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羡/红豆生南国（双更） (第3/3页)

“刘孟一。”

    “嗯？他怎么了。”

    “如果他特别听话，特别让你满意，你会同意他进入我们的生活吗。”

    段夏哑着声音问。

    文璟一愣。

    “我先说好。我不会让出你的，他想要，他自己把命搭上和我比，比赢了再说。”段夏紧紧抱着文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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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的。”

    “…………”

    “不会的。”

    文璟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光，像是某种宝石的光线被晕染开。

    “我把我所有的故事，都已经当作礼物送给你了。”文璟回抱着段夏，“我所有璀璨的回忆，都已经和你挂钩了。”

    刚开始同居时，文璟和段夏什么都不做地，在一起住了两年。

    不工作，不分开，不外出。

    不做“一起生活”之外的任何事。

    让一切感动的故事都发生在对方在的时候，让一切的生活习惯都与对方挂钩，让身体完全记住对方的存在、以至于产生了病态的“如果这个人不在的话、就会很焦虑”状态。

    也许是因为见识了太多分分合合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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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因为，没有恋爱的时候尚且可以理性地去看待感情，谈了恋爱，却变得能从一切荒唐的故事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于是，向来谨慎的文璟在恋爱之初，决定让自己变得“没有段夏就不行”地去依赖对方。

    似乎是想起来了一路走来的许多委屈和不甘，又或许想到了最近的事情，文璟偷偷抹了抹眼泪。

    “我，已经把全部的自己都给你了。”文璟带着哭腔笑了一下，“如果他想拥有我的话，除非能给我那————么多的能量，能照顾我到，有很多精力去给创造全新的故事吧。这可是很难的啊。”

    “…………为了适应我的臭逼脾气，消耗了你很多很多的精力吧。”

    段夏很难过地抱着文璟，“要是我好驯化一点就好了。”

    文璟眨了眨眼睛，遮着嘴，笑着说：“别垮着脸啊，我一点都不后悔遇到你啊！”

    “……”

    “之前，不是一起看电影嘛。”文璟说，“最后大结局的时候问，如果我能成为任何人，做到任何事，去任何地方。为什么我要选择你，而不是选择更好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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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你。”

    文璟站在小巷子里，笑容带着些泪意，眼睛十分璀璨：“因为，不管我能有多少更好的选择，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也还是会选你。”

    …………………………

    回到烧烤摊时，文璟和段夏两个人的声音都有点奇怪的低哑。

    刘孟一还以为他们吵架了。

    但两人牵着手，氛围也十分清爽，像是初恋的小情侣，以至于刘孟一没有多问。

    刘孟一拿菜单给文璟，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文哥！有机会，我好好找一家舒服又好吃的餐厅带你去，呜呜。”

    文璟看着刘孟一差点要就地磕头的表情，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问段夏：“当年我是不是就这个样子和你道歉地来着？”

    “呵，差远了，大概有百分之一的你可爱吧。”

    刘孟一闻出了故事的味道：“什么，什么，是以前文哥你们俩的爱情故事吗！”

    “哈哈哈，是啊，而且就是在这个地方哦。”

    文璟指了指烧烤摊。

    ………………………………

    文璟和段夏的第一次约会，就是这家开在他们小区附近、马路旁边、十分接地气的烧烤摊。

    当时的文璟算不上懂吃，只一心想带外地来的男友体验一下西南特色烧烤，便选了这样一个地方。

    一块钱一个的生蚝，要了五十个。

    结果段夏吃的第一口就吐了出来。

    对于从来没去过海边的文璟来说，香辣得合适，就是好吃的。但是对于从小吃着海产长大的段夏，实在是不能接受不够新鲜的生蚝。

    当时文璟心里马上咯噔了一声，各种话术在嘴巴里转了一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心里对不起段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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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只得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对不起，我们以后一起去找好吃的生蚝，好不好？”

    因为畅想着未来的约会，明明是在道歉的文璟笑得很开心：“我们可以一起去把这座城市所有好吃的吃一遍，找你喜欢吃的，好不好？”

    也许是城市的夜灯十分斑斓旖旎，照得文璟好看；也许是因为刚刚吃了辣，文璟的眼睛被辣得出了泪水，所以闪着光；也许是因为段夏喝醉了。

    也许，是因为段夏在那一瞬间突然觉得：我真tm喜欢他。

    虽然吃得不算开心，但是那第一次约会，成为了两人非常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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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样一个故事！”

    文璟说完，刘孟一抽了抽鼻子。

    “哇，真是……”刘孟一捂着胸口，“太浪漫了！”

    “也没有吧，就是一起约着吃饭呀？”文璟歪头，表示不理解，“其实也没有那么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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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夏吃着生蚝，补充说道：“主要是你眼睛很好看。”

    “对对对，文哥你眼睛好看！”

    段夏踹了一脚刘孟一：“别学我说话。”

    “嘿嘿。”

    文璟看着吵吵闹闹的二人，突然发现刘孟一笑意盈盈地盯着自己。

    刘孟一比着口型。

    太。

    好。

    了。

    你们没吵架，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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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着刘孟一的满眼开心，文璟突然愣住了。

    与段夏之间的紧张，恋爱的患得患失，这一系列的孤独，竟然被别人看得如此之重、被别人放在心上、被别人分担。

    这种让文璟觉得很……

    感谢的话就在嘴边，文璟却说不出来。

    总觉得，不管怎么说，都会显得很见外。就好像说完了一句道谢，就可以回报刘孟一似的。

    文璟突然心软了。

    ………………………………

    看文璟睁着个眼睛、直勾勾地看自己，刘孟一感觉自己瞬间理解了当年的段夏。

    又大又亮，通透的，总是热泪盈眶的，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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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视着你的眼睛。

    刘孟一凑到文璟旁边。

    小声地，支支吾吾：“我……我……你……”

    我喜欢你。

    我可以和你谈恋爱吗。

    你可以和段哥分手——你可以接受我加入你们吗，我什么都能做。

    我可以和你有一个故事吗。

    ……我是不是，不应该到你们的故事里来呢。

    刘孟一什么都没说出口。

    他最后，还是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小小声的遗憾回响在胸腔里，然后长——长——地、有些失落地呼出来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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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璟突然心软了。

    “什么都别想。”

    文璟牵起他的手。

    “先吃饭。”

    文璟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了点，像三个人挤在一起吃饭一样。

    然后，把刘孟一的手，放在自己和段夏牵在一起的手的上面。

    段夏看了刘孟一一眼，什么都没说。

    作为让自己和文璟回想起第一次约会的回报，段夏决定不把手抽出来。

    “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