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函数之歌 (第3/3页)

滑板太消耗体能了，李相逢也有点累，原本只打算陪他小睡一会儿，谁知大脑和身体一块儿放松后，再次睁眼已经四点了，赶忙爬起来去厨房做晚餐。

    东坡rou是最耗时的一道菜，要文火炖一个半小时，炖煮期间，他可以做其他的菜，清蒸东星斑可以用蒸烤箱解决，三道蔬菜只需清炒，鸡枞三鲜汤也很快，算上洗锅，正常十一二分钟一道菜，五菜一汤理论上能在七点前完成。

    刚做完一道娃娃菜烧豆腐，腰间环上一双胳膊，宋与还醒了。

    他只是安静地抱着，像在补眠，李相逢侧过脸：“手放围裙里面，别被油溅到了。”

    宋与还抱了一会儿就松开了，去书房把相机拿过来，支好最佳位置，他坐在高脚凳上与李相逢闲聊，尝尝菜的咸淡，时不时从砂锅里捞虎皮鹌鹑蛋吃，李相逢洗了一小碗车厘子给他，让他垫垫。

    晚餐端上桌后宋与还挨个拍了照片，还拉着李相逢拍合影，他修图技术一流，年夜饭照片很快发上朋友圈，李相逢问合影呢，宋与还匆匆咽下一只鹌鹑蛋，模糊不清地说合影要单独收藏，还要洗出来挂家里。

    李相逢伸手擦去他嘴角的红烧汁，回厨房把果汁端出来，口袋里的手机嗡嗡直响，拿出来一看是冯叔的越洋电话。

    冯叔问起兼职的事，李相逢说年初三再出去碰碰运气，冯叔那头传来小冯阿姨的声音，她说：“大过年的别提扫兴的事！”

    阿姨接过电话和俩小孩儿开了视频，米色大衣的衣领上赫然别着宋与还设计的矢车菊胸针。

    她让李相逢先安稳过年，胳膊肘一杵身边的冯叔，让他快给老员工发年终奖，冯叔今天钓了一条大鱼，乐呵呵地答应了，视频结束她和冯叔各发一个大红包，惊得李相逢差点把手机摔了。

    宋与还凑过去看了一眼金额，一个两千，一个三千，笑说：“收着吧，阿姨都说是年终奖了。”

    李相逢把钱收下了，在心里记了一笔，打算日后找机会还上。

    宋与还选好了今晚看的轻松喜剧，两人边看边吃，一顿年夜饭吃到晚上九点多，为了“年年有余”的吉祥氛围，宋与还头回没把鱼翻过面来吃。

    晚上的活动和往常相同，客厅铺了新的长毛地毯，两人背靠沙发，直接坐在地毯上玩游戏。

    宋与还买了新设备，准备玩时下爆火的一款全息中式惊悚游戏，《身临其境》。

    一入游戏要建角色的脸模，可以直接导入自己的真实模样，也可以自己捏，系统也有提供脸型，捏体型需要购买点券，刚进入游戏可以免费试穿7天热门外观，7天后就只有系统给的任务衣服，也可以在商城购买衣服。

    宋与还氪金的速度和姚添添不相上下，首充三十元，兑了两只火折子，因为在春节活动期间，还附赠一次抽奖机会。

    李相逢玩3D会眩晕，全息更需要适应，摘掉护目镜喝了一点温水，等发晕的感觉慢慢消退，再带上护目镜，四周变得清晰起来。

    晨光中的宋与还站在窗边，头发乌黑侧颈雪白，身着一套刚抽到的限定换浅草色长褂，浅银丝线密密绣着忍冬花，右衣襟压着一条羊脂玉平安锁，风吹过，布料在光下隐隐发光，沉静如水的琥珀色瞳孔一眨不眨望着他。

    心脏怦怦直跳，这是他的娇气少爷，他的靓靓。

    第一个副本《失魂症》，一百个玩家一同玩，淘汰率70％，算新手关，要是有“神cao作”还可以获得观众的打赏。

    惊悚游戏做得很真实，该吓人的地方吓人，该温情的地方温情，溪流里的美女水鬼成功抓住宋与还的脚踝将他拖入水中，生命值掉了二十分之一可以忽略不计，倒是脚踝多了一圈显眼的淤青，游戏里的五感和现实里五感相差无几，不过现实的身体并不会受到同等的伤害和疼痛。

    即使如此，李相逢还是心疼，宋与还微拧眉头，小声说走不了路，然后害羞地向他张开双臂——之后的大半时间里李相逢都背着他搜索线索。

    宋与还落水之后体温变高，和他发烧时一样，整个人软绵绵的，乖乖抱着李相逢的脖子，欢快地唱起函数歌为他驱赶恐惧：

    “I，llbeyourderivative，you，llbemyiveone我将为你的导数，你将为我负导数”

    “Asyougeyouamplitude，Igemyphase当你改变振幅，我改变相位”

    “Weosciltefreelyiernalspace我们可在外界空间自由震荡”

    “Aswegeourperiodandcostantathand当我们改变周期和手边常数”

    “Wetravelfromtheintoinfinity我们从原点驶向无尽”

    李相逢知道宋与还聪明，没料到他在重度“发烧”下，还能带着自己最快完美通关第一个副本，他俩得到了最多的结算奖励，完美通关可以获得一件稀有宝物，一只白无常谢必安亲手叠的纸马，李相逢轻轻一瞥两人的面板数据，宋与还的女水鬼亲和度是－100，让他有些费解。

    宋与还眼神微微游移，镇定地说：“应该把水鬼抓起来带回越宅，你看那边，发髻上簪翡翠的jiejie抓了只长舌鬼，要他卖艺说单口求打赏呢——我们可以把水鬼养锦鲤池里，当观赏鬼应该能赚不少打赏。”

    李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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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同时摘掉手环和护目镜，宋与还懒洋洋地躺倒在李相逢腿上，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说手感和游戏里还是有区别。

    屋子的灯光突然暗了，一大片绚烂烟花在客厅墙壁上骤然绽放。

    李相逢被吓得一激灵，宋与还似乎也忘了自己设定的跨零点烟花，两人傻愣愣地对视半晌，然后大笑起来。

    宋与还边笑边支起身体，问：“哥哥，我好看吗？”

    李相逢：“好看。”

    宋与还点点头：“喔，那我今年的新年愿望就是以后一直好看。”

    李相逢停顿一秒：“好，我的愿望给你，你可以再许一个。”

    宋与还倚着他的肩膀，闭上眼认真许愿：“好啊，我的第二个愿望，哥哥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李相逢侧过脸，静静看向落地窗外的月亮，这也是自己的愿望，但他的心思太逾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