然歇下,春大王应该也在,往常总会应声,银杞心疑,问了青衣、文染,皆说未见其人。银杞只好去帮庾徽安顿,心下几分羡慕,跃然面上,庾徽问他怎了,银杞苦笑道:「之前我想搬来,求了香娘与久宣哥许久,他们都不准许,倒不是为着甚麽,纯是想挨先生近些。」庾徽便道:「不如我去问问,或许与你调换则个。」银杞却摇首道:「无妨,要准早就准了。兴许偏是、偏是不让我离他太近。」说罢怏怏而出,走到楼下,正遇着久宣回房,遂问他子素去向。

    香娘已然发话,近日且不开张,缓缓再说,不急与挽香楼整个高下。久宣却自八仙廊来,不知作甚去也,只看银杞片刻,方坦白道:「他在柴房。」银杞诧道:「他去那里作甚?」久宣领他入屋坐下,回道:「乾娘开恩,准玉安洗去身上痒粉。」银杞皱起眉头,又问道:「为何要先生去?」

    虽说银杞不愿玉安受苦,但始终心存芥蒂,自是不会前去伺候,更不明白子素怎麽去了。但见久宣支吾,思虑半天才道:「他本不想我告诉你,怕你心下不舒坦。不过与你说也无妨,子素同你一样,俱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罢了。」银杞再三问道:「何意耶?」久宣蹙眉道:「乾娘故意为之,尔今玉安浑身是伤,若用酒洗,必是要痛死人的。师傅们本想拿坛酒浇他一身了事,眼下则只兑了清水,逐道逐道,慢慢为他擦去。」银杞仍是不解,追问道:「又与先生有何干系?」久宣一叹,欲言又止,耐不住银杞穷追猛打,终才如实到来。

    话说三年前先皇驾崩,香娘趁机放走子素,子素却因惦念白氏,流连京城不去。本想求助挚友曹恒,谁知曹恒恰巧回乡探母,子素偷摸寻到翰林院,阴差阳错,并未得见,反倒受人暗算,将他打晕送到赵端府上。那害他之人,正是当年、顶替他探花位之二甲传胪锺翰林,因见子素现身,怕会动摇自己侥幸探花名,遂先下手为强。子素重入魔掌,被囚赵府足月有多,赵端耍得够了,才将人送回丹景楼。

    那日子素惨状,久宣想起,仍心有余悸,打了一个寒颤,才道:「赵端那厮,将子素牵行马後,教他亦走、亦爬、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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