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现实、回忆 (第2/2页)

在电玩城篮球PK，故意输给他；拿纸巾给他擦汗；公交上靠着他肩膀睡着；晚上睡在一张床上可以用脚尖碰到他的小腿。颂听想独占裴庭山。

    于是在得到裴庭山否定的回答后，他心安理得享受来自哥哥的宠爱。

    某天上午，大家约好去爬城市周边一座山，据说风景很好、美不胜收，山脚下还可以露营。为了看到日出，夜间就出发，颂听有些兴奋，走在裴庭山旁边听他们聊天。

    “上次爬山还是百日誓师。”

    “灵山高还是这座山高？”

    “灵山没有这里美！”

    同学都很好谈，其中还有一对情侣，爬山时互相搀扶，被人笑闹好久，裴庭山走在外缘，老神在在。颂听被那对情侣分了心神，时不时看过去。

    到半山腰，天已慢慢亮起，颂听有些累，但对日出的执念更大，便忍着不说反而加速往上爬。大家给他鼓劲，吹口哨说真厉害，只有裴庭山缀在他后面，问他要不要背。

    颂听很大气的说不要，往上冲了几百米便灰溜溜停住，站在原地看着慢慢走过来的裴庭山。

    “不是不要背么？”

    颂听低着头，喊，哥。

    他们成了最后上去的，裴庭山背着一个他，吸引了诸多目光。那对情侣也被起哄，男生便背起女生，女生就亲了一下男生，大家又乱起来，吵吵闹闹的往上去。

    刚一上去，正正好是日出，山顶站满了人。颂听随意挑了个角落，金色的阳光刺得颂听几乎睁不开眼，他眯了眯眼，一滴生理性泪水从眼角渗出，但他还是几乎痴迷的盯着那处光。

    “别看了。”

    裴庭山站在他身前，挡住了些，用手揩去颂听的泪。颂听只好看逆风而立的他，裴庭山的脸庞陷入阴影之中，看不真切，风几乎吹不到颂听。颂听突然很难过，动手拉开他，强行拉到自己身边，两个人并肩而立，对着一轮圆日“流泪”。

    下山前他看到了那对情侣正在拍照，两个人舌｜吻，背景是日出，有个女生拿着摄像机在拍。旁边稀稀拉拉站着几人，大喊，要亲够十分钟！

    情侣中的女生笑着停下来，指着颂听这边，“不要教坏小孩子了。”

    “这叫提前让弟弟见识一下。”

    又有人开黄腔，被同行的女生打骂。

    十点多，大家三三两两下山，拿摄像机的女生慢慢晃到裴庭山身边，却是和颂听搭话。

    女生一头长卷发，双眼皮，看着很甜，脸上带了点红晕。他们三人走着走着，便成了颂听在前，裴庭山和女生在后，他们偶尔说几句话，也都是关于学业。

    “要去哪里读书？”

    “就在本市，C大。”

    “真好，可惜我的分数不够。”

    “H大也很好。”

    颂听一个人在前面，别扭的听着二人对话，更走快了几步和几个男生同行。他们搂着颂听，又问要不要背，叫一声哥哥就背他下山。

    颂听便摆出一副很嫌弃的表情。

    爬山很消耗体力，一行人饿得不行还累，随便找了间农家乐对付过午餐，便直奔露营地。同学间分工明确，女生负责午饭，男生搭帐篷，而颂听则得到一致同意成为吉祥物。

    他坐在一边摆弄着相机，帮大家拍照。几个男生强烈要求搞怪，便轮流把裴庭山压在一边壁咚，只是裴庭山气势太足，抱臂站在那里像是黑帮老大会见手下败将。有人不过瘾，过来逗颂听，把他也压住。颂听忍住不笑，很有点样子，把两三个女生看得心花怒放。

    裴庭山看见了便停下摆弄帐篷的手，很无奈的给了玩壁咚的男生一脚，说，别闹他。

    一边做饭的女生窃窃私语，笑着开玩笑。

    嬉笑怒骂间天就黑掉了，晚霞极美，饭菜被摆上小桌，还有几瓶啤酒。

    有人拿着手机拍照，说日落太美了。

    有人举起酒杯，对着远方，说敬日落。

    另一人搭腔，敬晚霞。

    再被人接，敬火烧云。

    很快有人唱起歌来，慢悠悠的民谣，声音很飘渺。

    所有人喝了一杯又一杯，颂听不想再喝可乐，觉得肚子里全是气泡，便趁着裴庭山不注意，偷拿他的杯子喝了一口。

    啤酒原来是苦涩的。颂听捏住纸杯，他回味着口腔内的味道，但它消失得太快，便只好喝了第二口。

    所幸没有人注意到他。

    因为有人在告白。

    今天和裴庭山一起走下山的长卷发女生在对裴庭山告白，她看上去很紧张，但依然很勇敢的站起来，对裴庭山笑。

    女生说，班长你还记得百日誓师去灵山吗？那天我们拜完文殊下山，我不小心扭到脚了，是你把我背下山的。我从那个时候就喜欢你，我也知道你还没有女朋友，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大家起哄，把裴庭山也拉起来。

    颂听坐在裴庭山左手边，他被拉起的瞬间力道太大，撞翻了摆在一边的纸杯，里面的可乐倒在草地上。颂听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在心里想，原来裴庭山还是班长。

    裴庭山笑了笑，没有在意起哄，对女生说单独聊一聊。他们便在一片欢声笑语里往露营地以外走去。

    颂听被摸了摸头，裴庭山说，不要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