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回信_13Silet Day(乐队视角)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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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Silet Day(乐队视角) (第1/6页)

    在这一年的伊始,孔潇突然离家出走了。

    究其原因,是父母发现了他跟谢焰的事。

    某天他开车送谢焰去乐团,在车里与谢焰吻别,不巧正被父亲的一个老同事看见,这事就传到了父亲的耳朵里。

    父母的反应比孔潇曾经预想的要激烈得多,一场家庭大战之后,他收拾行李搬去了谢焰那里。

    这周大家碰头排练时,孔潇是和谢焰一起来的。孔潇看起来有些消沉,排练老出岔子。姜珏见他实在不在状态,便说:“要不今天算了吧,弹不了别硬弹。”

    孔潇抱歉道:“真的不好意思,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大家都理解他现在处境艰难,当然不会责怪他。姜珏没再说什么,只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晚上聚在一起吃饭,孔潇说起前几天家里的事,难过道:“我爸妈一直都挺开明的,从小对我也特别好。我以为他们跟那些封建大家长不一样,就算这回被我跟谢焰的事给吓到了,也不至于对我说出那些话……”

    孔母是精明干练的大企高管,九十年代就常到国外出差,见识广博。孔父是音乐学院的教授,常年在文艺圈子里浸yin,对同性恋之类早该见怪不怪了。但这回知道了儿子有男友的事,夫妻俩仿佛天都塌了,强硬地要求他必须分手,变回一个“正常”的人,期间还说了许多过分得不可思议、令孔潇无比受伤的话。

    从小熟悉的那对宽容而开明的父母,像是在一夜之间就变了模样,陌生得可怕。就因为他身为男人,却喜欢男人。

    郭源远其实挺能与他感同身受:“老一辈就这样,别看他们平时说什么理解你啊,支持你啊,其实骨子里还是很保守的。大多数的人呢,都有个认知舒适区,一旦看到有什么人和事情超出了这个范围,他们就浑身难受,严重点的简直感觉天崩地裂了。只有千方百计把这些人和事情扭回舒适区里,看起来熟悉了、‘正常’了,他们就舒坦了。”

    姜珏道:“你还挺懂嘛,这理论一套一套的。”

    这是郭源远难得的有脑时刻:“我能不懂吗?我都跟我爸妈斗智斗勇多少年了。下个月回家过年,我现在就得开始备战了。”

    孔潇听着难得笑了笑。

    姜玺宽慰他:“这事有点叛经离道,好多年轻人都接受不了呢,何况是长辈。反正日子还长,将来再慢慢争取,慢慢说服他们吧。他们就你一个孩子,难道还真能不要了?”

    谢焰握住孔潇的手,对他说:“乐观一点,情况没那么糟的。这阵子就先在我那儿住着,天塌下来还有我和你一起顶呢。”

    听到大家的安慰,孔潇心里感觉好受了许多,也回握住谢焰的手,点点头:“嗯。”

    但孔潇在谢焰那里并没有住上多久,没过几天孔父就打电话来告诉他,因为他交往男友又离家出走的事,孔母气得生病了,让他赶紧来医院看看。

    当时孔潇正在琴行里,接到电话就火急火燎地赶去医院,他表哥知道了也要一起去探望,还买了些水果牛奶。表兄弟俩赶到医院时,见孔母面容憔悴地躺在病床上输液。孔潇顿时就心里一疼,涌上了巨大的愧疚感,过去向母亲道歉:“妈,都怪我不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孔母扭过头去,不愿搭理他。他心里越发难受,又说了些有的没的,但都得不到母亲的回应。所有人都知道症结所在,但都没有去触及那个话题。

    最后他表哥忍不住了,在旁边劝道:“姑姑,都这个年代了,找对象是男是女真没那么重要,没必要因为这事想不开。那个小谢我也认识,为人不错,对孔潇挺好的。他们俩在一起开心就行了,你也不用cao那么多心,反正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孔母听完他这番话,眼泪就下来了。表哥慌了手脚,孔潇连忙又再安抚劝慰。孔父说道:“少讲那些漂亮话了,你先搬回家里来再说。”

    在这样的情境下,孔潇无法拒绝这个要求,回去便收拾了行李要搬回家。谢焰虽然有些替他担心,但也不认为他爸妈真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毕竟孔潇家里就这么一个独生子,以往对他也很疼爱,总不会太为难他的。

    分别时,谢焰半开玩笑地说:“你回去以后,可别因为爸妈一骂你就要跟我分手啊。”

    “怎么可能。”孔潇不假思索的否认,然后在他嘴唇上亲了亲,“我爱你。”

    谢焰笑道:“我也爱你。”

    然而回到家,噩梦就开始了。

    曾经开朗豁达的母亲,如今动不动就叹气落泪。曾经温和儒雅的父亲,现在三不五时就要大发雷霆。两个人用尽了手段轮番给儿子施压,今天示弱打感情牌,明天威胁断绝关系,后天又要道德绑架。孔潇每天生活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中,几乎喘不过气。

    家里还装上了监控,只要他一出门,爸妈的电话立刻就打过来,事无巨细地追问他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什么时候回来,连正常的乐队排练都被干扰。孔潇受不了了,他从小深爱的父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虽然还算挺乖,但不是个上进的人。上中学时,冬天偶尔爬不起来去学校,母亲会打电话给老师帮他偷懒,谎称他生病了需要请假休息。毕业后,他一天班都没上过,就在家里接些设计的活儿,心情好就多干点,心情不好就不干了。打算入股表哥的琴行,父母二话不说就给钱。组了个乐队,也没当上什么大明星,父母为表支持还去看过他的演出,即使他们一点也不爱听摇滚乐。

    他过着自由散漫的日子,许多熟识的同龄人都比他有出息,上藤校,进大厂,一心从商或从政,但父母从不拿他跟别人比较。父亲说过:“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人活几十年,还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只要你一直健健康康,每天快快乐乐的,我们就开心了。”

    郭源远曾说最羡慕他,觉得他命真好。其实他也觉得自己幸运,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父母展露出从未见过的保守、偏执,甚至是狰狞的模样。是因为同性恋这件事不在他们的认知舒适区里吗?难道他们多年来表现出宽容与开明,只是因为他做到了顺从吗?

    在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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