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誓约 (第1/1页)

    谁知道，张千卑彷佛没听见自家学长的警告般又溜了过来，还突兀地展开工作话题，「我还没通知总部小美人的事情。」

    「为什麽还没通知？澳洲那边已经知道行动大成功的消息了吧。」

    他们今早还在讨论圣的去处时，严尉斯就有提醒过张千卑记得通报一事，而一向效率十足的张千卑竟然延迟，严尉斯觉得有些离奇。

    但张千卑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通知他们总部就会来带走小美人，这样好吗？」

    「什麽好不好？这就是必要程序。」

    「但他看起来很依赖学长耶。」

    顺着张千卑话语尾句，圣又抓住了严尉斯尚未脱下的西装外套，虽然头低低面无表情，但旁人都能感受到他深怕被抛弃的念头。

    「……就算是这样，我们还是得通报，他有权利回到他以前生活的地方。」

    闻言，圣的手无力的从外套滑落，好像决定不再以行动发表任何意见一样，双手交握垂下。

    睇了眼放弃的圣，张千卑察觉到严尉斯语句里不容拒绝的强y，这样的严尉斯倒有些反常。

    但这不表示他不能用另一种方式达到暂时的目的──只见张千卑开启了工作的嗅闻模式，靠近圣对他东闻闻西闻闻，宛如一只大狗般。

    之前有提过张千卑的嗅觉异常灵敏，现在严尉斯都要怀疑他有人狼血统了。

    这小子又在打什麽主意？

    张千卑在圣的警戒下停止动作，道出结论：「他全身上下都是学长的味道。」

    严尉斯双手环x，「他住我家当然都是我的味道。」

    「哦，学长已经承认标记小美人了，还不对人家负责，你们说有没有道理？」张千卑呼唤人狼守护队队员，大家点头如捣蒜。

    「我──」张千卑没给严尉斯解释的机会，持续列出了他们今早的安置作业，「网纹蟒已经由巴西分部安排，几天後会送回亚马逊雨林；云豹会先留在台湾待产，之後交给专责机构。大家都有他的归处，圣也应该待在可以让他有安全感的地方才对。」

    严尉斯叹了口气，看来张千卑这小子是要拿他们今早讨论的事情来堵他：「我承认一开始想过要另外安排圣的去处，那是因为这是一般的处理程序，但现在知道他目前能信任的只有我，我自然应该把他留在身边。」

    「那就好。」张千卑这麽说了以後，头也不回迳自回到座位，大家也各自散去，各忙各的工作去了。

    「对了，今天早上刑事警察组长他……」

    严尉斯话说一半就住嘴，因为他发现根本没人理他，就连圣也不知何时被拉到另一边享用nV同事给他的办公室零食，而他身为队长的地位和威信怎麽好像因为圣的关系，瞬间被当作不存在了一样？

    严尉斯提高音量继续解释：「信任度是可以培养的，圣不一定非要我不可，而且以圣的身分本来就要安排能二十四小时待在他身边保护他的人才对，我的工作这麽危险要怎麽照顾他？」

    很好，还是没人理他，看来通知澳洲总部的事情还是得由自己来做。算了，之後再说吧……

    「要走了喔，圣。」

    圣吞下最後一根巧克力bAng後小跑着来到严尉斯身边，模样乖巧听话，彷佛刚才他们讨论的对象，是另一个与他毫不相g的人一样。

    他们一前一後离开办公室，张千卑终於忍不住咕哝：「难怪学长只能交到像方媛那样同样工作狂的nV友，迟钝。」

    回到户外停车场，严尉斯忽然打了个大喷嚏，随之而来的是放在外套口袋的手机响铃。严尉斯一看来电显示是方媛，他接起电话，不忘抬头看走到副驾驶座的圣，对方正抬头望着停车场的铁围篱。

