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帮一个 (第2/2页)

去查，我会比这个傻子死得还难看，因为他们知道这样更会让我不会甘心。”

    “可你还记得拿走你盲杖那个女人吗？”姬晌欢忽然问道，他犹豫道：“她与妙火殿主很像，只是没有那么美丽。”

    “你为什么觉得她不够美丽？”萧无辞问，这个问题很奇怪，但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姬晌欢忽然回忆起来，因为那个女人的脸像是受过伤，虽然还是很美，但美得像是一张虚假的脸，像是一张人皮。他自己就最精于伪装，所以他也最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他道：“那就很奇怪了，我想不明白她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

    “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明白，因为那根棍子真的只有一张废谱。”萧无辞摇头，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蹲下去，苦笑道：“但我们总归不能坐以待毙的。”

    “你怎么了？”姬晌欢皱眉。

    “光顾着与你说话，差点尿出来。”他除了本能地颤抖一动不动，这个姿势其实很不好受，会让膀胱被压得很疼，但是会让那种憋得快要喘不上气的感觉好一点。

    “这里又没有人了。”姬晌欢道，毕竟就连驾车的人都已经没了性命，这里除了他与萧无辞已经没有活人：“你在这儿解了也无妨。”

    “还有几步路就到了青木居，我可不愿意前功尽弃。”萧无辞闷闷道，他攥住自己下边那根东西，好一会儿才觉得好了一些，水流不再徘徊在管道，让他不再觉得眼前发黑。

    姬晌欢担忧地看着他：“你真的没关系么？”

    萧无辞有些无奈，他有气无力：“我真的觉得我快要被憋死了。”

    然后他缓缓站起来，清风吹着他汗湿的皮肤，让他感到有些冷，所以他冷静了不少：“其实这儿风景很是不错。”

    “的确。”姬晌欢应道。

    青木居在山顶最高的大树上头，常年绿油油的一棵大树，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树下蔓草丛生，耳边隐约能够听到虫子的轻鸣。

    谁都不会讨厌这样的地方，哪怕是瞎子的萧无辞也不会例外，这儿就像是世外桃源，让人的心神都变得安详变得宁静。

    “所以怎么能弄脏了这里？”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踉踉跄跄地往山顶上走。

    “你…”姬晌欢跟着他，他很想搀扶一下萧无辞，但是又还是怕这会伤了他的自尊，他总归还是更乐意看到萧无辞现在振作起来的模样的。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萧无辞忽然道。

    “我不能过去？”姬晌欢皱眉。

    “他脾气不好，还是让我一个人去面对他吧。”萧无辞难得露出了苦恼又头疼的神情。

    “有多不好？”姬晌欢问。

    “对他的朋友也不会留情的不好。”萧无辞摇头，他苦笑：“他眼中只有自己要做的事，哪怕是我去找他，都不一定能改变他的主意。”

    姬晌欢好奇道：“他要做什么事？”

    “唱歌，练刀，比武，睡觉。”萧无辞道。

    姬晌欢道：“只是这些事？”

    萧无辞道：“因为他是一个心无旁骛的武人，除了下山去和他选中的人比武，他就会长在这间屋子里头，而且除了我不见任何人。”

    “那我就在这里抓抓蛐蛐吧。”姬晌欢道。

    他明白，萧无辞虽然很随和，很好说话，但是他决定了的事，就很难被其他人说服。他不愿意和萧无辞因为这个事在这儿争执，所以他当然就这样留在这里了。

    树干很高，屋子在树丛中间，里面很安静，仿佛一个人也没有。

    萧无辞停下来，他站在树下，不上去。毕竟他的眼睛看不见了，如果撞到了树枝可不是什么很好的事。

    在这里又隐约能够听到乐声，比世界上最难听的乐器演奏出来的声音还要难听的乐声。

    萧无辞已经见怪不怪，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口道：“你的朋友都愿意听你唱一首歌，你还不愿意来接他上去么？”

    他又开口道：“别揽我的腰，我肚子疼死了。”

    那个人停在他的身边，沉默不语地看着他。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大名鼎鼎的灵枫大师口中都绝无仅有的绝世刀客竟然是一个又瘦又高的年轻人，一个和萧无辞看起来也差不多大的男人，而他的刀甚至几乎和他的人一样高。

    萧无辞道：“不用这么看我，我的确已经看不见了。”

    吴洺道：“你怎么知道我下来了。”

    他的刀法已至臻化境，他的轻功也不例外。所以他当然相信，这天下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听到他的声音，他有这样自负的资本。

    “因为我是你的朋友，你绝无仅有的朋友。”萧无辞笑道，他的声音是如此平静，让任何人都忍不住去相信。

    “哦。”吴洺自然也相信他，所以他没有追问，而是问道：“你有什么事？”

    “我有什么事你都会帮我？”萧无辞问。

    “不会。”吴洺道，对他来说，毫无余地地拒绝他的朋友似乎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萧无辞叹气：“哪怕这件事和我的性命相关你也不会？”

    吴洺道：“不会。”

    萧无辞并不生气，他早就知道这个家伙绝对不会那么容易说动，他又道：“我明白像你这样的人，我就是开出天价，就是要折了你的刀，甚至死在你面前，你也是不会答应我的。”

    吴洺仍注视着他，他神色如常，仿佛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你是我的朋友，我没有其他朋友。所以你对我，或者我的东西做什么自然都是可以的。”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但我要做什么，我想做什么，只有我能够决定，你不能让我做什么。”

    萧无辞道：“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吴洺沉思道：“我现在想知道你最想做什么。”

    萧无辞愣了一下，不过他并不打算对他的朋友说谎，所以他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借用一下你的西阁，因为我真的很想小解一下。”

    “那这件事对你重要，还是和你性命相关的事对你重要？”吴洺问，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我现在愿意帮你，但是只愿意帮你一件事。”

    萧无辞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半晌才道：“那我真的会尿湿裤子。”

    吴洺点头：“我知道。”

    萧无辞哭笑不得：“我怎么不知道你这块木头还有这么恶劣的喜好？”

    吴洺摇头：“不是喜好。”

    萧无辞苦笑：“那你为什么要这么折腾我？”

    吴洺平静地看着他，然后轻轻叹息了一声：“因为就算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愿意连续帮他做两件事，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