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你知道子弹穿过身子的感觉吗 (第1/1页)

    雨点打在他的身上，冰凉而又刺骨，言炙捂着脑袋跑到到屋檐下躲雨，从旁边的店铺玻璃门往里面看，理发店里挤满了满头插着管嗑着药片少年少女。

    穿着黑色大衣的半机械特工在起伏的小巷若隐若现，路过言炙时缓缓转头，机械眼滚动几番后紧紧地盯着他，随后抬起手臂，衣袖中并不是手臂，而是微闪着光的枪口。

    “砰。”一颗凌厉的子弹应声而出。

    怎么一对视一眼就打架？言炙的瞳孔收缩，着急地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结果真的变成了自己的精神体——一只黑猫。

    子弹打空了，深深地陷进墙里。

    “砰砰砰砰砰。”更多子弹应声而来，吓得言炙直接窜进理发店里。

    脆而薄的玻璃炸裂，人群的尖叫声四散。

    理发店的内部有一个旋转而上的木质楼梯，黑色小猫无路可退，只能扑腾着上去。

    白行简泰然自若地盘腿坐在那里，好像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

    言炙又害怕又委屈，直接一个小猫冲刺扑到他怀里。

    “你知道子弹穿过身子的感觉吗？”白行简缓缓开口。

    特工放慢了脚步，皮靴吱呀吱呀地踩在木质踏板上，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死亡前的倒计时。

    “？”言炙焦急地用爪子挠着白行简的衣服，示意他想想办法。

    “一开始，你的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你会觉得感觉什么地方被撞了一下，但你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直到你看见你的鲜血。

    “子弹撕裂骨头和肌rou，破碎你的内脏，带来令人难以忍受的灼烧感，像是一根烧红的铁棍插进你的身体。”

    特工站在楼梯口缓缓抬起手臂，对准了二人。

    “该醒来了。”白行简抚摸着小猫的毛发，弓着身子用手臂和背部，深深地把他护在怀里，随后带着他跳出了精神图景。

    ……

    “哟，我刚坐下去就出来啦。”老师懒懒地坐在椅子上，有些惊讶也有些幸灾乐祸，“你们学号多少，0分。”

    言炙委委屈屈地报出了自己的学号。

    “你是怎么死的。”老师把椅子搬过去，饶有兴致地询问。

    “我一进去还没走几步，就有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人，他的手臂不是手臂，而是枪，然后开始突突突我。”言炙用小手偷偷指了指白行简，“他还骗我说他的图景是冰原。”

    “呀。”老师把笔和表格放在一旁，把手交叠后放在翘起的二郎腿上，揶揄着白行简，“看了不少科幻片吧。”

    “还看了不少科幻，图景的素材非常多，有各种各样的死法。”白行简表面上是在回老师的话，实际上是在说给言炙听。

    “……老师，我会不会挂科啊TT”言炙发出了求救信号。

    老师陈恳地点点头：“有可能，不满36分就会挂科，要重修，没法毕业，高于36低于60可以补考，就是重新上一次。不过还有九次实验，但如果你有明显的进步的话，我也会在期末的时候捞一捞的，不然大半的人会不及格。”

    “但是按照你的描述，他的锚很难，但是也很简单，难以生存，却没有什么复杂的逻辑结构。”

    “什么是锚？”言炙问。

    “一会我会讲一些原理，你们可以回去练习，现在你们可以边看书，边等别的组醒来。”

    一共有十个组，二十个人，其它组也陆续跳出精神图景，直到剩下最后一组，老师便过去唤醒了他们。

    满分是10分的两个人被唤醒后，互相对视一眼，然后脸蛋就慢慢红起来了。

    “好了！”老师大手一收，示意大家的讨论停止，随后开始讲起了理论，“每个人都有过做噩梦的经历，每个人的噩梦都不一样，有的噩梦是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有的噩梦是关于爱人、亲人和朋友，即最亲密的人；也有的人最怕的噩梦是被迫拯救世界。”

    “哨兵虽然很强大，但是他们的精神很容易崩溃，他们的精神图景很容易会被扭曲成他们最害怕的事情，你们可以理解为——噩梦。”

    “而向导的力量和反应速度都与正常人无异，换句话来说，觉醒前和你觉醒前后差不多。”

    “但是，向导拥有者强大的精神力，他们的精神状态大多良好，相比于哨兵的精神图景反应出来的狂躁和抑郁，向导精神图景会反应出他们内心的平静和祥和。”

    “我们这个班级的向导都是新生，哨兵都是学姐学长，在进入过别人的精神图景后，打开自己的图景将会容易许多，现在，反着来一遍，请哨兵进入向导的精神图景。”

    言炙再次握上白行简的手，努力酝酿反推打开精神图景的感觉，几十秒后带着他进入了自己的精神图景。

    比起白行简庞大的精神图景来说，言炙的精神图景可以说是小到一览无遗——是一间正方形的屋子。

    地板铺设了地暖，上面洒落着各种猫玩具，阳光从大大的落地窗洒下来，三面墙装满了猫爬架，地上有由形状各异的硬纸盒堆叠而成的城堡，城堡旁边是像婴儿车一样的半封闭猫窝。

    ……见到眼前美景，言炙的黑色猫耳朵很不争气地冒出来了。

    接着很不争气地变成了小黑猫了。

    然后很不争气地窝进猫窝了。

    “……地狱啊。”精神体为北极狼的白行简热得要死，但还是蹲下身子想要去撸猫。

    迎接毫无手法的撸猫方式的是猫猫拳。

    白行简开始逗弄唐言，摸一下然后立刻缩手，然后再摸一下。

    言炙被这种行为烦得不行，干脆把精神图景关闭了，和白行简断开连接。

    大家也逐渐从搭档的精神图景出来，老师又讲了一些案例后，下课铃响了。

    当老师宣告下课后，大家一拥而散。

    “你中午要午休吗，我想继续和你训练一下。”言炙一边收拾书包一边问白行简，他想起他的零蛋实验就牙痒痒。

    “好啊，买了饭就去你宿舍吧。”白行简懒洋洋地笑着。

    方默早早地就站在了教学楼门口，从人群中很快就发现了言炙，以及插着兜跟在旁边的白发青年。

    两个人的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一起的。

    方默立即转身假装没看到，和两人背道相驰离去，正如他以往做的所有选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