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_第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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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1/1页)

    元都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万家花灯挂满了所有街道。

    渊道河岸人影措措,时不时响起几声爽朗娇羞的笑声,千奇百怪的花灯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给你。"常微与将一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递到灵胤跟前。

    灵胤皱眉,唇紧抿成一条线,低估着:“小孩才会喜欢吧。”

    常微与装做没听到,把一路的有趣玩意都扔给灵胤。

    终究是抵不住新鲜劲,灵胤他拎着只木制小鸟左看看右晃晃,每次常微与狐疑的回头,他就瞬间敛声屏气,飞快切换成了一副高贵嫡仙的高冷脸。

    嗤,还真是孩子性情。

    常微与走出几步,回头只见身旁的灵胤盯着某处挪不开脚,常微与顺着他的目光,看见小摊贩卖的一只河灯。

    一路走来有很多这样式的,荷花样的河灯是最常见的,要说有什么不同,可能就是这只要更丑一些,做工粗糙,图案潦草。

    常微与将碎银放在摊主的手心,一只手接过那个奇丑无比的破河灯,一回头又找不到灵胤的身影了。

    待到听花灯节故事的人潮散去,灵胤才有机会蹲着说书先生的身旁,“你说你上知天文地理,下晓鸡毛蒜皮,我有件事想问问您。”

    清夫子摸了一把自己稀疏的胡子,眯缝着眼打量起面前这个气质不凡的少年,良久,他嘿嘿笑着说:“旁人都是知道要给酒钱的,不过吾今天心情好,你问罢!”

    听见灵胤的问题,清夫子挠了挠头,沉吟半晌:?"庆慕国??那不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吗,我只知道个蒋将军。”

    “是啊,他战死在了沙场上。”

    “那不然呢,庆慕不就是亡国了。”

    “早几百年前就亡了,你这小公子长得一表人才,怎么是个倔驴。”清夫子被纠缠得吹胡子瞪眼的,气愤得拂袖就走。

    “喂,你说谁家公子是个倔驴呢。”听见声音觉得耳熟,清夫子扭头看清来人,心下一惊,抹了一脑门的虚汗:“常道长,好久不见了。”

    常微与笑眯眯的,活像个笑面虎。

    清夫子讪笑着连连作揖,“老生有眼不识泰山了,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常微与在这一带声望极高,这年头,也没人敢跟道士作对。

    清夫子也不是什么鼠辈,不甘心的嘟囔:“这小公子非说庆慕不是被边寇打败的,史书上这么说的还能有假吗?!”

    灵胤死咬着牙,也想上前争辩,常微与的手早有预料的拉着他的腰带,不放他半步。

    “花灯节热闹,改日再叙。”常微与挂着微笑,懒懒的说。

    等清夫子摇着头走远,灵胤才打下常微与不知何时搭在他腰间的手,微愠:“我没有在北疆战役中输过,庆慕是因为皇家被虏才亡的。”他怕常微与也不信他,又补充一句:“我刚刚想起来的。”

    常微与没应声,灵胤心中更是烦闷,疾步向前走,想把烦心憋屈事通通甩远。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他的手腕:“你下次还有疑云可以直接来问我的,走吧,去放河灯。”

    灵胤这才看见常微与手上拎的那只荷灯,一时间鼻尖酸涩,抬眼猝不及防撞进常微与的眼瞳。

    他嘴角噙笑,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无奈,看上去真像是在哄一位正在闹脾气的小贵公子。

    河边人很多,河面上飘着盏盏光亮,映在幽黑的河面上,好似一团团温暖的火焰,连带着冰冷河水都变得有温度。

    总算寻得一处僻静,四处野草丛生。

    灵胤抬手将那盏与众不同的小残次品推向远处,失神的开口:“北疆战场没有花灯节,军中有个会做河灯的老医师,每次想家了,我们都会向他讨上一盏这样的灯。”他的嘴角漾起温柔的笑意,双眼反映出黑暗中的一星微光,格外熠熠。

    雪域狼烟的北疆,只有一条常年冰冻的河,若是细看,你就会发现河下冰封了许多粗糙的荷灯。

    “我再也使不出过去的招式,竖不起紫金的旗帜,看不见北疆的千山冬雪,也听不见塞北的鼓声,就连我是为何而死,又为何而活我都不知道。“灵胤的话语中满是寂寞。

    常微与默默蹲下与他齐平,伸手捋了一把灵胤的头发,正色道:“你是为亡国遗愿而死,为长生恩赐而活,从今天起,你就是你,你依旧可以去北疆,或者是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了。”

    你不需要再被困于自私的复国春秋大梦中,也不需要被困于几百年前的使命责任中,蒋胤和灵胤他都可以当,常微与替他将这些枷锁镣铐尽数斩断。

    灵胤丝滑乌黑的发丝从常微与的指缝间淌出,似一缕缕月色,不只常微与,就连灵胤都有些着迷。

    “人生四大美事,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露,还有洞房花烛夜,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踉跄一路,灵胤才反应过来常微与口中的好地方,居然是一处雕栏玉砌的风月楼!

    走廊外脚步匆匆,又闷又远,常微与轻车熟路的带着灵胤溜进了一间包房。

    “这是这里叫的最好听的小倌儿,好些人千金难求呢。”隔壁传来几声暧昧的喘息,果真听得格外清楚。

    “你这狗道士,真是死不正经。"灵胤咬着牙骂,奈何气力不同惜时,硬是挣不开常微与按住自己肩膀的手。

    “怎么?你不喜欢,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能比过他?”常微与凑到灵胤耳边不怀好意的说着,尾音粘腻。

    隔壁的动静越来越响,污言秽语一股脑的涌入灵胤的耳朵,灵胤整个人都红得像只煮熟的蟹,就差往外冒点热气。

    以前他哪有机会这么近的欣赏一场春光宴,他还只是被军中那些狐朋狗友灌输些皮毛罢了,哪见过这阵仗,捂着耳朵一个劲的想躲远些,却不知自己的动作更像是往常微与怀里拱。

    一墙之隔,床榻快要散架的嘎吱嘎吱的响声,还有近乎拍打水面的声音,前仆后继的钻进灵胤的指缝间,死命想让他听得更清楚些。

    灵胤涨红了脸,口齿不清的骂着笑声越发猖狂的常微与。

    “小声点,会被听见的,你!"他自暴自弃的将脸埋在常微与胸口,露在外面的一节脖颈,透出好看的粉红色。

    常微与并非什么处处滥情的浪子,他自幼便在美人堆里长大,“见识”丰富的同时,压抑对美的欲望也更加应付自如。

    灵胤之于常微与,就好似久旱逢甘露,他可以灵胤身上不知节制的袒露出无人知晓的一切,有些可怜的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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