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以相宣_第卅三回 熊罴宴上强吞憯胾 木槿花前暗泣非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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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卅三回 熊罴宴上强吞憯胾 木槿花前暗泣非刑 (第3/5页)

,甚是欢畅。雷淼取碗走来,俯身放到久宣面前,悠悠道:「小侯爷已说过,要你吃上最後一味熊rou,才准你走。」久宣别过头去,试着撑起身来,却仍是徒劳,反倒更觉软弱无力。雷淼轻轻踢了踢碗,挪到久宣眼底,陡地擒住久宣後脑摁到碗里,沉声令道:「吃!」久宣深知不可硬碰,只好听命,如狗一般叼起碗中rou片,囫囵吞下,噎得几欲呕吐。

    孙瑶执起酒杯细品轻尝,笑看眼前落魄,却道:「雷老板,我虽说准他辞席,却总不能在大夥最欢时走,是也不是?」雷淼笑着应「是」,又朝久宣道:「蓝久宣,你盗我一朵优昙花去,是否也该还我一花,才算合理?」

    久宣怒而抬头,切齿问道:「你要我怎样还你?」

    雷淼打个响指,就见二男二女四个童子过来,两少年抱走幼熊,回身按住久宣双臂。雷淼则掀开皮袄,一把扯落久宣上衣,露出半张白皙背脊,抚上後颈,沉声道:「当以你替之。」

    久宣未及再问,就觉颈後发痒发麻,竟是其中一个少女执笔在他身上描画,匆匆描个草图,另一人端来木盘,久宣侧首看去不禁惊呼,想要挣扎起身,却丝毫使不出力气。那盘上七个小碟,盛各色彩墨,又有一盏小灯、两根银针,两个少女各持一针,烛火烧过,便点墨水。久宣愠怒喊道:「雷淼!你敢?」雷淼浅笑指了指食案道:「莫要挣弄,若踢翻那guntang汤锅,浇你一身,可要毁了这漂亮皮囊。」

    语音刚落,两根银针已落到身上,久宣咬紧牙关,任人绣上花色,片刻就忍不住痛喊出声。厅中听着乐曲、配着惨嘶,吃rou吃得更是爽利,酒过三巡,已吃完了一头幼熊,又着人将熊掌再送上来。孙瑶命人将孤单幼熊抱来,放在腿边逗弄,见雷淼悠悠踱了回来,好奇问道:「雷老板,华英馆万花齐放,还缺甚麽?蓝老板身上绣得甚麽?」雷淼搂住潜渊,答道:「华英馆独是一花不有。」孙瑶问道:「何花耶?」雷淼故作神秘,只道:「花中至贱者。」二人相视低笑,互敬一杯,便不多言。

    此厢久宣活活受罪,那厢紫云寻到锦荟斋,也正失魂落魄,被一声「李侍郎」唤回了神。锦荟斋二楼有三人品茶论道,紫云竟都认识,而唤他那人,正是丑状元周全。另外两人一是前科状元曹恒、一是今科探花宁楷。三人共事翰林院,两届状元皆是高洁之士,早早结成好友。而前文曾言,宁楷因子素之故在翰林院受人排挤,甚是苦闷,曹、周二人可怜宁楷,时而见他得闲,便抓他同道饮茶聊天。

    紫云一筹莫展,想着去问问他们也好,回应了声便上楼寻去。几人纷纷起身相迎,紫云忙道:「诸位切莫多礼,我还有事相询哩。」

    那曹恒虽比周全早一届,却比周全年轻,温文端正玉树临风,真真可谓是尧舜青年,听言便请紫云坐下,托小二上茶,回道:「李侍郎且说,下官等必然知无不言。」紫云先问道:「几位翰林可都居住城北?」

    周全摇头苦笑,自嘲道:「万山与世真都不住此一带,也就是在下身无长物,只租得起城北陋舍。」曹全则道:「周兄此谓两袖清风,休妄自菲薄。锦荟斋是处清静地方,我们是常来的。」紫云便问道:「锦荟斋可有分号?当真至此一处麽?」周全想了想道:「不曾听说过有第二处,问问店家就是。」紫云摆手道:「罢了,我已问过,说是独此一家。」宁楷见他愁眉不展,亦问道:「李侍郎可有甚麽难处?」

