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忘记的名字 (第10/10页)

。不过看来她就算从合唱团引退了，也没有要乖乖穿皮鞋的意思，老师们现在都看在她为学校拿过不少奖项，早就放弃劝说。

    「浩瑜说他们是好朋友啊。」

    「亏你还跟他们同班了一年。」林又夏失笑，「哪个男生会想跟nV生用一样的水壶，还每次都跷掉自己的社团练习？」

    然而陈曦哑口无言。

    听见上课钟声响起，她默默地把还是没有收到任何讯息的手机放回书包夹层里头。

    5

    说不定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也不一定。陈曦这麽想着，但她没有打算说出口，就算听的人只有林又夏。

    升上国三後，她常将许浩瑜在国二的最後一天对她说的那些话拿出来反覆咀嚼。一开始确实什麽都没有变，下课时间常会看见许浩瑜堆满笑容地站在窗口，放学路上也老是把书包丢给自己。

    只是後来次数确实减少了，甚至可以用锐减来形容。如果等不到许浩瑜，陈曦偶尔也会下楼去她的教室看看，但总是见到她低着头振笔疾书的模样，又或是叶治嘉和李昀会围在她身旁，拿着上面写满红字的考卷严肃地讨论。

    陈曦不是笨蛋，也不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所以并不会y是要把许浩瑜喊出教室。

    起初许浩瑜还会因为哪天没能去找她，而带着饼乾零食去赔罪，或是在放学後传讯息给她解释自己今天在忙些什麽，但陈曦说没关系的次数多了以後，她也就不再那麽做了，甚至两三天没有和陈曦联络也是常有的事。

    林又夏也曾经因为许浩瑜对陈曦的态度忍不住开口说了几句，但许浩瑜似乎并不以为意，也没有要改进的意思，只是淡淡地回应：反正又夏你在呀。

    这不一样啊。她想这麽回答，但每每只要谈到陈曦的话题，许浩瑜总是会冷下态度，明显不想给她更多追问的空间。

    身为班级的康乐GU长，陈曦拿着钥匙戳着器材室的门锁，後头的林又夏则站在树荫下等待。虽然国二时来过很多次，但这个生锈的锁她总是无法驾驭，到最後总是会把钥匙交给在後头笑着的许浩瑜。

    如果许浩瑜在就好了，她肯定一下就打得开吧。

    「陈曦，你喜欢许浩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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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被门锁弄得有些头晕的陈曦听见问题後，愣了好大一下才从冲击回过神来，「当、当然喜欢啊，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钥匙正好卡入了门锁，她推开门时有些用力过猛，差点没站稳。

    林又夏姣好的面容在yAn光下显得更加立T，琥珀sE的双眼盯着陈曦的背影，严肃的神情让她看来有些难以接近。她自己也因为怕吓跑别人，基本上没在演奏的时候，很少这麽板着一张脸。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吧？」

    「我不知道。」

    怕被林又夏看见表情，所以陈曦没有回头，径直走进没开灯的器材室。

    「所以如果她跟叶治嘉交往也没关系？」林又夏的声音回荡在她身後，盘旋在Y暗的空间里，萦绕在耳边。

    只是有点寂寞了而已。陈曦说服着自己，她只是因为那个总是先走来的人不在了，而感到有那麽一点孤单。

    只是因为身边没有了发光的存在，而感到有些黯淡而已。

    那不是喜欢。喜欢是不好的，喜欢是不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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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喜欢是不能被接受的，她不能再错一次了，她不想再放弃一切了。

    不能让许浩瑜好不容易照亮的地方，再被Y影给弄脏了。

    大概是看到这个人的时候，觉得他就在发光吧？

    对不起。

    或许在你第一次先朝我走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你很耀眼了。

    15

    清晨六点，校园里头空荡荡的，只有寥寥几个正在晨跑的长辈。

    警卫用竹扫把清扫落叶的唰唰声，跟偶尔响起的鸟鸣一起和着球场上规律的运球声响。

    陈曦站稳了脚步，投出她今日的第一颗三分球，幅度不太漂亮，但还是勉强溜进了篮框。

    「你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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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眼前接住球的人，陈曦还以为自己被yAn光照得花了眼。

    「欸？」

    许浩瑜将球丢还给她，「早安。」

    「早安。」

    好久没有好好看看许浩瑜的这张笑脸了，逆光影响了视线，让她感到有一丝可惜。

    她接着说：「毕业快乐。」

    「毕业快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分明今天该是开心的日子，但许浩瑜的声音听来却没有往昔的朝气，只留下了少nV的细致，让陈曦感到有些陌生。看来是被升学考试摧残得够呛吧，能登上红榜果然是件不容易的事。

    她斟酌着用词，手上的运球没有停。

    曾经想像过会有这一天，所以某天睡不着的时候花了点时间思索要用什麽话题和好久没说话的人对话，但陈曦到最後还是普通地问了：「你怎麽会这时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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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觉得你好像会在这里。」

    她笑出来，「幸好我真的在这里。」

    「我要出国了。」

    「欸？」陈曦停下手上运球的动作，任凭它落在脚边，然後朝许浩瑜的方向滚去。

    直到距离被拉近，陈曦才看清许浩瑜脸上的眼泪，但她却只能愣愣地接过球，「毕业快乐，陈曦。」

    「喂，这太突然了吧？」

    「陈曦，你转学之前发生的事，我知道喔。」

    陈曦皱起眉，「浩瑜，你在说什——」

    「对不起。」

    她追不上许浩瑜的步伐，只是站在原地，抱着那颗还留有yAn光温度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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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麽好道歉的啊。

    如果是你的话。

    16

    段考迫在眉睫，在桌前复习的陈曦实在不懂为什麽林又夏可以一派轻松，甚至把自己的床当成她家的一样。

    「听说後来叶治嘉换跟李昀在一起喔？」

    「李昀喜欢他那麽久了，应该的吧。」

    「许浩瑜最近怎麽样了？」

    「我不知道。」

    最後一次联络是好久以前了，那天也是段考前夕，她接到了越洋电话。对方笑着说她不小心把手机还原成原厂状态了，所以通讯软T的帐号也跟着归零，和台湾的同学都断了联系。

    「我想只有你会接我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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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我真的有接。」

    在一段沉默後，又是那句熟悉的、陈曦不想再听见的道歉。

    许浩瑜在电话里坦承了所有。包含老师的要求，还有其实她从来没和叶治嘉交往过，一切都用着那已经有些脱离稚气，却仍旧细致的嗓音娓娓道来。

    就算过了好久，陈曦还是不禁为自己没能亲耳听见她唱歌感到可惜。

    「对不起，我想我还是不够勇敢。」

    「谢谢你。」

    许浩瑜没有回应，电话那头只传来沉稳的呼x1声。

    「谢谢你，真的。」

    摆在课本旁的手机闪着交友邀请，白光有些刺着了陈曦的眼睛，但她并没有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