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酸 (第1/1页)

    步行回公寓时也不知怎么就走成了夹心饼干的排列，沈瑜和张青澄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于墨似是一个外人夹在中间，十分诡异。

    这诡异却带走了于墨杂乱的不安，他一直尝试插话，焦虑感也飞走了。

    张青澄总是话中带刺，沈瑜看似轻松愉悦丝毫不在乎，于墨看不透他的情绪，心里的愧疚油然而生。

    于墨十分刻意地往沈瑜身上贴，搂紧了他的手臂，沈瑜不躲但也不牵他，于墨想插话解释却是一句也插不上，毛都急得眦起来。

    他的焦灼张青澄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小少爷长这么大就没为谁着过急，这姓沈的算是个什么东西，敢让这小祖宗上杆子哄他。

    张青澄余光扫到于墨那越踢越松的鞋带，习惯性地伸手往他身前一挡，于墨顺应身体记忆马上停下抬头看向张青澄，张青澄刚想弯腰没想到沈瑜已经蹲下解开半松的鞋带又将它系好。

    于墨倒是不觉得惊讶，这几日来他就没碰过自己的鞋，都是沈瑜帮他穿脱。

    可愧疚也许是很好的调味品，沈瑜抬头摆出邀功模样的时候，于墨早就蹲下亲了他的鼻尖，说：“奖励你啊。”

    沈瑜没像平时那样展开暖意的笑，他舌尖顶着腮滑到唇边再从上唇遛过，翘起高挑的眉尾，鼻尖蹭过于墨的鼻头再移到他的耳边嗅了一下，用一个极小又诱惑的声音说：“你得补偿我。”

    刚补偿完一宿的于墨浑身一紧，脸也通红，他偷瞄了一眼张青澄，想说什么又没好意思说。

    这细微动作可是让沈瑜炸了毛，他一直克制着的情绪瞬间爆发，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住了快要扭曲的表情，笑问：“他是要跟我们回家吗？”

    沈瑜虽是一脸云淡风轻，但于墨能从他眼里抠出那一丝丝的怒，他有点慌，不知该从何说起，于墨抬起手，手指插进沈瑜的头发里轻轻地揉，刚想说话就被沈瑜打断：“懂了。”

    “不不，沈瑜……”

    沈瑜？这全名是喊上瘾了？沈瑜嘴角抽动，腮帮子都咬紧了。

    张青澄在，于墨下意识没好意思喊狗狗，但看沈瑜脸色一沉于墨又乱得想给自己一巴掌，连忙改口：“狗狗，这事儿有点复杂，我回去慢慢跟你解释好吗？”

    沈瑜终于绷不住，眸子里的火释了出来，问：“呵，有多复杂？”

    于墨牵起沈瑜的双手，紧紧压在自己胸口，“简单点来说，小澄子……不，张青澄他是我家里人，他必须得跟着我，他是保……”

    沈瑜实在听不下去，他闭了闭眼没让他说完，沈瑜抽掉了手抬头瞪了张青澄一眼，拽着于墨的手臂往自己肩上一搭，端起他的腿站起身把人扣在了身上。

    失衡又悬了空的于墨本能搂住了沈瑜，他心里有了愧，就抛掉了羞，他觉得这时不该拒绝，腿也抬起来尽可能地夹紧沈瑜的腰。

    于墨抬头对上张青澄一双惊讶的眼睛，他表情很难看，于墨趴在沈瑜肩上小声跟他解释：“小澄子，他现在是我男朋友。”

    澄子？还小澄子？短短一个小时里面沈瑜快被这昵称和全名的区别对待搞疯，一声声“澄子”捶着他的心，生出了火灼得难受。

    沈瑜掐紧于墨的腿加快了脚步。

    腿上的疼让于墨意识到又说错了话，他只好搂紧了沈瑜的脖子，脑袋里飞快地组织语言却不知从何说起。

    没等他想好，人已经被放在书桌上，冲到嘴边的话被眼前通红的眼眶掖回去，沈瑜湿着眼，水汽逐渐汇成珠从眼角涌出，他用手抹掉，新的泪珠马上又凝结。

    “你答应过我的……”

    “你只能有一只小狗。”

    于墨被沈瑜那止不住的泪吓到，他伸手去擦，那炽热的，指尖也被灼痛，于墨也跟着红了眼。

    “他不是我的小狗，他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朋友。”于墨说。

    释怀，又没释怀，心里的酸涩还是那么多，占据了整个胸腔，过多的疑惑又充满脑袋，沈瑜肩膀都在抖，声音也颤着。

    “你说，他必须得跟着你。”

    于墨不能否认，他点点头解释：“澄子他是我家里安排在我身边照顾我的，你可能不太理解，他……有点像小书童……”

    于墨坐在书桌上与沈瑜同高，两条腿搭在沈瑜腰边，脚丫光着悬在半空无措地摇，摇得沈瑜心里的酸越来越浓。

    沈瑜缓缓跪下，将那两只精瘦的脚握在手里，贴在他冰冷的脸上，于墨的脚趾头蜷起轻轻缩，就被握得更紧，拽到了唇边。

    “你继续说。”沈瑜张嘴伸出舌从于墨脚背舔至趾头，含住一点点轻吻。

    “他也是负责保护我的。”于墨低头看着沈瑜的牙关磨在趾间，麻麻痒痒的，也不再缩了。

    “也就是说，他从小就一直跟你在一块，没离开过。”沈瑜张嘴把趾头含进去，使了点劲，牙齿压在皮肤，粉中泛了白。

    于墨吃痛躲了一下又递回去，没再动。

    “我没有跟你说过，我是养父母带大的，他们……与其说是父母，更像是管家，虽然我没问过，但我觉得应该是我亲生父母给安排的。”

    沈瑜没抬头，将于墨的脚趾头吸进嘴里，舌尖在上面画圈。

    趾头上的痒让于墨放松了一些，他继续说道：“澄子是六岁来的，他比我小几个月，但跟我同级，小学到高中一直都在一个学校一个班，大学的时候，我喜欢画画，澄子喜欢数学，他跟我就不在一个班里了。”

    沈瑜微微蹙眉，一点一点轻吻到骨节分明又纤细的脚踝，白间透着淡粉，薄薄皮肤被骨骼撑起硬朗的线条，他骨头的形状都是好看的，沈瑜手指遛上小腿接着轻轻划下，一遍又一遍。

    胸间的酸一点都没变淡。

    “他，一直跟你住在一起？”

    于墨抿抿嘴回答：“嗯，他有他自己的房间。”

    “可是，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好像跟他不熟。”沈瑜抬眸，里面除了酸似乎更多的是怒。

    “我……好像失去了一些记忆，那时候我不记得他了，今天我又突然想起来了，”于墨弯下腰凑近沈瑜，显得不知所措，“这样说，好像很难让人相信，我只能说我没骗你。”

    沈瑜看着于墨的眼睛，他有一双清澈见底的眸，清得带着某种力量照进心里，化掉了一些暗，那些不可理喻的话也变得真实。

    沈瑜解开衣领，于墨那只搭在肩膀上的脚顺势就探了进去，在他锁骨上轻抚，试图抚顺他的不安。

    沈瑜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点笑意。

    “以后能不能，只有我？”

    于墨视线躲了躲，这迟疑比前面所有的话都要更粗暴地捏紧沈瑜的心，酸变成疼，拧出了血，他猛地起身握住于墨的脑袋咬住他的唇，又舍不得使劲地收起了牙，舌尖舐过他的唇瓣，眼睛一眨，水珠弹落滴到于墨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