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矛盾 (第2/2页)

前心思细腻的人一眼看穿了。

    尤莱亚眨了眨眼睛，然后露出无奈的苦笑：“没有的话我可以用外套。”

    这是什么提议，这么冷的天他的那件外套本来就不厚，湿漉漉的他怎么穿回去？他好像总不把自己当回事，明明身上伤病就没断过，不过也不能全怪他，落到这样的境地阿什莉是罪魁祸首。

    想到这里她蔫了：“我去拿毛巾。”衣柜底下应该有新的，是她忘了给他了。跟尤莱亚道歉这种事她办不到，但是其他的部分，她还是能不着痕迹的帮他的。

    当然，至于是否真的没人看出来她对尤莱亚抱有好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阿什莉拿了条新毛巾给他，尤莱亚擦干身体之后换上衣服，安安静静的坐在刚才她cao他的那张沙发上，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说实话她该让他走了，可他的头发还是湿的，现在是大冬天，外面虽然雪暂时停了，可风依旧很冷，是能把水管吹冻上的那种冷。

    “吹风机……”阿什莉苦恼的瞪着柜子，她的吹风机几个星期前烧断了铁丝，然后她到现在都没换新的。

    “我可以现在离开。”尤莱亚提出看上去合情合理的建议。

    阿什莉一口否决：“别闹了，把头发也擦干再走。”

    他看了阿什莉一眼，然后和往常一样按着她的话去做，没什么反抗的心思。他并不是单纯的听话，更多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被她指使着，被她使用着，这些对他来说都比起乐不乐意，更像是因为没有不做的理由，所以就顺从她的心意了。真是容易让人觉得无聊的性格，但他也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他头上披着毛巾，眼角垂着，一如既往的乖顺模样，阿什莉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虽然是隔着毛巾，但是两个人都怔愣了。

    “阿什莉？”尤莱亚睁大眼睛，这样亲昵的行为让他不习惯，他坐在那里浑身都僵硬了。

    天呐，她到底在发什么神经，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尤莱亚的头发有什么好摸的，再说她拉扯很多次，因为营养不良，摸起来手感并不好。只是因为刚才那个瞬间她想摸而已，因为觉得他好乖，但是这种实话阿什莉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

    “没什么，是线头……毛巾上有线头翘起来了。”明明毛巾是全新的，她却睁着眼睛说瞎话。

    但是尤莱亚完全接受了这种说法，他用毛巾将自己的头裹的更紧了，没再说话。

    可是两个人都沉默的话，气氛就会变得奇怪起来，他们明明是熟人。

    “尤莱亚，我……”阿什莉还是率先忍不住开始找话，能说什么呢？天气？今天的天气只是比前几天晴朗那么一点点而已，算不得新鲜事。吃的？他们吃的是一模一样的东西，完全不能作为话题。那还能有什么……

    在阿什莉的脑子转的快要焦掉的时候，尤莱亚接过了她的话：“工作你有想好吗？”他很平静，像是在同她像朋友那样交谈。

    阿什莉坐到他身边：“好难啊，找一份不用杀人的工作。”她用说笑的语气讽刺，可说的又不完全是个笑话。

    尤莱亚往她的位置侧了侧身子：“去做你喜欢的事就好了。”他的声音温和，就是单纯的闲聊，他们暂时都不想去想过往那些折磨和仇恨。

    “哪有那么容易。”阿什莉笑着叹了口气：“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你看我现在还缺了一条胳膊。”

    尤莱亚顿了顿：“总会有办法的。”他安慰道。

    阿什莉点了点头：“是的，我该让日子好起来，我现在已经不会在梦里看到过去的人了。”

    这看上去是她开始好转的标志，大约也是屋子里一点回忆相关的东西都没有的原因，可是尤莱亚觉得她并不是真正走出了战争。这么近的距离，他能看见她脆弱的一面，她在逞强，装作一切都已经不值得在意。

    “我觉得还记得他们并不是坏事。”他认真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唉？”阿什莉诧异的看他，他怎么会觉得过去的那些不一定都是坏事？他自己的经历是那么糟糕。

    “我的意思是，对于你来说那些人事很重要，偶尔回忆一下也不会是坏事。”他放下毛巾，没完全擦干，发尾还滴着水。“那个时候……”他闭了闭眼睛，缓缓回忆着：“你的表情比现在坚定，哪怕是杀人的时候也不会迷茫。”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天生就是刽子手似的。”阿什莉推了他一下，然后她坦诚道：“有时候我会分不清梦和现实，很糟糕不是吗？觉得那种时候让人怀念。”

    他摇了摇头，就像是为了顺着她的心意将聊天的内容顺下去：“阿什莉不是一直会照顾孩子们吗？”以前是，现在也会帮助爱丽丝。

    阿什莉收敛了面上那个算不上真诚的笑：“说的真轻巧，那你呢？”

    “……”尤莱亚短暂的沉默。

    “当我没问。”她在问什么呢，尤莱亚大部分时间都是她的战俘，殴打、刑讯、沦为泄欲工具，经历过着一切后，现在他坐在她身边。

    阳光透过窗缝落在他侧脸，晕出朦胧的光。“尤莱亚，对……”阿什莉张开口。

    然而门铃声打断了两人。

    “阿什莉……你在家吗？……我需要帮助，救我……”

    门外的声音非常耳熟，是亚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