    电话那一头，一向忙碌的方媛难得放慢语调说话：「尉斯，我想为那天放你鸽子赔罪，今晚有空来我家吃顿饭吗？我也把爸和哥拉过来要跟你赔罪了。」

    「对不起，我可能有一段时间都──」刹那间，就在严尉斯分神讲电话的同时又抬头，圣已经跑到距离他最近的铁围篱边。

    「──圣！」严尉斯一把将手机丢进车里，眼睁睁看着圣手脚并用三两下就攀过b他高出整整一倍的铁制围篱，如同猫科动物般优雅落地。

    严尉斯急得完全失去思考，异想天开想用同样方式越过围篱，忽视十只手指嵌入铁线的疼痛，他在第一次滑落就抓到诀窍。好不容易攀过围篱，严尉斯只顾盯紧着圣即将消失的身影，就这麽挂在半空中毫无缓冲直接双脚落地。

    「呜！」严尉斯第二次意识到双腿膝盖好像要碎裂了，尤其是装着义肢的左腿，他甚至不确定伤处是不是被自己这麽胡乱一Ga0又要内出血。

    他没时间思考这些，忍着剧烈疼痛奋力跨出一步又一步，追随着圣的脚步进入人来人往的商店街。

    都市的商店街几乎没在区分时间点，无时无刻充斥着人cHa0。

    严尉斯庆幸圣对此区域不熟悉，跑到这对自己来说极其有利的地方，立刻在人cHa0中认出圣那身外套和跑动的修长身影。

    只见圣艰难地闪避不断从四面八方冒出的人流，严尉斯也顾不得其他人的目光大喊：「圣，回来！」

    在听到严尉斯的呼喊後，圣更是急着移动，开始不断与人相撞。

    「圣！」严尉斯再次大喊，有一些行人注意到这一幕，纷纷停下来关注。

    「怎麽了？情侣吵架吗？」

    「肯定是男方对不起nV友，都喊成这样还得不到原谅，活该。」

    被误会什麽都没差，反正严尉斯一向不太在意别人目光，他声声师嘶吼，灌注满腹情感的呼唤似乎真的奏效，圣最终在闪躲一群穿着制服的nV学生们时，因为心中的扰乱绊倒。

    严尉斯立刻冲过去一把拉起圣，後者尽全力挣脱束缚，严尉斯改为扛起圣，无视对方又踢又咬，走进巷子里重现圣初次进到公寓时严尉斯制服他的情形。

    「你为什麽要逃走？」严尉斯低头喘着气，温热的气息扑上圣泛红的耳根，圣下意识眯着眼忍耐这GU亲昵的搔痒。

    「你要让其他人……带走我。」圣哭诉的语气十分惹人怜Ai，但只要低头望着他，就会发现他仍旧是那般面无表情。

    不过严尉斯知晓，圣的表情只是武装，狼的心思十分细腻，这点圣也一样，他真不该就这麽在圣的面前讨论那些，行为根本就和地下拍卖会的人一样，把他当作商品商讨去处，完全忽视他的感受。

    他懂了，是他错了。

    严尉斯压制圣的手，从禁锢着手腕一点一点到推至温暖的手掌牢牢包覆，「你听我说，你今天要我背你，是因为你想起了家人，对吗？」

    圣点点头。

    「通知总部虽然是必要程序没错，但我更希望你有机会可以回到家人身边。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人，现在已经有合作单位的其他人盯上你了，难保不会有更多人知道你的存在，我更不能在那麽多人面前再提起你有家人的事情，所以才会以那样讨人厌的方式说话。原谅我好吗？」

    圣没说任何话，严尉斯不确定这是不是好的开始，至少他没再挣扎。

    忽然间，严尉斯冒出了一句宛如试探的话：「你……非我不可吗？」

    「对。」圣回答的毫不犹豫。

    而这份毫不犹豫，彻底动摇了严尉斯。

    目光一直落在圣身上，但却尚未足够似的，严尉斯松开紧握的手，直视无论何时都璀璨明亮的眼眸，彷佛立下誓言般慎重：「我答应你，不管能不能让你和家人团聚，你都能有选择的权利。」

    「你保证？」

    严尉斯执起圣的手放在x口上，让圣感受他的真心，贴在耳边轻道：「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