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_2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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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第1/1页)

    阮在邻想把傅新翌拉起来,意料之中地被挣开了,阮在邻收回手,攥着自己的睡衣下摆,他说:“你别生气,我让你咬回来……亲回来也行。”

    血还在往外冒,看不出有几处伤口,阮在邻猜应该有三四处。

    他用棉签蘸了碘伏给傅新翌消毒,翻开柔软的嘴唇检查其他伤口。

    傅新翌的肩膀被他捏得发麻,嘴唇像是拔了个火罐,连带着口腔都火辣辣的疼。

    阮在邻无辜地看着他,看得傅新翌一阵心烦,抬脚踹了他一下,“滚。”

    十分钟后,严睿的房门被敲响了,他啧了一声,丢下手里的数学题去开门。

    “他晚上肯定会打呼噜……”阮在邻抱着自己的被子和傅新翌说。

    严睿一拉开门就听到阮在邻的这句话,当场炸了,“谁打呼噜!阮在邻你别造谣!”

    傅新翌丢下一句他跟你住,把阮在邻推进房里就走了。

    “我才不和你住一间房!”

    阮在邻冷笑:“谁想和你住一间?”

    “你看你穿的这是什么!?不知道还以为你还没断奶?”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上面显示有人发来了一条消息,傅新翌点进去一看,是阮在邻。

    —阮在邻:哥,严睿说我的睡衣不好看ˉ¨?ˉ??

    —阮在邻:我不想和他住一个屋,他一道数学题做了半个小时都没做出来

    —阮在邻:哈哈哈哈哈他开始揪头发了,好笨

    —阮在邻:他骂我,他说笑屁,我不想和他住一个屋???

    傅新翌回他:如果你不愿意和严睿住一间,那你让他搬来和我住。

    —阮在邻:不用不用!我现在愿意了!

    阮在邻消停了几个小时,在半夜两点给傅新翌打了个视频电话。

    手机的光照亮他满脸的怨念,傅新翌刚想问他怎么了就听见一阵呼噜声。

    “他十点半就上床躺下了,从十一点就开始打呼噜。”

    傅新翌昏昏沉沉,眼睛酸涩,“你下去晃晃他。”

    阮在邻已经晃了他好几次了,严睿每次都是翻个身接着打呼噜。

    阮在邻来到严睿床边,距离一近呼噜声变得更大,傅新翌感觉好像有人在他耳朵边敲鼓。

    阮在邻使劲晃了严睿两下,情况和之前一样,严睿安静了不到半分钟又开始打呼噜。

    阮在邻的眼睛也酸,他站在地上揉了揉眼睛,“……我想睡觉,天花板都快被他震裂了。”

    阮在邻垂着眼,装了一会可怜,等他再抬起眼,发现傅新翌已经睡着了。

    傅新翌嫌吵把他这边的声音关了。

    翌日,严睿从后门进来跑到傅新翌座位上,幸灾乐祸地说:“阮在邻还没醒,躺在床上睡得跟猪一样哈哈哈哈哈。”

    傅新翌拿出手机给阮在邻打了一个电话。

    “……我起不来,头疼,眼睛也疼……哥你帮我请个假。”

    到了饭点阮在邻才出现,他皮肤太白,面无血色,导致两个黑眼圈过于显眼,连傅新翌见了都吓一跳。

    严睿指着他的熊猫眼惊呼:“嚯!你吸大烟了怎么这幅鬼样子!”

    阮在邻白了他一眼,没什么精神地继续扒饭。

    严睿在还傅新翌耳边叽叽喳喳说小话,阮在邻更烦了,他把手机拿出来翻到昨天录的视频,扔到严睿手边,“打开听听。”

    “这是什么?”严睿一脸鄙夷,用指腹点了一下屏幕。

    “呼呼呼……”

    他们来得早,食堂还算安静,就显得这段呼噜声更加刺耳。

    严睿手忙脚乱关了视频,脸上写满了尴尬,“你别瞎剪辑,我睡觉怎么可能打呼噜?”

    阮在邻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一夜没睡。”

    严睿又去扯傅新翌,“翌哥,我不打呼噜。”

    傅新翌说:“这不是一件丢脸的事,但要及时就诊。”

    阮在邻忙不迭地点头。

    下午考完就放假了,五一假期放五天,傅新翌回了家,打算先把母亲的遗物搬去另一套三居室。

    江澜喜欢看书,林林总总加上典藏版一共打包了六个大纸箱,壁龛里还有很多她看书做的笔记,在众多灰色记事本中,有一本书脊朝里放着。

    傅新翌把它抽了出来,发现这一本笔记的封面颜色是绿色。

    他翻开笔记,第一页上写着:

    1999年12月3日

    医院报告单上临床诊断一栏写着早孕,肚子里的胎儿已经有五周大了。

    这一页只写了这两句单纯在叙述事实的话,傅新翌感觉到江澜似乎并没因为怀孕而欣喜。

    傅新翌翻开这一页继续往下看。

    2000年2月5日

    肚子开始显怀,我想起在十六岁时看过的一部妊娠纪录片。

    2000年2月23日

    它消耗了我太多精力,导致设计稿迟迟没能定下来,如果我没有怀孕,我会设计出完美的作品。

    2000年3月1日

    胎儿有了胎动,它也开始在我肚子里动,把圆润的肚皮搅动成奇怪的形状。它有五个月大了。

    2000年3月9日

    身子开始慢慢变沉,休息不好导致我的气色很差,两颊也长了几粒雀斑。

    2000年4月13日

    我穿不下薄裙了,青绿色的那条,我讨厌它。

    下午窝在摇椅的时候我在想,它七个月大了,已经可以去医院做引产手术了。

    手术没有做成,傅涛抓着我的肩膀问我是不是疯了。

    他不同意我的决定,我不喜欢他了。

    傅新翌停在这一页,他反复从头看到尾,他想不到母亲竟然因为穿不下裙子,而选择了去医院引产,这比把没出生的他用“它”指代更让傅新翌毛骨悚然。

    他正要翻页,突然有人递了一杯橙汁过来。

    “刚榨的,我放了糖,很好喝,哥你尝尝。”

    傅新翌合上了笔记本,“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我不想喝。”

    傅新翌起身把笔记放进纸箱。

    阮在邻坐在地毯上,一只手拿了一杯橙汁,他喝了一口,又问傅新翌:“哥你真的不喝吗?”

    “不喝。”

    “哥你什么时候搬走,要搬哪儿去住?”

    “爷爷奶奶生前住的房子。”傅新翌把江澜的笔记全装进了纸箱,他背对着阮在邻,没看见阮在邻的目光越过他定格在了绿色的笔记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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