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杀人者(上) (第2/2页)


    艾娃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紧抓着裙摆。

    阿道夫的银月眼镜闪了光芒，他挥了一下手，大张麂皮绒毛沙发移到桌前，招呼艾娃坐下。他并没有马上答话，而是随手C控白兰地、可可香甜酒与淡N，让它们自行调制。阿道夫闭起眼睛轻松往後仰躺，过了一刻才又睁开。

    「万界王怎麽说？」艾娃急促的问。

    「是原主的王纹，不过原主已经Si了。」

    「万界王也不清楚之後的王纹如何变化？」

    「如果万界王想要的话，他自然会有答案，是否要把答案透露出来，则是他本身考量。」

    「那麽你的考量呢，王纹是能够过继给别人的魔法吗？最早的王权契约有这项规则？」艾娃叹了口气，手指用力压着眼窝，「我不知道，我有太多不知道的事情了，你很早就知情丹宁的身份？」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知悉了他的身分，艾娃。他很有天赋，也许b我们大多数的人都有。」

    「而你想把他置於亚尼摩的保护伞下。」

    「我认为他待在亚尼摩不亚於其他地方的危险，甚至可以说，来得更为凶险。只是在巧合或是必然之下，他选择了和陈芃茗相同的路。我没有理由去拒绝他原始风景的念头。」阿道夫浅嚐冰淇淋风味的亚历山大调酒，白冉胡须沾上泡沫，「然而我怕丹宁还不具备保护自己的能力。」

    「他确实是没有，刚才他被雪鴞级的孩子丢回力镖击中头，植植教授说没有大碍。只是我不晓得该怎麽做才好，阿道夫，我不知道……」

    艾娃手撑执着额头，指缝夹紧了流逸的发丝，铜杯里的酒掀起阵阵波澜，搅混了酒香。

    「你当初是怎麽帮助陈芃茗。」

    「我？我并没有帮他。陈芃茗从来不需要任何帮助，他凭自己就赢过学校九成以上的人。他需要的是能跟他站在同一个视线，一齐远眺出去，就像是雷纳德斯学长那样的人。」艾娃自嘲似的说。

    「所以你要帮助陈丹宁，你要做出和当时不一样的选择。帮助那个孩子艾娃，就如你让我这老骨头能安心走在这条路上，否则我可应付不来万界王、李尔和方应教授的三边轰炸呢。」阿道夫露出布满皱纹的微笑。

    「我当然会这麽做，不光是为了……」

    艾娃站起来，在走到门口时，问了这几十年来一直困在心中，直到现在才出口的疑惑。

    「你觉得陈芃茗做的事情是错的吗？」

    阿道夫过了半晌才缓慢回答：

    「他们所做的事，不是对自己最有利益的事。他们所做的事，是因为那是他们生命中的事。」

    「我的父亲？」

    丹宁这一声，才把艾娃拉回来。

    「应该没有错。」

    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孩时，艾娃就觉得他和陈芃茗实在很相似，不管是在外表或是气质上，几乎都和他父亲如出一辙。

    「可是他……」丹宁无法打从心底高兴，纵然他做了那麽多的事情，有部分原因就是想寻找自己的出身，「他是极恶之人，是引发第三日天火战争的元凶，没有人不憎恨他。」

    「我知道，只是陈芃茗──」

    「他害Si了好几十万人无辜的X命！」

    丹宁抱住头，奈鲁特一个不稳从他手臂上摔下来，原想大发脾气，但是看到他的脸就默默垂下耳朵。

    「课本上的确是这麽写，而我们教授也都是这麽告诉学生。但是，陈芃茗也是唯一站在不朽王面前击败他的人。」

    「什麽？」丹宁茫然地抬起头，「击败不朽王的应该是阿道夫校长……」

    「需要有人整合战後急遽改变的世界，那个人必须有足够的号召力与威望。天火军是因为内哄而败亡这种事情，人民不会接受，他们一定要亲眼看到某些惩戒才行，一定要是正义的一方打败邪恶的一方。」

    「所以阿道夫校长……」

    「被推举出来承担这个责任的人，那场战斗的始末，也只有阿道夫一人目睹而已。」

    「他──」丹宁不愿以父亲称之那个男人，「最後可能做出了补偿，但也仅仅只是补偿而已，没办法消抹掉他做了那麽多邪恶……罪恶终究是罪恶，夺去X命这件事……」

    丹宁想起在光亮湖泊旁和他对峙的铁铸兽人，回去後就要买间房屋给巴萨丽，对铁铸兽人来说极为重要的对象。所以丹宁到现在都还没有确实杀Si他们的实感。

    当他们拿起大刀时就应该有心理准备，夺去生命的瞬间，随之而来被杀Si的觉悟。丹宁是如此……所以陈芃茗杀Si了那麽多的人，他的觉悟足以承受那数千、数万，甚至数百万人的X命吗？

    「课本上说他在联军攻破屠格列前，就选择自杀了。」

    「因为不能说出实情，然而以阿道夫观测到的结果，陈芃茗和雷纳德──不朽王一齐殒命了。」艾娃说。

    「如果是这样……对我来说，也许就无所谓了。」丹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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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其他人来讲并不是如此，你可能会遭遇危险，学校是明定禁止私斗，必要时火组也会加强戒备，只是那并不能算一个保险。」

    丹宁知道艾娃教授的意思，因为火组还有那个人。

    「你要学着保护自己，你才有资格站在别人面前保护她。」艾娃横了他一眼，「我和皮可达教授会多加留意，只是皮可达教授最近大半时间都待在家休养，起不到作用。事实上我真的担心的不是你，学校对一些禁止事项都非常严格，而蠢到会去触犯的人……」

    艾娃的眼神飘向用脚搔脖子的奈鲁特，他一副浑然不觉的躺卧，沉浸在满足舒适里，过了一会儿才和艾娃对上眼。

    「什、什麽！是本炎帝吗？敢对本炎帝动手动脚，这群不知Si活的人类喵！」

    他拔出佩剑朝前猛刺三下，立马回身来一招水平顺斩，行云流水煞是好看，不过不清楚究竟是打算攻击谁。

    「学校并没有明确的规范召唤物是保护范围，你必须自己保护好。另外，在拥有魔杖以前，先利用JiNg灵对战系统去熟悉各类型的魔法结构；睡前在床铺上进行冥想，试着把银源导入锁孔里，基本上第一道锁孔会是你们最熟悉的物质。没意外的话是空属X。」

    空气吗？

    每分每秒x1进肺部的重要维生物质，所以他才会在直觉下释放出空气墙来。丹宁抚着右手，他目前是暂且接受，虽然脑袋依然塞紧着不规则的块状物，随着移动撞击头骨。

    「丹宁，去Ai你所憎恨的人，你越是Ai他们，你的力量也就越大。你越是Ai他们，你的心便足以承受百纳海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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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对我所Ai的人呢？」

    「你就要去珍惜。」

    如果没办法珍惜的话该怎麽办，丹宁没有问出口，因为这完全是私人的事了，没有任何人应该给他答案。

    「你知道每个班级都有一句标语吗？」

    对艾娃的提问，丹宁摇了摇头。

    「当土拨鼠抬起头时。」艾娃说。

    「当土拨鼠抬起头时……」丹宁重复了一遍，「会怎麽样？」

    「自己想想看吧。」

    艾娃嘴角含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