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一步之遥 (第2/2页)


    那时候杀生丸和他说的话，犬夜叉其实是听见的，不过是他故意将其忽视，却一直记得，直至今日。

    他也一直都知道杀生丸在等着他的回复，而自己的选择，依旧会是沉默。

    外面的雨仍一直下，愈发倾盆，看来这雨并不会如自己的猜想，在中午以前停下。

    而当雨停了，夜也深了，而杀生丸却没有到来。

    杀生丸真的没有来。

    犬夜叉抱紧双膝坐在门槛上开始微微哆嗦，一早便开始的心绪难安，这一刻彻底变成了具现在外的悲戚。

    那一直会在这一天的晨曦背光而来的身影，明明清冷淡漠，却是给予他那份自己怎么都不愿承认的温暖的那一个大妖，以后都不会来了。

    就这样不再有所牵扯了。

    …可真的是如此吗？

    怎么杀生丸突然就不来了？

    他们之间已经僵持了这么多年，要放弃说服他，早就该放弃了，何必等到此刻？

    犬夜叉蓦然升起了一丝侥幸，试图安抚自己那几乎快要跌落谷底的情绪，更无法控制脑海中反复的疑问。

    是什么阻拦了大妖的脚步，让他无法依诺前来？

    发生了什么事吗?

    受了伤？

    还是…!!

    大妖的身影曾在明媚yAn光下模糊得几乎透明的一幕蓦然乍现，曾经的惊恐瞬间浸染了犬夜叉全身，当即骨寒毛竖。

    火红的身影飞快地窜入了黑黝黝的林间，往下山的途径疾奔而下。

    慌乱的脚步踩过地面上cHa0Sh的枯枝烂叶，踩在雨后Sh滑的枝桠，凌乱无章的步伐划破夜间森林的寂静。

    犬夜叉已然不复冷静，不管不顾地只往前冲，也因此一次不慎地脚滑踩空，整个人从高处的枝桠，摔进底下的泥洼里。

    从泥洼里爬起来，犬夜叉半个身子已沾上斑斑泥泞，模样已是全然的狼狈脏乱。

    即便如此，犬夜叉依旧着急地要踏出这山间，只想要去确认那混帐的Si活。

    临近山脚，犬夜叉好似闻到了那混帐的气味，可他依旧无法确定这是否只是自己的错觉，除非他可以亲眼地看见，亲手地触碰到。

    而就在山脚的临界，犬夜叉看见那在月下伫立的挺拔身影，留意到那身影肩上的裘毛亦已经Sh透软塌，仿佛就这样一直站在了那里，任由那至夜方止的秋雨一直泼淋。

    为的便是等待着，那一个终将按捺不住，在此刻已经寻来的自己。

    犬夜叉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根本无事的大妖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来，在他面前停下，看着大妖举起洁白的袖口，在自己的脸上拭擦起来的时候，便听见大妖开口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果然是半妖啊…」

    杀生丸的感慨淡漠中带着了些许无奈，只因这个半妖总是这般粗心大意，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而不自知。

    然而这一句感慨在犬夜叉听起来却满是戏谑，不过就是耍弄自己之后的嘲讽。

    犬夜叉狠狠地拍开杀生丸的手，后退了一步，冷笑不止：「呵，我是半妖，那你这高高在上的大妖怪，还不是和我这被你视若低贱的半妖纠缠不清，和我做的时候不是也有爽到吗？」

    「究竟是谁在自甘堕落啊，大妖怪？」

    半妖的言语尖锐，眼里已蒙上了寒霜，可杀生丸却更欣慰于半妖此时的张牙舞爪。

    而这也是他的目的。

    「你在愤怒…为何？」

    「愤怒？哈!是啊，我现在只想狠狠地把你揍了！」

    然而即便犬夜叉浑身被气得哆嗦，最后还没有把泄愤的言语付诸于行动，只是按捺下怒意转身便要回去，却在下一秒被杀生丸嵌住了手腕，被拉近了怀中。

    低沉的声音在犬夜叉耳边轻轻震动，那一刻却宛如轰隆雷鸣。

    「你以为我Si了，对吧？」

    再也忍无可忍了，犬夜叉反身一拳砸到杀生丸脸上！

    「滚！杀生丸你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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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试着甩开杀生丸的桎梏无果，反被对方捉住另一只手，那双淡漠金眸一直深深地凝视自己。

    「既然你已经离开了，那就无需再回去。」

    离开之后呢，他是不是又要遇见那些他会在乎的存在?

    是不是又不得不看着他们都b自己先行离去的?

    他不要，不要这样!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一直b我！！」

    犬夜叉像一只受伤的幼兽，激动却又颓然，只能一次次任由杀生丸拽动出更多T内深藏已久的沉疴。

    大妖的话又再次揭穿本就孱弱的伪装。

    「只是一次的迟到，你就已经无法忍受，无法保持冷静，也要离开，出来找寻我的踪迹，如果下一次这是真的呢，如若我真的Si了呢？」

    杀生丸这是什么意思，对方说的如果下一次是真的指的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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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犬夜叉不可置信地看着杀生丸，声音更是颤抖的.

    「你刚才是故意试探我？！」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今天的发生的事居然是大妖故意为之！

    杀生丸没有否认，「巧合，也是顺势而为。」

    昨日的对手临Si前的反扑，虽然不足为惧，但却需要时间去完全化解已感染整个手臂的毒瘴。

    今日杀生丸的确准时抵达，不过是身上的瘴气还未完全化解，不想就此W染犬夜叉所珍视的居所，所以便选择等候在外，不先驻足于此山间。

    「为什么…」

    犬夜叉眼里开始浸满了痛楚，可偏偏他必须一直直视着眼前的大妖，才不至于让自己落于下风。

    他不明白杀生丸为何要这样执意且残忍地揭穿自己的伤疤，撕开那只要继续等待，不去触碰，兴许就能好好结痂的伤口。

    「我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犬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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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把犬夜叉双手松开，进而把依旧故作倔强的半妖轻轻拥住，在那低耸下来的犬耳边轻轻叹息。

    「这个世界的灵力开始枯竭了…我亦可能走在你前面…」

    「你在开什么玩笑?!」

    犬夜叉当即打个激灵，想要抬头，却被杀生丸更加用力地摁在怀里。

    「这一次试探已让我确定，要是Si亡那一天真的到来了，b起让你独自困于此处郁郁而终，那么我宁愿让你亲眼看见我的Si亡…」

    「然后…在最后的那一刻，也把你拖进一样的地狱。」

    闻言，犬夜叉不禁瞪大双眼，下意识咒骂出声：「你…你这疯子！」

    可双手却紧紧揪着大妖的衣襟，深深地埋首在大妖的怀里，仿佛只要他一放手，大妖就会在下一秒消失在他眼前。

    而这样子的半妖正好合了大妖的意愿。

    事实上，杀生丸所想要的，不过是想时刻把半妖占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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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用了无数次的离开去明白，又再回到这里反反复复地确认着。

    他只想他们能够如此相伴到那最后一刻，犬夜叉即便是哭泣，也是倚靠着他哭泣。

    「犬夜叉…这么多年了，我好像还没和你说过…」

    「什么？」

    暗夜星辰下，犬夜叉终于抬起头，望着杀生丸沉静如月的金眸，清冷的语调却让他更想落泪。

    「生辰快乐。」

    当开始在乎起来的时候，很多事便自然会载入心绪间。

    于是大妖记住了，秋天除了是半妖所厌恶的属于离别的日子。

    那也是怀里的半妖来到这世界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