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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5 (第5/5页)

去;可是也许已经过了最累的时候,她已经不那麽想睡觉,而觉得也不过是躺着休息一下.於是,她就决定把简讯发给御天;想像他应该在睡觉,起码也要到他起床後才会看到简讯和保险公司发过去的email吧.

    简讯出去後,她想她还是闭一下眼睛好了,到五点多再起来跟黎一起准备晚餐.但是,她眼睛闭上不到五分钟,手机就响起来,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御天!她马上想一下时差,那是中国早上五点!他这麽早起来做什麽?!或是,他为什麽睡觉不关手机?

    她只能把电话接起来,喂过去一声後,御天的声音传过来,是一句质问:

    “这两个手术为什麽要放在两个年度?!”

    她不觉怔住;果真,这完全是御天那种脑子会有的反应.现在已经过了十二月中,如果放在同一个年度,要开完心脏,而且还能出院,这两个手术只能间隔十天左右.

    尽管她脑子不像御天那样,但是,在她心里,马上就明白他为什麽会有这样的反应.而就在此时,御天接下去说,声音也变大了:“你知道把一个手术放到明年去,是另外再六千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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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禁心想,真是宾果,这就是她刚才马上想到他为什麽这麽说的原因;以一个住在美国二十几年的人的基本常识,她当然知道这是另一个六千元.

    美国的医疗保险,不论其中的细节有多复杂,最终的大原则,是无论接受什麽样的治疗,检查,住院,手术…,总之,保险有个年度的自付额的极限,以公司和保险公司签订的团保条件和自选的保险种类,这个自付极限可以从数千美元到一两万不等,那御天的保险是全家自费极限六千元.美国医疗之昂贵,一个核磁共振两三千,一次急诊远超过万元….,这年她和御天两人进出医院这麽多次,六千元的极限早就爆穿,凡赫帮她吹气球她不用出半毛钱不说,脑瘤手术也必定全部由保险公司付了.

    但是,她的心脏手术摆到明年去,毫无疑问的,这样的大手术,很可能在手术当天,甚至不包括住院,六千就得要全部掏出去了.若没有这个手术,明年她只去术後检查,和医生你好我好,而没有甚麽别的大碍,那是绝对用不到六千元的.

    忽然间,她觉得这个世界真是讽刺到极点;从过去的经验来预想御天可能耍的花样,她送走了可伊,盘算过他把mama弄来伺候他,计算他气愤地回奥兰多的日子,结果,她再怎麽样也没算到这一遭,就是御天对保险支出的”意见”.

    她不禁在心里对自己摇头,觉得对他的认识真是不够,实在太不够了;她有彻底输给自己的感觉.

    但是,她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御天会出口这样的话;她明白对很多人来说五六千元很是一笔钱,但是,御天和她?当然这并不是出得起钱就随便好了,而是,质疑手术为什麽这样安排,不爽钱为什麽要这样开,表示御天对她的安排方式不信任,觉得这种开支是错误或是愚蠢.

    而且,最恐怖,也最让人心寒的,是御天会为了六千元,认为她应该在十天内接受这两个大手术;他是无知道认为有医生敢这样处理病人,还是对她不在意到要她把命丢下去这样拼,无论她有没有办法承受?

    所以,御天绝对没有办法明白,也不会至少试图去想像,这所有的因为所以是多少的心血和考量,是一个她这生再也没别有人能够,也没有别人有能力会为她着想这麽多,竭尽自己所有的心力来替她安排的人,在这个世界可能的情况之下帮她她促成的最好的结果了.

    她在心里默默的,沉沉的叹息,难言这是失望,感慨,伤心…或是所有的总合.她很明白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於是只简单的说:“这两个手术最後能安排成这样,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也有很多为什麽这样安排的原因.”

    御天马上接下去说,口气充满埋怨和责难:“你不是早就见过心脏外科?!如果一定得要手术,你老早就该做了!结果你一定要拖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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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流利又顺口的碎念五百句,她当然就全然不去理会了.

    然後御天冷y严正的”指示”:“你去把心脏手术挪到今年吧!你今年的保险已经撞了顶了,不要做这种明年再撞顶一次的事,实在太不划算了!”

    她只能回说她知道不划算,但是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实在没有余地再去动这些手术日期了.

    应该是听到她在房间里讲话,以为在休息的她是在叫他,所以黎在房门口探了头,看到她对着手机讲话,原本有退出房间的动作,但是,刚好听到她正在解释没有办法更动手术日期;在相处这麽久之後,从她用的语言,黎可以非常清楚分辨她是在跟谁讲电话;所有的英文电话都是朋友同事,讲上海话是跟jiejie,国台英三声带是跟御天;所以,此时,黎只要听到两三句话,就知道电话上是御天.

    在黎来说,这是一种很尴尬的状况;他不认为自己该去听他们的对话,但是,可想而知御天是知道了她的两个手术所以才打电话来,他们的对话会讲到什麽地步,他实在是不抱乐观;他知道他不该,但又不得不留下来稍作观察,如果她讲到太激动,好歹他可以在旁边约略提醒,所以他只好勉为其难的留在门边,但没有进到房间里去.

    她抬眼望了黎;她知道他为什麽留下来;他是预备在必要时”解救”她的;这会儿他们就只两人在家,不像上次在医院,他可以去找护士来帮她脱身.在同时,御天语调犀厉的继续说:“怎麽可能没有余地?所有的人都知道在年底赶快把该做检查该看的医生…全部都做完,为的就是不要到下个年度才做,开始去付新的一轮钱,你的医生是先做别人所以把你排到明年去吗?!你要自己找诊所的医助去想办法排到今年来啊!”接下去御天继续讲了五百句要她如何要求医生的助理一定要把手术安排在今年…等等的谈判招数.

    她不禁用手支了额头,开始对御天的不明内理但是一厢坚持感到不耐;这个人,家里所有得要对外G0u通,联络的事情,他一律不管,全部丢给她这个小秘书,理由是”你每天伺候客户你b较会应对”,但是,到这时候,他倒是振振有词,“指导”得铿然有力.

    终於,她只能告诉他,在脑瘤手术後她需要时间恢复,就算可以挪到今年,也不能这样做.

    听到她说出”手术挪到今年”这种话,黎的神sE开始改变,眉头锁起,难以置信的瞪视着她,整个身T从门缝挪进房间,靠在门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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