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星光落在湖面时 (第1/2页)

    老师在讲台上念园游会的注意事项，我却盯着窗外那条被热浪烘得发白的C场边线。每年一度的「青春」要来了——至少海报是这麽写的。对我们这种升学挂来说，它b较像是校方准许你把压力藏一天的官方理由。

    投票结果很快，「nV仆咖啡厅」毫无悬念地胜出。工作分配时，我一眼挑了教室布置——安静、规则、可以把事情做好就好。木岛澄却举手报名了外场接待。

    整个教室小小一愣。澄自己也愣了一秒，随即把背打直，像是要把踌躇从肩胛骨那里拂掉。绫濑结花悄悄靠近她：「可以吗？真的不用勉强喔。」

    澄点头：「我想试试看。越害怕的，就越想跨过去。」

    我没cHa嘴。这句话她不是对我们说的，是对自己说的。我收起那GU想替她挡风的冲动，换成一句简短的：「加油。」

    她回我一个碰拳。拳头很小，骨节却y，像是把胆子握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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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置期那几晚，我和班上几个人忙到七点多：把黑板改成假壁炉、把窗帘换成蕾丝、把桌角贴上软软的防撞条。回到家，手机震动，萤幕跳出澄的讯息：

    >【辛苦啦！要不要看nV仆装？保证提神^_??☆】

    她的文字带着调皮的尾巴。想起刚认识时，她每个句点都像一颗钉子。现在，末尾变成贴图。

    >【不用，你明天留JiNg神就好。】

    我以为她会「哎呀可惜」一类回我。三十秒後，一张照片弹出——镜子前，黑白对衬的制服、蕾丝发箍、围裙系得工整。她没有做可Ai手势，只是把下巴微微抬起来，眼睛很亮。

    我愣了三秒才想起来要呼x1。

    >【人呢？怎麽不说话？看傻了吧。】

    【……我在看说明书。】

    【骗人。你一定存了。】

    我回了一张无奈熊猫。手指其实早在她发来的瞬间就按下了「储存」。有些承认，恋人之间要留到合适的时机。

    >【可以打电话吗？想练习接待。】

    她打来时，声音b文字柔软。

    「那我当客人？」

    「嗯。请多多指教，客人。」

    她清了清喉咙，换上工作用的声线：「欢迎光临，主人。请问几位？」

    「停。语尾太收。」

    「……我再来。欢迎光临——主人，请问几位？」

    「好一些。再多一点热情，不是音量大，是笑到眼尾。」

    「热情很cH0U象欸。」

    「当作你在跟我说话。」

    她沉默了一秒，像真的把我拉到她面前，第三次开口时，语气忽然就对了——轻、亮，像正午洒进来的一片光。

    接着是带位、介绍菜单、反应客人的闲聊。我像教她打电动那样，把大招拆成几个小按键：注视三秒、点头一次、回应里放对方的关键字。她记得b我预想得快。

    最後收尾：「路上小心喔，主人～」

    「再拖半个音。」

    她笑出声，照做。听筒里那一个拖长的尾音，让我突然想去当一天真正的客人。

    挂电话前，她又丢来一张照片——定时自拍、全身入镜。她站在空无一人的教室，像一帧被良心修过的宣传照。

    >【好看吗？】

    【你知道答案。】

    【那当然，我现在是自知之明美少nV。】

    【自恋狂。】

    【文学美少nV！】

    我看着对话笑了一会儿。然後在心里补上一句，她看不见的：我会守着你练习、出错、再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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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园游会当天，走廊像放大了的午休：塑胶地板被饮料踩得黏黏的，烤香肠的烟味和新鲜油炸混在一起，背景音乐轮播三首歌。nV仆咖啡厅门口排着长长一列，几个男生在那里评b各班「专业程度」。我的工作只剩待命与拆场，中间有大片空档。

    我逛到甜点摊，刚想买个可丽饼垫肚子，肩膀被人戳了一下。我那位打球的朋友凑过来：「老实说，本班谁穿最撩？」

    「我对nV生没兴趣。」我故意冷着脸。

    他夸张地後退：「你该不会——」

    「……我是说我有nV朋友。」

    「就说你跟澄在一起嘛，全世界都看得到。祝福啦，祝福啦。」他用力拍我背，像把一颗祝贺钉军钉上去。

    我笑骂一句，甩开他，继续逛。我打算等澄换回制服再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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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澄

    在镜子前，我把发箍调直。深呼x1，腹部鼓起、放下，数一、二、三。晃教我的呼x1法有用——先稳住，笑才不会抖。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从第一组客人开始，我就觉得心里那只小小的害怕，像被拴好的人造浪，一阵一阵拍来，却不再掀翻我。

    「你们的招牌？」

    「今天的甜点是草莓N油司康，咖啡可以选热压杯或手冲。啊，这位小姐喜欢甜的话，我会推荐焦糖N茶。」

    每说对一句，我都在心里帮自己点一个绿gg。

    一位打扮俐落的阿姨把名片夹收好，笑问我名字。我说：「木岛。」她点头：「很适合做服务业喔。」我道谢，觉得x口的位置被贴了一小张贴纸——不是表扬，像是我真的做得到的证明。

    半小时後，我开始能分心去看同伴：原来隔壁班的学妹笑起来会露小虎牙；原来我班上的那个nV孩很擅长说「不好意思」，让所有抱怨都变小了一点。我忽然明白晃常说的「观察」是什麽意思：当我不再紧抓自己的害怕，我就看得到别人的细节。

    收班时，我把围裙解开、发箍拿下，传讯息给晃：

    >【下班了，来接我。】

    加上一张吐舌头的猫咪贴图。他回：

    【好。】

    我站到教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