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苦 (第1/2页)

    孟青云几乎一夜未眠。

    起先是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大脑像是卡碟的送放机一样，总是来来回回地播放那几个片段：李执推开她门的样子、向她表白的话语、坐在台阶上吹冷风的落魄、还有从身后抱住她……

    翻来覆去，孟青云恼了，索X拿了本难懂的意识流看起来。看了好一会，睡意才有些上头，她昏昏沉沉地睡下，然而梦境是更惹人厌的意识流，一会是她们开着车兜风，李执凑上来吻她说Ai她；一会是李执在街上甩开她的手，说她错了到此为止吧。

    半梦半醒地Ga0了好几次，到清晨五点，孟青云再也睡不着了。她爬起来泡了个热水澡，耐下X子吃了个三明治当早餐，决定还是去学校一趟——原因自然不是为了Ga0学术。

    孟青云住在学校给她准备的教师公寓，离校区不过走路十分钟的路程。等她回到办公楼下的时候，时间才刚刚七点。天气冷了，又是周末，一大早校园根本没几个人，办公楼里更是空空荡荡，只回荡她一人的脚步声。

    办公室的门很好地被上了锁。孟青云一边掏钥匙，心思一边转移了。她走了，当然，只不过、去哪里了？

    门打开来，屋内一切如常，看不出有另一个人停留过的迹象。孟青云坐在椅子上，强迫自己打开了电脑，继续看昨天看了一半的文稿。

    “……从记录到的数据中可以得到如下几个结论……”

    她去哪里了？回新加坡了吗？还在北京吗？

    “……我们应当注意到，一直以来这种相关X被忽略掉了……”

    她还好吗？她昨天看起来很不好……

    “……在现实中，找到信号粒子的概率是基于……”

    我应该联系她一下吗？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出于关心……即便只是同学，问候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一篇不到十页的文稿，孟青云来来回回翻看了四遍，也没弄清楚它到底在说什么。排列整齐的文字扭曲成怪异的符号，从眼中掠过却不能在大脑里留下痕迹。孟青云对自己的这种软弱有些恼怒，她掏出手机，点开了那个黑名单里唯一的名字。

    就这一次……我只是单纯地关心一下同学……

    手指有些颤抖地将这个人从黑名单放出来，孟青云深呼x1了几下，按下通话键。

    嘟嘟声响起，却没有人接。

    一连几次都是如此，孟青云皱起眉，她又给李执在新加坡的号码拨了号，却直接被告知是空号。

    Whatthe…?

    曹林接到孟青云的电话时也有些惊讶，对方上来连寒暄都跳过了，直接一句“林林，你能联系上李执吗？”

    曹林彼时还在为了周六的通宵追剧而补觉，一时间迷迷糊糊地道，“她不是去找你了吗？”

    原来曹林知道这件事？孟青云此时无暇细问，只说“我现在联系不上她，电话也打不通，她换号码了吗？”

    “号码……”曹林模模糊糊地想着，“哦，她回国了，以前的那个号就不用了。”

    “回国？”

    “嗯，才回来一阵子，就在上海。”

    这两人怎么回事？假如见到了、孟青云怎么会连李执回国了都不知道，假如没见到、又怎么会突然要联系对方？

    “……总之，你先把她手机号发给我吧，然后你联系她看看，有消息的话告诉我，多谢……”

    “嗯，好。”

    曹林挂了电话，找出李执的联系人卡片，转发给孟青云。自己又给李执拨了几个电话，确实没有人接。

    该不会是在飞机上？

    孟青云看着曹林发给自己的信息，不得不承认至少在形式上、自己和李执的分道扬镳还挺成功的。对方确实成功地被她屏蔽掉，以至于自己对她的近况一无所知。

    可是现在眼前这一串数字让她有一种直觉，会前功尽弃。

    但当务之急是要联系上李执。孟青云拨下新的号码，却依然是只听到嘟嘟声，无人接听。

    她开始坐不住，在办公室里转着圈走来走去，隔几分钟就拨一次电话。

    终于，在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之后，电话被接了起来。

    “李执？”

    “唔……”

    对面仅是传来一声含混地回应，却让孟青云安了大半的心。至少这人还活着。

    “你在哪？”

    “我、我在……”

    听筒对面的声音喑哑，几乎让人分辨不出来，孟青云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李执仅凭直觉接了电话，这会才尽力睁开双眼，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好在她还是想起来昨天最后自己找了个旅馆开了个房。

    “唔……旅馆……”

    “地址给我！”

    孟青云听那边迷迷糊糊报出来名字和房号就又没了声息，急得她挂了电话就往外冲。好在旅馆的名字她有印象，就在学校边上不远。

    孟青云几乎是一路小跑地过去，将李执的房门敲得当当作响。无人响应，直到孟青云想去前台求助的时候，门才缓缓开了。

    孟青云急忙跨进去，开门的人却软倒在她身上，差点拖得她摔倒在地。

    “李执！”孟青云抱住她，怀中人lU0露出来的皮肤惊人地烫手。“你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李执喘息着软绵绵地挂在孟青云身上，有气无力地，“青云、你怎么来了……”

    孟青云冷笑，她扶着李执坐下，自己去拿李执的背包，“我不来你怎么办？烧了多久？烧成这样自己也不知道去医院！”

    “多久……现在什么时候了……？”

    “差不多中午。”孟青云脱下自己的外套，用它裹住李执，“快点，我送你去医院。”

    “医院……不……得去机场……我得回去……明天有个会、我必须参加……”李执摇头，想要推开孟青云的手，但她浑身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