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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重要吗 (第2/2页)

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他:“我还重要吗?”

    “比不过我的仇……”季则渊含了一口他湿润的唇瓣,哑声道,“但总在我身家性命之前。”

    一切都在季则渊预料之中。

    三日后,冀州朱成钧谋反,大军冲破束缚,直抵盛京城下。

    昭明帝大怒,以为是宸王授意,将其连夜押入刑部大牢。又使新任御林军统领宁乘风领兵抵御,不敌,退守城门。

    眼看盛京城危矣。

    没有办法,昭明帝只能下了一道圣旨,叫季则渊从西北前线调兵。

    或许是因为愧疚,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季则渊再没来看过晏惊棠,但也没拘着他,反倒叫人加长了链子,让他能在房中自由走动。

    此时暮秋初冬之夜,星河灿然,窗外木樨花落了满地,甜香流淌于鼻尖,叫人沉醉不知归处。

    晏惊棠独坐窗前许久,鸦黑色的睫毛微垂,半遮眼瞳,也不知是在观星,还是在发呆。

    屋内灯油燃尽,烛火猝然灭了,门边守着的丫鬟一惊,推门进去,见晏惊棠好好地在窗边坐着,方才松了口气,柔声道:“定是今日掌灯的人疏忽了,我给您换一盏灯吧?”

    晏惊棠眼眸微微一动,似乎并不在意此事,目光依旧落在窗外,只点头道:“辛苦你了。”

    定北侯体弱金贵,行为总叫人捉摸不透,但谢天谢地——他并不难伺候。

    丫鬟拿着灯出去了,不多时,屋外响起来训斥的声音,似乎在责备未加灯油一事。

    掌灯的小丫鬟委屈极了,今日她加灯油时定北侯坐在一边忽而咳嗽起来,咳得挺厉害,唇畔还见了血,她心中一慌就跑出去叫医师了,后来反正府中好一顿闹腾。

    完了之后……就忘记了正事。

    但这事儿确实是她的问题,她因为这健忘的毛病犯过很多次错了,此时心虚的很,只得唯唯诺诺地挨训。

    晏惊棠听着外面的动静,确认不会注意到这边,才屈指在窗棂上轻轻扣了扣,一只乌黑的鸟儿落下,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指。晏惊棠将手中染血的丝绢系在鸟腿上,趁着夜色将它放飞了。

    战场上久呆的人总会些驯鸟之术,季则渊也防着他,所以虽屋内任他活动,屋外也总有几个丫鬟轮班盯着他,笔墨纸砚也不给,几乎切断了他与外界联系的路。

    只是手下的丫鬟待他却并没有如季则渊自己一般上心,盯了几天之后便稍有松懈,这才给他了可乘之机。

    做完这一切,晏惊棠轻叹一口气,起身将门打开,温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莫要责怪她了。”

    正在训斥的大丫鬟见了他,连忙点头称是。

    小丫鬟眼泪汪汪地抬起头,很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多谢侯爷。”

    全然不知侯爷下午就是故意做一出戏,为的就是让粗心大意的她犯事儿,将丫鬟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侯爷笑得温柔,大尾巴狼似的:“无事,天色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

    那只乌黑的鸟飞出去没多久,就被屋檐后伸出来的一只带着黑手套的手截住了。

    宁乘风从鸟腿上解下丝绢,抖开一看,上书潦草四个血字:找周救宸。

    宁乘风挑了挑眉,将丝绢递给身边坐在檐上灌酒的季则渊:“这种关头,侯爷想的居然是救宸王,看来他们的感情确实比你想的要深厚。这个周又是谁,刑部的周子琰?他与侯爷什么交情?”

    “不知道,”季则渊扫了一眼丝绢上殷红的血迹,没接,而是自顾自地又灌了一口烧酒,火辣辣的烈酒入喉,叫他眼睛都泛了红,声音有些哑,“但周家崽子跟他们家那崽子关系不错,大概私下有些往来。”

    将他情绪有些低落,宁乘风故作轻松地活跃气氛:“侯爷怎么什么都不告诉你,看来你在侯府混得也不怎么样。”

    听完他这话,季则渊情绪更低落了:“可说呢,他防我跟防贼似的。”

    宁乘风:“……”

    连人家的印玺都偷,你可不就是贼吗。

    但这话他没敢说。

    毕竟年轻的主子心思敏感,跟个小姑娘似的难以揣摩——真不明白侯爷怎么忍得了他。

    顿了一会儿,他抖了抖手中的帕子,问季则渊:“这个怎么处理?”

    季则渊指了指他手中扑棱的鸟:“绑回去吧。李修宁这种废物点心,他要是想救就给他救,反正再来十个也对我没什么威胁。”

    宁乘风嘴角一抽,对他这想法叹为观止:“这不太合适吧,万一他们之间有什么别的谋划?”

    “有什么不合适?”季则渊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末了抱着酒坛子,对着空荡荡的屋檐看了许久,才轻声道,“我要真将他在乎的人全都逼死,他会恨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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