    紫云心下焦急万分,想道:「久宣呐久宣,你究竟哪里去了?」想罢犹不死心,又问道:「便无同名之地了麽?」

    曹恒沉吟片刻,道:「倒是听说过一个地方,名字相似,却不曾去过,也不知其虚实。」紫云忙问甚麽地方,曹恒答道:「猷记当年中榜,御前荣恩宴後曾收一帖,道是另有宴席,专请今科进士佼佼。後听闻此地非常隐秘,只请达官贵人寻乐,据说,与皇后娘娘——也就是当今太后——娘家有些牵连。我寻思是甚麽名利场面,不屑与官贵寻欢作乐,便不曾赴宴,依稀记得,就叫作金徽阁。」周全听罢拍案道:「去年高中之後,我亦收过此帖,也是未去。」曹恒笑道:「周兄与我所见略同!」

    周全问紫云道:「据说凡是京官加官进爵,也有受邀去的,李侍郎官居高位,怎却不曾听说?」

    紫云想了想才道:「我本只是暂代侍郎一职,并非受诏升迁,想必便未拿我当一回事。」

    宁楷则问道:「那李侍郎寻那地方作甚?」紫云一言难尽,长长吁叹,不知从何说起,只问道:「你们若都不曾去过,想来也不知此地何在,是也不是?」

    曹恒与周全面面相觑,点了点头,紫云泄气又是一叹,周全见状便道:「时辰不早,我等方才本也要散了。李侍郎莫急,且教万山、世真两人先回家去,我同你四处打听打听,若在城北,总该有些消息。」曹恒道:「如此怎好?」周全则道:「无妨,李侍郎於我有恩,我当鼎力相助。」

    几人商议片刻,一同下楼,曹恒向紫云辞别,又道:「不知李侍郎何事要寻金徽阁,但为官数年,曾听闻此地不少是非,还望李侍郎一切小心。下官告辞。」

    曹恒走後,宁楷却迟迟不去,只道闲着无事,且帮着些。周全道:「在下家在此衚衕东北不远,附近有个包打听流连街头,李侍郎若不嫌远,我们这便去寻他问问。」紫云忙点头道好,三人走到半路,却见宁楷越发支吾踌躇,紫云未觉,是周全回首见了,几番问他怎了,宁楷才道:「本想寻个僻静之地,私下与李侍郎讲,罢也,望周兄莫要笑话,那金徽阁……我、我去过。」

    京官拉帮结派,金榜放时,自也不止要请状元。宁楷郝然说道:「那时也不曾多想,还道是贵人赏识,便赴会去了。果真如万山兄推断那般,乃是纵情声色酒池rou林之地,方才只怕教几位看低,故不敢言。若再拖延,又怕误了李侍郎大事。」紫云追问道:「无妨、无妨,你可记得金徽阁所在何方?」

    宁楷颔首,与他指明坊市衚衕,又嘱咐道:「待见一道长墙,看似死衚衕无路可行,李侍郎只须走到底去,便见暗处墙角有处空隙,里面平行一道长廊,沿路进去就是。切记,莫自湖中行。」

    紫云欣喜过望,拜谢过两人,又托周全到自己府上报个信去,旋即上马飞驰而去。到得宁楷所指衚衕,已是城西北偏僻处,果真见一面墙深延到底,甚是阴黑瘆人,附近也无个寻常人家,遂将马儿系在一旁矮树上,径自摸黑沿墙走去,到底转入长廊,长得几乎见不到头。好不容易走到尽处,竟又有转折,越发阴森,紫云顾及久宣安危不假思索直向前奔,如入迷宫不知转了几道,终得豁然开朗。只是四周昏黑,惟是远处高阁灯火明亮,左右风吹叶动,紫云朝前走去,眼前一道白石路,不及多想就走了上去。半路只觉身边无物,连树声也听不见,前方未到金徽阁,另有亮光,紫云心下起疑,想起宁楷所言,蹲下身探向路边漆黑,触手湖水冰凉,才知自己已在桥上。

    然此处不前不後,若要绕路,也不知该往哪里去。紫云看向亮光处,似乎听得几声清歌,又有暗香隐隐飘来,索性径直走去,原是个湖心亭。亭中轻烟缭绕,渗出帘外,紫云挑帘进去,只见里面铺着软褥,坐卧四双绝色仙童,见了人来也不惊慌,只定睛抬眸望着。其中一人徐徐起身,趁紫云惊诧之际,捧起香炉朝他吹去,紫云受香气袭来,熏得摇摇欲坠,便有两个少女扶他坐下,斟了杯酒灌进肚里,继续抚琴欢歌。紫云浑浑噩噩,竟也忘了所为何事,只觉四肢无力,索性茫茫然搂过温香软玉一同嬉笑,俨然已是醉生梦死之态。

    此刻楼中rou尽酒满,花绣新成,取水拭净余墨,乃是一朵鲜红木槿,血墨相交,娇艳欲滴,赫然现於颈後。久宣声嘶力竭,犹被一身熊皮压在地上,无法动弹。雷淼嗤然笑道:「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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