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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牧秋明 (第1/2页)
何清敛垂头,轻笑一声。他觉得厉舟的目中无人,满载自由。 他说:“我想听听你想和我相连的理由。” 厉舟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把你永远留在这儿?如果有,你可以告诉我。” 比利益交换更加稳固,比立誓定契还要坚不可摧。厉舟要永续的、无法被破坏的牵连,他对何清敛所倾注的,并非一见钟情,或者见色起意,而是与族人依存与共生的渴求。他不要在没有尽头的生命长河中,独自活下去。 “感情是最易瓦解的东西,同林鸟亦会各自分飞,”何清敛说,“不用想任何办法,我就会留在这儿。” 在星月黯淡的夜色笼罩中,何清敛对厉舟说:“我会为您奉上我的忠诚。” “听起来像假的。”厉舟并不相信,但他说,“那就这样吧,先让我看看你的忠诚。” 说是要看,但厉舟并未设下任何困局,让何清敛去体现他的效忠。试探并不高明,也不能拿来做任何事情的佐证。 一连好多日,他都未去见何清敛,直到寒冷将霜冻带来,又把枯叶带走,他穿着更厚的衣裳,来到了何清敛的房中。彼时,何清敛正在读《大成悟真录》,书都已经读到尾页,他却没有丝毫长进,从未感受到灵气,更别提引气入体,就好像——他没有灵根。 他瞧了一眼厉舟,又垂头合上书页,心想恐怕是自己太过愚笨。 厉舟说:“你光看,不练?” “你怎么知道我没练?”难道对方扫上一眼,就知道他没有修为? 厉舟神情认真地说,“何清敛,这里是魔域的入口,我的地方。” 所以…… “没有灵气。” 何清敛吃惊且懊恼的表情让厉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说:“你看,你不让我教,是会吃亏的。” 见何清敛起身欲走,他拉住对方,说:“去哪儿?我送你过去。” “不必,你告诉我哪儿有灵气就好。” 灵气最为充沛之处,是无人踏足之境,要去,却得横跨闹市。厉舟易容成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远远跟在他的身后,何清敛在街市之中频频回头,还是准确地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看到他之后,何清敛的脚步慢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是我?”厉舟走到他身旁,眼光却未落到他身上,看着街边的馒头铺,只有嘴唇轻开轻合。 “你又没换衣服。”何清敛也不看他,去瞧耍杂技的人展示缩骨功。 厉舟闻言忍俊不禁,又听着身边人念道:“还未到凛冬,没有人比你穿得更厚了。冷,就在家中坐着不好吗?我续了很多碳才出门的。” “你怕我冻着?”厉舟停步,看向他。 “是。”所以才不让他送。 厉舟脸上的笑意还未消散,就被人群推搡到了一边,和何清敛隔得越来越远,他的脸冷下来,定住,抬右指往左一挥,挤在他身前的人全部都扑倒在了路上,恰巧拦住了一辆囚车。 一名女子满脸是血,仅着里衣,被镣铐锁得跪坐在囚车上,正被游街示众。 原来那些人推推搡搡,是来看热闹的,看人头落地的大热闹。 拉囚车的马受惊,押送犯人的解差立即拔刀,警惕地怒视周围。那些人连忙站起、退后,将这条路再次让出。厉舟不顾人群,也无视解差,径直往何清敛的方向走。 何清敛抬头,如被定身,待囚车继续前进,他回头,看向厉舟,嘴里说着什么。 太嘈杂了,厉舟只想听到何清敛的声音,魔气随冷风飘散,喧闹登时消失,只有何清敛说出的话可被他听见,他听到了一个名字,对方在喊:“牧秋明!” 噢,是她。这个女人曾一度有可能得到他的眼睛,去实现杀人的恶欲。 她好像已经成功了,在完全失明的情况下,她成功杀死了想杀的人。 到底是什么人呢? 厉舟又看向人群,声音如潮水涌来,他只挑选有用的话入耳。 “连自己丈夫都杀,简直狠如蛇蝎!” “你看她比芦苇的杆儿都瘦,怎么杀得了人呐,怕是早就和人暗通款曲,有人替她杀的。” “就是她,抓住她的时候她还拿着刀呢,二十多刀,听说连脑袋都扎透了。” “我看平日里,程家对她多好的,难道她还觉得程海荣娶她是高攀?就因为她爹中过举人?家里人都快死光啦,凤凰落地也就是只鸟,她何必呢?” “胡说!胡说!明明是他玷污了人清白过后硬娶的,你们不准污蔑她!不行……”一个老人扑向议论纷纷的人群,扬起了她的手,四处乱挥,想压住人们指指点点的手,却无法堵住泱泱之口。 她太老了,她甚至追不上这辆囚车。 牧秋明听到声音,艰难地回头,她早已饱尝私刑,神志不清,却突然清醒过来,喊着:“祖母。” 听够了。 厉舟继续往前走,与囚车赶往的断头台方向相反,与人群相对。他向何清敛走去,他想说,晨间的灵气最为浓郁,去晚就淡了。 但何清敛与他错身,挡在了马前。“停下,”他看向牧秋明,问,“人,是你杀的吗?” 解差见他出来,纷纷把刀收起,有些不知所措。牧秋明有些急切地转过头来,寻觅声音的方向,她问:“公子?” 何清敛重复道:“是你吗?” 她说:“是。” “杀得好!”厉舟高声叫好。 这一声,把解差都叫愣住了。何清敛,他们认得,他们不敢动,这个莫名其妙喝彩的人,还不能拿来开刀吗?他们几人对上眼色,刚想出声教训,就又听得厉舟说:“不知强/暴他人,是否该当死罪?你们没有抓到作jianian犯科之人,她没有得俸禄,还帮衙门解决了祸害,可谓是英雄不问出处,杀得好啊。” 解差说:“这不过是她一面之词,况且,强暴最多不过rou刑,充其量就是割耳发配……” “那就算是她不通律法,确实有错吧,”厉舟说,“有错当然该改,那二十几刀是不是没割到耳朵?我帮她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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